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之问候未曾得回应,言父便继续其未竟之武技,凌空一掌挥出,那力道十足的掌风,即便身处远处的洛安亦觉刺耳疼痛。
深知此刻的言父正沉浸于武道之中,无暇与己多言的洛安,不禁耸肩一笑,遂提着手中的礼品欲从庭院一侧悄然绕过。然而——
“嘿!”
一声威猛的喝声骤然响起,洛安前行的步伐随之戛然而止。
洛安双眸紧缩,旋即身形一侧,腾空翻滚以避过言父突袭而至的拳势,落地之后,他方有闲暇苦笑。
“伯父,今日小侄前来乃是拜年之意,且先前已言明,小侄素来不愿轻易出手。”
言父攻招落空,面上并无失望之情,顺着拳劲向前,顺势收拳化掌向下按去,口中吐出一口白气,终开口对洛安言道:
“休要多言,尔从吾手中骗走言和,今日既是来拜年,若不过吾这一关,休想踏入此门一步。”
洛安苦笑更深:“那也无需动手啊,女婿与岳父动手,传扬出去岂非笑话?”
“此乃武馆,非善堂之地!”
言父怒喝一声,脸色陡然严肃,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常人难以察觉。
“无论武馆与否,伯父您毕竟乃言和之父,小侄之岳父大人。”
洛安无奈叹息,身形也随之消失无踪。
拳脚交错,肘击如雨,言父在武馆庭院中攻势猛烈迅疾,洛安全然无意反击,仅一次次巧妙地避开言父的攻击。
三刻钟过去,攻势突然停止,言父一个后翻稳稳落在庭院中央,望着不远处仍提着礼品的洛安,自己却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一下,心中既欣慰又懊恼。
他眉头紧锁,怒斥道:“汝这小子,真想让我将你赶出门去不成?”
洛安面露无奈之色,苦笑道:“伯父啊,如今正值新年之际,为何非要与小侄动手呢?不如坐下品茗谈天,岂不更好?”
“胡扯!”
言父啐了一口,怒目圆睁:“当年汝七八岁时,尚有胆量替言和出头与我动手,如今怎地这般婆婆妈妈,像个妇人一般?告诉你,若再这般畏首畏尾,明日我就叫言和收拾行李回家,看你信不信?”
洛安满脸苦笑:“此事已是多年前旧事,伯父何必如此记挂?”
“哪来那么多借口!到底打不打!”
“好吧,伯父赢了。”
洛安心中暗叹,松开手中提着礼品的双手,就在礼物落地的刹那间,洛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言父微眯双眼,冷哼一声,迅速接住洛安迎面而来的一拳,并借力拉拽洛安的手臂,使其身体朝自己这边倾斜,同时膝盖迅猛上顶。
自此,与先前不同,言父与洛安之间有来有回的较量正式展开。
五分钟后,二人各自站在庭院两侧相对而立,洛安举起双手高呼:“认输,认输,打了半天也未能取胜,伯父您的功夫真是越发精湛了。”
“你这懒散的小子!”
言父瞪视着认输的洛安,满脸黑线。
尽管在刚才的对决中,言父的确占据了些许优势,洛安看似全力以赴,但他并非愚钝之人,洛安是否留有余力,他又怎能感受不到?
单论洛安最初躲避攻击时的速度与灵敏,倘若在交战中施展出来,恐怕早在开场三十秒内他就败下阵来,又何至于与洛安缠斗五分钟,期间还能略占上风?
仿佛并未察觉到言父的不满神情,洛安笑容满面地道:“哈哈,伯父不必如此严肃。当年若非您这般严格要求,如今言和也不会嫁入我家了。”
此言非虚,若非言父对幼时的言和过于严厉,让她无法拥有普通孩子的童年时光,那时的洛安怎会多管闲事与言和相识,更别提后来还因言和之事与言父大打出手了。
“油嘴滑舌!”
言父怒喝一声,见洛安依旧笑容可掬的模样,更是心头不悦。
然而,深知洛安性情如此,加之已与其交过手,虽洛安有所保留,但能借此机会了解洛安现今的实力水平,并对此表示满意,言父也就不再与他计较。
“罢了,我去换身衣物,你小子去屋里取茶具来,咱们坐下饮茶吧。”
“遵命!”
洛安答应一声,提起先前丢在一旁的礼品,欢快地离开了庭院。
……
二十分钟后,待洛安安置好礼品,从存放茶具的屋内取出一套茶具,言父也换上了常服,二人便在庭院角落的石桌旁闲聊起来。
话题漫无边际,言父率先感慨:“看来将言和托付给你是对的,认识你这小子已有十多年了,今年似乎是第一次见你上门拜年啊。”
洛安毫不尴尬地耸耸肩:“实属无奈,以往工作繁忙,过年期间还在加班,不仅薪水加倍,有时甚至能翻上好几倍呢。”
——每逢过年,洛安唯有除夕之夜在家,其余时间均在外忙碌!
“你还好意思说!”提及往事,言父顿时怒火中烧:“武馆又不是养不起你们兄妹俩,偏要自己硬撑,若非你小子没让天依受苦,我早就要教训你了!”
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句话放在丈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恰好言父便是其中之一。
身为武术世家,言父一直渴望有个儿子能够继承家业,然而由于某些原因,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