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人面色各异。
高蕴灵条件反射的看向安知秀,看见她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神。
而薛莹则是瞪大眼睛,惊讶的捂住嘴。
“什么时候事?怎么没有听说?”薛莹语气惊讶。
安知秀垂着头,失落涌上心头。
林湘韵淡淡道:“只是有意挑选,并未落实,所以也没有说。”
“此事不可外传,听一听就是了。”
林湘韵注意到安知秀,便安慰道:“让你知道也好,莫等到时候皇上赐婚,你还被蒙在鼓里。”
高蕴灵叹了口气,“可惜了知秀。”
安知秀压下失落,抬起头微微一笑,“多谢侧妃娘娘提醒,我与张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恰好被他正直心善所吸引罢了。”
张竹筠长相俊朗,颇有学识,为人正直。
现如今在他父亲张惟手底下做差事。
前途光明啊,谁嫁了他自是不会差的。
几人也不免为她感到可惜。
“若表哥做了驸马,他的一身才华岂不是可惜了?”
薛莹有些可惜。
高蕴灵就是个心直口快,胆大的,“知秀,你若对她表哥是真心的,就让阿莹替你问就是了。”
“只是想有意选中他,又没有选中,这种事不还得是你情我愿吗?”
“张大人在南方水患时立了功,总不会强人所难吧?”
高蕴灵说了许多,硬是将薛莹说服了。
薛莹当机立断,说什么都要去找她表哥好好说上那么一说。
安知秀紧忙叫停。
安知秀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若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强求。
更何况,张竹筠也许会成为未来驸马,她不想得罪长宁公主,更不想连累家中之人。
她兄长明年二月就要入春闱了。
她不能在这时候行差踏错一步。
即便,对于张竹筠她已经暗生情愫,但……不可以。
她不能做抢了别人东西的人。
即便二人婚事未定,但她既已知晓,就不可能了。
林湘韵已经不是未出阁的女子,现如今一眼就看出来安知秀在想什么。
她与周时潇辗转多时才得以成婚,还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
可安知秀可就未必了。
“此事未定下来,张贵妃也不知挑选张公子一人。”
“此事又并非选秀,在这之前还不许自行婚配吗?”
听了这么说,安知秀眼里闪过犹豫。
见状薛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许久。
薛莹为什么劝呢?
自然是因为不希望自己表哥当了驸马。
做了公主驸马,不得入朝为官,大好修为全然浪费。
最主要的是,长宁的性子也许平民百姓不了解。
可她们几个高门贵女,时常与宫中有所联系的,自然知道是什么样子。
她自是不希望长宁和自己表哥佳偶天成。
婚事若真成了,她可要难受坏了。
晚些时候,周时潇来过。
听春雨说几人还在里面,为了避嫌,便说先去太子妃那里,等几人走后他再过来。
青玉殿
今日,张玉清精神好了不少,不似从前那样难受。
在屋内走一走,也是可以的了。
孩子才三个多月,穿着宽大的衣裙根本就看不出来。
张玉清今日胃口好了不少,特意命采莲去膳房取一些酸杏来。
可当采莲回来后,拿的哪里是酸杏,是红果。
张玉清还以为是膳房没有了,毕竟冬日哪里是结杏子的时候呢?
刚要夹起红果,就听采莲愤愤道:
“那里明明有酸杏的!那么一大碗,硬是说没有!”
张玉清手上动作一顿,问道:“那是何意?有怎么不拿?”
“他们说……说……那些是留给林侧妃的,说是林侧妃点名要的酸杏。”
“奴婢争执许久,那几个狗奴才竟然搬来太子殿下压奴婢……”
采莲有些委屈又生气。
“啪”!
张玉清将筷子狠狠撂下,好啊好啊。
林湘韵可真是惹到她了。
她堂堂一个太子妃,孕中想吃些酸杏都吃不上!
几个仗势的奴才还敢出言讽刺。
“去,去膳房,将酸杏拿过来,谁有异议,叫他提着脑袋过来见本宫!”
采莲挺起腰板,狠狠的嗯了一声,就转头出去。
“让谁提着脑袋啊?”
慵懒闲散的声音响起。
采莲昂首挺胸的样子瞬间垮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周时潇摆摆手,让她下去。
随即走向张玉清,坐在一旁。
张玉清有些意外,“这个时辰殿下怎么过来了?”
周时潇盯着她的肚子看了许久,才说道:“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
“如何?今日瞧着状态不错。”
“是,孙太医说了,月份大了就会好上许多。”张玉清继续说道,“臣妾让采莲去取些酸杏,没想到林侧妃也喜欢吃。”
张玉清随口一说。
周时潇眼底闪过幽光,“是吗,你若想吃,我再让人做一些。”
张玉清淡淡一笑,“殿下,臣妾是怀疑林侧妃是不是有孕了才喜欢吃酸?”
张玉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明日,孙太医来请脉,顺带也给林…………”
“不用。”周时潇打断她,“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没等她说话,就起身出去。
张玉清缓缓起身,行礼。
周时潇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冷淡了许多。
从才知道她有孕时的喜悦,到现在的不闻不问。
她是哪里做得不好?
还是……林湘韵!
张玉清自嘲的笑了笑,周时潇不会就等着林湘韵生下孩子后,废了她吧?
张玉清实在不敢再想了。
她要的不仅仅是太子妃的位置,还有宠爱。
没有宠爱只有名位有何用?
东宫上上下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湘韵当家作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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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日就是年节了。
安知秀还是被高蕴灵留下了。
并没有随她父亲一同回苏州,可她父亲总觉得居住在他人那里不合规矩。
便在京城买了个二进的院子。
将她兄长也留在京城专心备考来年开春的会试。
倒也算如愿。
这几日,张玉清就算是身子不爽利也日日早起。
几人也只好前去请安。
以要查看账本和汇报的借口,也将林湘韵叫了去。
林湘韵再不情愿,也是去了。
几日来,张玉清格外关注林湘韵的动作,就想从中分析出来她到底有孕多久了。
可惜。
安知秀也没有再和张竹筠遇到过。
到了年节这一日。
下了雪。
漫天雪花,整个京城都是雪白一片。
按理说,今日该进宫去向太后皇上贺喜的。
张玉清已经三个多月,马上四个月了,若是衣服紧贴着,也是能看出来的。
张玉清穿着朝服,紧跟着周时潇上了马车。
朝着太后宫中去。
林湘韵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其余的就是苏侧妃和沈琳坐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