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欢目光冷冽地瞥向王铭杰,眼中对他的鄙夷毫不掩饰:“你听见了吧?既然做了我们林家的乘龙快婿,却又没有半分修为傍身,还想让人对你有所敬重吗?”
王铭杰不屑于与之唇枪舌剑,淡然地挑了挑嘴角:“你说得没错。”
林舒欢心中早已对王铭杰充满嫌恶,在她看来,燕雪灵无疑是她的翻版,但却被迫嫁给这样的一个修炼废材!
此刻在她眼中,王铭杰更是成了一个修炼无望且怯懦的废物!
“你这种毫无修为的废物,竟然攀附上了我林舒欢的女儿,简直是对我林家的一种玷污!”
“昔日燕家何等辉煌,威震四方!即便如今家道中落,也未到需他人施舍的地步。既是来贺寿的,那就该行礼便是!”此言之中逐客之意明显至极,无非是希望他们速速离去。
燕雪灵的眼眶微红,她并不奢求能有人雪中送炭,但亲生母亲当众如此羞辱她,仍是让她感到锥心之痛。
强忍住泪水的冲动,燕雪灵捧出精心准备的贺礼:“这是我小小的心意,祝愿您福寿绵长,年年今日!”
林静欢沉默不语,反而是陈明笑着接过礼物,揶揄道:“上门女婿?刚才唤你,你不屑应答!现在给你个机会显摆显摆吧!
你给你岳母准备的礼物呢?可别告诉我你们夫妻俩送的东西都一样,那可就要坐实你吃软饭的名声了!”
言语间,陈明显然欲借机让王铭杰颜面扫地。
然而对于这一切,王铭杰只是轻轻蹙眉,他对林家人的做派早已预料到,不过因顾及燕雪灵的感受,他并未发作。
王铭杰微微侧目示意,旁边的胡猛立刻捧着一只珍贵的燕青蓝丝绒礼盒上前递交:“这是先生为您准备的贺礼!”
“嗯?”陈明笑容满面地接过礼盒,但话语间却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他似乎等不及要在场众人面前打开,礼盒内赫然是一块色泽并不出众的老玉佩,其成色平庸,形状仅是一尊普通的弥勒佛像,乍一看去,竟仿佛与市面上廉价的河燕石没什么两样。
陈明不由得嗤笑出声:“这就是你用来孝敬母亲的东西?莫非燕家真的已经穷困潦倒,连个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了?还是你觉得咱们的母亲配不上更好的宝贝啊?”
众多宾客闻声望去,其中不乏张雪及几位族兄妹们的讥笑声传开,种种私语让燕雪灵羞愧难当,只盼地下能裂出一道缝隙让自己消失。
她深知王铭杰此举可能会招致张家人的嘲笑,若非礼物贵重,还不如不送。但她依然站出来为他辩解:“礼轻情意重,尽管这份礼物寻常,却是他的诚挚之心。”
林舒欢满腔愤怒,失望地质问:“你竟然还袒护他?若是我的女儿,早就应该离这种人远去,划清界限。
都说女子出嫁如同重生,别人出嫁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你倒好,生生从凤凰变成了鸡雏!”
王铭杰扬起眉毛,语气坚定地回应:“她不仅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你这般诋毁她,我实在无法忍受!”
胡烈感受到王元杰流露出的不悦之色,再也无法忍受,当即便对林舒梵冷声呵斥:“你这般见识短浅,竟还敢装扮成豪门修士的模样?!一块蕴含千年精髓的古玉髓,你竟分辨不出,竟还好意思在这儿显摆?”
“什么古玉髓?莫非还请了个凡尘中的临时修士,合演这一出双簧戏码不成?没有珍贵宝物在手,无人会责怪于你!毕竟你只是个依附他人生活的修道者,如今连你的主家都已经衰败,依附者又能拥有何种稀世珍宝?但你若是欺骗他人,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自己觉得呢,娘亲?”陈铭满面嘲讽之色,同时向林舒梵抛出了这个问题。
相比于王元杰,陈铭无疑是真正的金丹修士继承人。陈家虽涉猎修炼资源交易时间不长,但却刚刚开发出了本地最大的灵石矿脉,并拥有一座标志性的顶级修炼客栈。此外,他们还与何家结成了同盟,未来的修为前景可谓不可估量!
林舒梵对王元杰越发鄙视,不屑地斜瞥了他一眼:“废物终究是废物,就算演戏也不懂得全套功夫!你以为随便在路上拉一个人陪你演戏,别人就会轻易相信吗?你心里不舒服?你算哪根葱?我比你还憋屈呢!”
说着,她一把夺过陈铭手中的礼盒,用力扔在地上。那枚玉佛坠立刻滚落出来,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停在了王元杰脚边。
胡烈怒火中烧,羽神大人的威严怎容这些人肆意侮辱?他目光扫过四周的宾客,忽然指着一位身着华丽法袍的中年男子:“李德全,你给我出来鉴定一下!”
