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梁宿眯起眼和他对视。
然后他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看见走向程宇星的梁宿。
她站到了两人前面:“程哥,有创可贴没?”
虽然那伤口并不严重,甚至可以说再过会儿不处理伤口就要好了。
但人就要个创口贴。
实属正常。
再加上程宇星走在中间,所以不止带了个人的工具、干粮,还带了个小型补给箱在背包里。
也就是说,要找基础医疗用品确实得找他。
唯一的问题是程宇星自认他和梁宿不算很熟,身为爱豆和流量的本能让他第一反应是联想到对方的几个大热cp……
现在已经是节目后期。
观众嗑的cp其实差不多已经定型了。
嘉宾的互动对象也趋于固定。
私下交流还好说,但明面上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就因为这个,看着梁宿靠近的时候程宇星有一丝微妙的慌张。
不过再仔细想想也还好。
别说冷门cp了,他大概率连cp水印都算不上。
——毕竟真的不熟。
大脑飞速运行最终得出结论:自然相处就好。
“程哥?”
程宇星面上愣了两秒,然后翻了下自己保管的医疗包:“我记得好像有。”
翻了会儿从一小瓶碘酒和纱布中间掏出创口贴。
梁宿接过来,另一只手还拿着割挡路灌木用的一小把匕首。
刚拆了最外面的纸质包装,还没来及撕纸呢。
忽然感觉眼角一暗。
反手把手上的刀丢出去。
接着是声不怎么明显的、匕首穿透肉体及树干的声响。
只不过周遭比较安静——除了各个嘉宾细微的喘气声,和偶尔出现的树叶抖动声几乎没有其他动静——所以那一声闷响格外有存在感。
不止是引起了人的注意。
甚至还有因此被惊动的飞鸟。
鸟类拍动翅膀的声音混着鸟叫紧随其后,钻进耳朵,二次刺激着众人寻求骚动的源头和原因。
源头嘛,毫无疑问是梁宿。
说实在的,梁宿的行事风格一如既往,她这一手来得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
倒是原因更值得优先探索一下。
而除了收到惊吓的可怜小鸟之外,对此最快做出反应的是节目组的专业摄像,所以镜头虽然略晃,但还是在摄像老师的操作下,成功捕捉到了梁宿的动作的尾声。
可惜,摄像老师拍的画面是没有连接直播间的。
所以观众只能在其他嘉宾陆续反应过来,并转头之后,借助他们身上的gopro镜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场面多少有些凶残。
——一条蛇被那把刀整个钉在嘉宾们斜上方的树干上。
人和蛇的水平距离不远,但垂直距离却得有四、五米。
这个位置怎么说呢?
只要树枝没断,蛇没掉下来,那它大概率是不会把攻击目标定成下面的几个活人的。
好像说不上危险。
但好像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危险。
而且在这个距离,这个高度,甚至都看不出来那条倒霉的蛇有没有毒。
不过……
此时此刻,蛇有没有毒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那条蛇的体型实在不大,就算那三角形的脑袋会比身子直径粗一些也粗不到哪里去。可即便如此,那柄匕首还是正正插进了那条蛇的脑袋正中。
即便梁宿不是第一次展示自己飞冷兵器的准头,可看几次都会觉得震撼。
弹幕再次就此探讨。
这几次三番、突然袭击的,终于是没什么人杠她的战斗力了。
而且话题也总算开始往正常或者说唯物的方向走。
可喜可贺。
严又想跪下给梁宿来一句真情实感的“你是我的神”,观众们也急于对着梁宿的脸扣一波“666”。
还好,大家的思维其实都差不多。
嘉宾们的gopro的镜头逐渐从死蛇那边聚集到了梁宿身上,有的甚至还来回晃了两次。
梁宿耸耸肩,摸了下鼻子。
那表情显然是在说——
又不是第一次看,不用那么大惊小怪。
厉寒鸣现在多少是有点迷弟心态在的,这会儿终于是松开了捂着厉寒昀的手:“好准。不愧是你。”
梁宿骄傲接受:“那是当然。”
如果是原本的程昱在,这会儿必定会跟着夸几句。
但现在这个假冒的程昱不会,也没这闲心——这些取代原主的伪人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感情也有一定认知,但终归是有局限的,很多东西需要现学。
厉寒昀也就算了。
他学习的时间算是比较长的,多少有点贴近人。
但程昱还不够拟人。
面对现在的情况他本来就做不出正确判断,更不会上前和厉寒鸣一起夸赞梁宿。
他只会简单地把梁宿的行为定性成“恐吓”。
或者说杀鸡儆猴。
总之,不管梁宿有没有这个意思,至少最终效果称得上一句立竿见影。
程昱直接老实了。
移开目光不再看梁宿,并且不自觉地咽了下唾沫。
程宇星姑且还没发现程昱的异常,反应半天“呃”了一声。
“程哥再给我一个创可贴呗,”梁宿没事人一样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之前给我那个被我一起丢出去了。”
“哦,好。”回神的程宇星重新翻找自己的包。
“怎么了?你们在惊讶什么?森林里有蛇很正常嘛。”梁宿看了一圈其他人,然后抬着头往树顶看。
心里暗暗考量,自己要是爬树上去拿刀会不会过于离谱。
程宇星把创口贴递给她。
梁宿把已经快愈合的口子包起来,在她刚刀了一条蛇的前提下,她贴创口贴的行为显得格外喜感。
程宇星没忍住还是问了:“这真的正常吗?”
显然。
这是想问梁宿这战斗力正不正常。
但也可以理解成问蛇的存在这不正常。
阿纳托利心知肚明,但作为雪国人,理解错了也是不能避免的事。
所以,他点点头对程宇星解释道:“正常。
而且这边的毒蛇不少。
刚才大家看见的窜来窜去的黑影应该就是这个。”
“蛇会飞吗?”
“蛇确实不一定会飞,”梁宿还抬着头看树干,“但这地方动物多,换了其他动物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啦。”
她决定放弃。
没刀就没刀吧,反正也是节目组准备的。
收回目光的同时有意无意在厉寒昀身上扫过:“你刚才也看见了对吧?”
短暂地眼神对峙后,对方点点头:“对……
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
梁宿满意了。
之后再有乱七八糟的黑影通通按小动物处理。
一旁的阿纳托利很是上道。他主动走到树边,然后给了树两脚,试图把树干上的匕首晃下来。
其余人默契后退。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刀掉下来插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