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将琴取来,轻置在琴案上,林湘韵缓缓坐于琴案前,玉手轻拨琴弦,琴声如潺潺流水,而后飞快地拨动着琴弦,琴音婉转低沉,细听琴声如同绵绵细雨,像是少女在寂静的夜晚下轻声啜泣一般。
一曲奏完,林湘韵瞧着远处,眉眼清冷,她笑起来倒是瞧着温润柔和,可不笑时,更衬了她的清冷气质,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距离感。
在主仆三人未曾看到的凉亭背处,周时潇静立在此处了许久。
在林湘韵让春雨去取琴时,他就到了,他想上前,可不知怎得,看着林湘韵的背影,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周时潇好像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林湘韵,背影中总觉得冷漠极了,当听到琴声时,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林湘韵奏琴,琴声仿佛在替她诉说着忧愁。
林湘韵忽地回头,周时潇望着她的目光,墨色的眸子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时潇快步上前,林湘韵见状露出一抹微笑,朝着春雨二人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周时潇到了亭外,从阿德手中拿过木盒,踏入亭中。
“表哥手中拿的什么?\"林湘韵瞧着木盒,好奇问道。
周时潇将木盒递出,缓缓揭开木盖,里面置放一支白玉兰翠合簪。
林湘韵看着簪子,微微失了神,不过片刻又展开笑颜:“谢谢表哥,这簪子我欢喜极了。”
周时潇看着面前盈盈笑意的林湘韵和刚才亭中忧郁的林湘韵仿佛判若两人。
林湘韵细细瞧过簪子就放回木盒中,转身坐在春雨拿过来的绣凳上,抬头看着周时潇说道:“蕴灵邀我在秀屿湖赏鱼,听说那还有个竹林,是从江南运来种植的,我顺带去瞧瞧。”
周时潇听闻后,“那地方可远?”
“在城外,两三个时辰估摸着也就到了。”
周时潇一听在城外,眉头紧紧皱着,有些担忧:“马车要那么久,还在城外,你们几个女眷能行吗。”
林湘韵抬了抬手,示意门外的春雨搬个绣凳进来。而后又轻扯了一下周时潇的衣角,楚楚道:“我会让阿袭陪我一同前去的。”
听了这话,周时潇紧皱的眉头才堪堪松了些,但还是沉声说道:“我再给你派两个侍卫,这样我倒也稍可放心些。\"
阿袭是从小专门为保护林湘韵而培养的刺客,只要她在,轻易不会让人近了林湘韵的身。
所以,当周时潇听见有阿袭跟着,倒也放下心来。
话音刚落,春雨搬着绣凳进来,后面还跟着秋雨,秋雨手中端来两杯凉茶,放置在石桌上,“铛”一声,惹得林湘韵蹙眉:“轻一些。”
秋雨应了声便快速转身出了凉亭。
春雨见秋雨一脸做错事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呀,怎么落个脸呀。”
秋雨叹了口气,“我放茶杯时忘了那是石桌,也不知茶杯磕碰坏了没有,郡主最喜欢的就是那盏茶杯了。”
春雨听后,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无事,一会我去问问郡主,就算坏了郡主也不会太为难的。”
秋雨低下头,胡乱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希望郡主不会为难。
春雨是永嘉侯府的家生子,从小跟着林湘韵一同长大,秋雨是一年前才来林湘韵身边伺候,因着从前那个婢女得了顽疾,医治无效,才是轮到秋雨来伺候。
所以,秋雨也并不确定林湘韵是否会生气,她性格沉稳,这一年未曾犯过错,所以这次倒让她心慌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