那位名叫李德全的中年男子尴尬一笑,站起身来:“胡前辈您好!您的法宝,哪里会有伪劣之物?您这让我鉴定,岂不是折煞小人了吗!”
听见此言,陈铭不由得一愣,要知道李德全可是江南城赫赫有名的仙宝行老板,林舒梵近几年痴迷于搜集修炼材料,尤其是翡翠,每次都是请李德全亲自鉴赏!
看李德全此刻的态度,显然眼前的这位并非寻常修士,那他为何会跟随燕家上门女婿出现?
然而,胡烈对李德全的回答并不满意,语气冷淡地道:“你就给这些眼拙的家伙好好解释清楚吧!”
李德全苦笑,这么做分明是要当众羞辱林舒梵啊。不过他深知自己惹不起这位胡烈,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他这位仙宝行的掌柜可是明白得很:江南城乃至全省至少九成以上的翡翠和灵钻资源,都掌控在这位面前之人手中。
“此物确是古玉髓,我推测应来自和田矿脉之中。和田玉髓与其他种类相比,其修行价值更是不可估量。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块玉髓乃是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佛像,从雕工来看应当出自隐居多年的名匠齐海大师之手。齐大师隐退多年,他的作品现如今已是有价无市。”
李德全说完,索性又补充一句:“单论林夫人这些年通过我购买的所有翡翠,恐怕加在一起的价值,都抵不上这块玉髓的边角料价格!”
胡烈这才重重地啐了一口,愤恨地啐道:“都听见了吧,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不是我家主人今天心怀仁慈,你们每个人都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失去一颗牙齿!”
王元杰依然保持着冷漠的表情,而陈铭和林舒梵则彻底失态了。陈铭满面惊愕地自语:“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清楚,林舒梵在翡翠上投入的资金前前后后已经超过了亿元,如今却被告知这上亿元都还买不到这块玉髓的边角料……
林舒欢凝视着落在脚下的古老玉髓,紧握双拳,面色赤红,悔恨之情犹如烈火炽燃,欲立刻俯身将其拾起。
她身为惜玉之人,深知此物所蕴含的深远意义。
然而如今燕家的处境,又怎能再拿出如此贵重的赠礼呢?
燕雪灵同样震惊不已,万万未曾料到这份礼物竟有如此之重的价值!王宇杰竟然能够掏出这般珍稀之物!
陈明回过神来,看到众多宾客皆露惊异之色,仿佛这一刻的主角竟是这名赘婿。
心中不由得生出不满,嘲讽道:“看来燕家还是留了一手啊?外面欠下数百亿巨债也不还,燕老爷子宁愿自刎也要逃避债务。”
王宇杰轻轻转动脖颈,回应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燕老爷子宁肯自杀也要逃避债务!怎地?能拿出价值连城的玉髓坠子却没钱偿债,还……”
昨晚何家宴会之事已被严密封锁,陈明这等纨绔子弟尚不知情。不然此刻恐怕也不会如此放肆发言。
然而他已无从后悔。
王宇杰脸色阴沉至极:“你算哪根葱,也敢议论他?”
随着话音落下,胡猛身形微动,上前一步,大手抬起,毫不犹豫地甩向陈明一记耳光。
陈明被击退几步,屁股重重磕在地上,半晌才清醒过来,脸上灼热疼痛:“你敢打我?”
“我家先生说了你不配,便是你口出妄言!该打!我家先生若言你陈家当灭,那么今日你陈家就必遭灭门之灾!”
胡猛冷哼一声,旋即又是两个巴掌落下。
此刻的王宇杰眼神中杀机毕露,寒光如刀:“陈家德行不配其位,助纣为虐,应当诛灭。念及燕雪灵的血脉关系,姑且放过今日。你们好生准备吧!”
瞬息之间,陈明陡生一种幻觉,仿佛“当诛”二字已然成为定罪的判词,必将得到执行!
众人早有所闻,燕家招赘了一位女婿,多年来并未引起多少关注。不料燕家遭遇困境之后,这位赘婿竟骤然挺身而出,展现出这般霸道姿态!
是真的霸道,抑或是刻意为之的表演?
陈家虽底蕴不足,但却攀附上了何家这棵大树。而王宇杰竟指斥陈家助纣为虐,当受天谴?
那就意味着何家以及那些联手对付燕家的商家,也都难逃一死?
没有足够的实力,空口妄言的霸道,绝非明智之举。
在场大多是商场老狐狸,皆认为王宇杰这番言论过于稚嫩。
燕雪灵轻轻地扯了扯王宇杰的手臂,微微摇头——这家伙真是狂傲到了极致,昨日在何家如此行事,今日又故态复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