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赋缓缓闭上眼,在心中默念道:“我竟然也被胁迫了么?父皇,这帝国可真是一个可怕而又神秘的东西啊。”
此刻朱昊赋深知,自己必须抓住这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所有人都已经卷入了这场政治旋涡,它由至尊的权力引起,也必将由至尊的权力所终结。
这种局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当年正是在孤立无援的绝境之中,率领一百龙骑者,大破天霜国,斩首近万人,经此一役名声大噪,由于朱昊赋时值24岁再加上他的“太子”身份,所以被称为“天幽小霸王”。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天地将俯首于我们的刀锋之下。”
朱昊赋的军事天赋和领袖魅力是与生俱来的,每一场战争中先机稍纵即逝,朱昊赋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给出80分的答卷,尽管有些人能用一天的时间给出100分的满分答卷,但在交卷的那一刻,朱昊赋已经将刀架在那些人的脖颈上了。这是一项非常恐怖的能力。
正因如此,在被架上权力的“巅峰”之后,朱昊赋不仅没有不知所措,恰恰相反,此刻的他胸有成竹。
首先,朱昊赋要让太子党的所有人都明白,现在他才是领袖,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子,以前可能对他们只有恩情,所以才导致了他们“蹬鼻子上脸”在这里逼着朱昊赋即刻起事。那么此刻,朱昊赋急需的便是捡起之前被自己丢弃的“鞭子”,树立起威严。
而树立威严最好的办法,就是清算乾丰。因为朱昊赋才是第一龙骑兵团的长官,而乾丰却能带动所有人进行“叛变”,此为一。乾丰虽然忠心于太子,但却不忠于国家——私下与天霜国皇室接触,欺君罔上,此为二。乾丰是天神,是起事时足以影响战局的存在,但被皇帝关在幽狱牢,为了将利益最大化,朱昊赋需要他的元素力,此为三。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不让皇帝察觉到政变已经开始了,所以必须尽快处理乾丰,消除皇帝的疑心,此为四。
“乾丰,因率军叛国,其罪当诛,但念及护主心切及过往功劳,死罪可免,现夺去天统者资格,剥夺所有元素力,终生囚禁”。朱昊赋看着在跪的所有人。
有人想站起来表示反对,但被乾丰的副将——塞奎岱拦住了。
朱昊赋轻哼一声,转身开始召唤天使——泣血噬骨镰。剥夺所有元素力,是朱昊赋天使的特殊技能,能够瞬间吸收被斩伤之人的所有元素力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正是因为这个非常变态的天使,才能使朱昊赋在27岁就即将步入天神的境界。
而乾丰却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这个外甥,“你终于成长了啊,不再像小孩子那样天真了,我只有一个请求,事后照顾好乾元。”
乾丰年近半百却膝下无子,20多年前,在天霜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指挥作战时,意外救下了一个被抛弃的女婴,便收养了她,赐名:乾元,自小也是和朱昊赋一起长大,如亲兄妹一般。
“我知道”,朱昊赋咬牙,挥镰,划破了乾丰的胸膛……所有人都明白,太子这么做是为了杀鸡儆猴,他现在绝不容忍任何人再度违背自己的意愿。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仇恨的种子已经在朱昊赋心里种下了,不管起事是否成功,这些人都得死,因为他们已经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利用各方势力,将太子,一国储君变为了提线木偶,甚至有人企图在朱昊赋登上帝位之后,还想继续做提线木偶的幕后者。
“起事时间定于三日之后,相国、二位尚书大人以及塞副将和三位营长,随我来”。
在太子府。
“塞副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朱昊赋威严的坐在上位。
“遵命”,塞奎岱旋即说道:“由于乾将军与天霜国达成合作,将于明日举兵犯境,届时定会有一支龙骑兵团紧急调兵北上。第一龙骑兵团拖住另外两支龙骑兵团一天的进攻,不是问题,就是伤亡可能……无法估量。另外还有三位天神,分别是第三和第四龙骑兵团的将军和禁军将军——李策骏”。
“不过,也要做好同时面对四位天神的准备。”朱昊赋感觉事情的发展不会如此顺利,毕竟这次的对手可是父皇啊,整个帝国的控制者,难道会不准备任何底牌吗?
紧接着,朱昊赋看了一眼相国,相国赶忙站起来,说道:“太子殿下,朝堂方面无需担心,一切尽在掌握,皇宫大门将按时打开”。
光是一位天神便足以毁天灭地,更别说同时面对四位天神。
站在一旁的独臂管家看出了朱昊赋的困难,“太子”,管家微微一鞠躬,“老身可拖住其中一位天神半天”。
众人惊异地看着这位老者,因为就算是龙骑者面对天神,也绝无可能撑够一小时,更别说半天,简直是痴人说梦,众人一致认为这老头儿是来添乱的。
“太子殿下”,老管家跪在地上说道:“太子殿下,就让老身去吧……”。
朱昊赋直接驳回了他的建议,这位老者是朱昊赋祖母给朱昊赋安排的贴身私人保镖,而断臂也是为救朱昊赋而失去的,朱昊赋早已把他当做“家人”,根本不可能会让他再因自己而上战场,更何况这次的战斗九死一生。
“现在我需要三天的时间登完神阶,飞升入神,多增加一份保障,塞奎岱,你率第一龙骑兵团在皇宫外坚守一天,不计代价;赵相国,皇宫各处的通关隘口就拜托了”。
“请殿下放心,臣等定当万死不辞”。
……
幽狱牢,一个人哼着小曲,走向了乾丰的牢房,在门口缓缓摘下斗篷的帽子,“乾将军,本王来救你了”,一脸怪笑着打开了牢门。
乾丰反而看都没看一眼,“庄亲王,怎么亲自来了?”。
“瞧这话说的,我可见不得我的老友在这里受苦,毕竟这计划能成功,将军大人可是功不可没啊,哈哈哈哈哈。”庄亲王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三日后太子便会攻进皇宫,届时你的野心就可以实现了,放了小女吧,我愿替她去死。”
这句话倒是令庄亲王吃了一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算了算了,真不识逗,我要你们父女的命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的儿子也死绝,让他也尝尝丧子之痛”。说着,庄亲王表情逐渐狰狞,“斩杀,杀戮,杀虐,蹂躏,哈哈哈哈哈哈。”
“作为多年的老友,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嘛,反正牢门已经给你打开了,你想去做什么,便与本王无关了,不过,本王也奉劝你一句,不要站到本王的对面。”随即戴上了帽子,消失于黑暗之中。
乾丰痴痴望着监狱窗外的星空,朱昊赋和乾元那纯真的笑容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如若是在普通人家,远离政治和黑暗,或许能一直见到这么治愈的笑容吧,没有权谋,没有算计,没有欺骗……乾丰望着天空出了神,嘴角微微上扬。
至此,真正的政治阴谋已经浮出水面,看似是皇帝和太子的父子之争,骨肉相残。实则却是兄弟之争,手足相残。朱昊赋自以为在处理了乾丰的问题之后,就摆脱了操控,不会再变成任何人的傀儡。
可现实却是,朱昊赋一直都是那个提线木偶,甚至是提线木偶的提线木偶,真正的幕后玩家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朱昊赋从始至终也一直注定会是那个政治牺牲品,这是他逃避不了的命运。
在这局游戏的一开始,朱昊赋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提线木偶的挣扎与反抗,如若反抗失败,便一辈子都只会是别人的木偶,没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思想、自己所渴求的自由;如若真的反抗成功,那也只不过是这整个国家的木偶,自己也不会属于自己,被那所谓的“权力”、“至尊”两只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按在龙骑上。
然后就此过完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