田大龙抽完一支烟以后,看了一眼顾辞,淡淡的说道,“大侄子,降价这件事怕是不妥吧!而且这事儿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更何况这损失的是我们三家的利益啊!
我们每个车行的黄包车超过辆,每辆车少5块钱,那一个月可就少了块啊!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说完,他更是气愤的冷哼了一声!
在座的三人都是贫苦人家出身,从出生开始便饱受生活之苦。特别是钱财这一块。更是深有体会。所以,等赚到钱以后,更是把这些钱财拿捏的紧紧了。
现在让他们一个月少块的收入,而且还是可以不少的。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王老大也跟着说道,“就这么降价肯定是不行的。我也知道,田老弟你很着急,但你先别急。顾辞侄子的方案虽然听着有些不可取,但终归是他提出的,肯定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们还是得让他说说,为什么这么做?不然这生意不成了我们的一言堂啦?!这可要不得啊!终归是要给他们小辈一些机会啊!”
王老大说完,看了田大龙一眼,后者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老大对于田大龙的表现还算是满意,便暂时不再训他。然后看向顾辞笑着说道,“大侄子,你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辞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看向自己的父亲,确定他不会反对以后才开始说道。
“我们的黄包车基本上都是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按照车辆折旧来说,早就把当初的本钱给赚了回来。现在每多赚一分,那都是纯利润。
所以,25块也好,20块也罢!那都是赚钱!但对他们这种新开的车行却不一样,每辆车那都是新买的,成本在这里。我们也把份子钱降下来,那么他原本只要5个月回本的,现在6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回本。
只要他们知道,回本时间远超出他们预期,想来就会打消继续做这行的念头。到时候,这上海滩黄包车还是我们说了算!”
顾辞说到兴奋处,不由得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办法是真的不错。
王老大是知道这家车行的幕后老板的。那可是宋家。
宋家的经济实力和人脉关系不是他这种底层拼搏上位的人能够比的。
虽然经历了三省事变,宋家在那三省的生意遭受重创,虽然想办法挽回了一些,但还是元气大伤,最近也鲜少扩张。甚至还卖了一些不怎么赚钱的生意。
要是真用这种降价的办法,他认为,他们降到20块的时候,三星车行应该会降到18块。而他们跟着降价到18块的话,可能人家就直接降到15块了。
………………
这样反反复复,最终损害的都是他们的利益。他这积攒了半辈子才有的这么大一笔家业很可能会全部赔进去。
在他的认知范围里,他不觉得他家的财力能够比得上宋家。
人家每年随便从手指头里漏出来的,就比他一年赚的多。
所以,这个方法不可取!
他简单的把其中缘由讲了一下。具体背景没说,只说了万一人家财大气粗无所谓呢。
或者人家就是觉得这个生意稳妥才进场的呢?!至于是半年回本还是一年回本,人家根本不在意。人家在意的是几年后。
说不定,他们宋家也是跟他们一样,想留下一份旱涝保收的家业给后世子孙。他们可是知道,现在宋家的那几人可没有一个能成大器的。
几人都是究近生意场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诀窍,知道一味的降价是不行的。这也算是间接否认了顾辞的提议。
只是顾辞也不急,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继续说道,
“上海滩只有这么多人,每天坐黄包车的人也就那么多。所以,整个上海滩差不多辆黄包车就能满足整个市场。所以,我们只要把这个市场给完全占据了,那么最后每辆车收多少钱,怎么收,都会是我们决定!
退一步而言,如果我们三家的黄包车数量超过辆,按照每辆车25块钱的份子钱就算,一个月就是250万。比我们现在每个月的50万可是多多了!
哪怕是每辆车按照20块就算,那也是200万,比我们现在三家加起来每个月150万多多了。”
顾辞话音刚落,田大龙和王老大两人就跟身旁的管家几人开始了轻声细语的商量。对于几人的表现,顾辞看在眼里,开心则是在心里。
他知道这几个叔伯都是极其看重利益的,只要说到最后能赚钱,他们十有八九会同意!
六人分成两个小组,各自讨论了一会儿,一盏茶功夫之后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讨论。
“贤侄,你说的固然是很让人心动。可是要达到你说的10万黄包车这个数量,我们每家至少还要在增加辆车左右,按照一辆车一百块就算,那就是150万!再加上上牌、打点什么的,怕是一家至少得出个大几十万啊!”
田大龙的账算的很快。
王老大这时也出声道,“贤侄,这黄包车一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每家能有的黄包车数量那是有限制的。就是避免一家或者几家独大!”
顾辞一听立刻想要解释。
王老大却是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发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我们在成立几家车行就好。只要黄包车数量达到10万就行。对吧?”
闻言,顾辞点了点头,表示他就是这么想的。
王老大长叹一口气说道,“贤侄啊,你把问题还是想简单了。上海滩需要的是10万拉黄包车的人,而不是10万辆黄包车,这点你明白不?”
不等众人思考,王老大继续道,“按照你说的,我们花一大笔钱,使我们三家的黄包车数量到了10万,但要是没有10万人给我们拉车,那这些车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老大的话让在场的人再次陷入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