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潇有些心虚的点点头,便坐了起来。
林湘韵没说话,坐起身来下床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昨日喝多了?”
周时潇看着面前的温水,愣了片刻,接过后抿了一口,“嗯,喝多了。”
放下茶杯后,周时潇翻身下床,将衣裳穿好。
就打算出去,可还是被林湘韵拦了下来。
“你这是何意?”
林湘韵看不出一丝表情,连带着语气也淡淡的。
周时潇脚步一顿,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良久,才开口,“有空你去皇祖母那里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
林湘韵呼出一口气,扶着桌子坐在一旁。
什么叫让她去皇祖母那里?
是不想看见她吗?
林湘韵自嘲的笑了笑,昨夜她就是多余在这里睡下。
今儿会试,周时潇得早早前去,主考官共四位,周时潇只需要坐在幕后就可以。
等周时潇去时,考试正好要开始,也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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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时潇走后,林湘韵将沈琳叫来看账本。
沈琳如今倒是比前两日放的开了,还能和林湘韵说说话。
林湘韵也算照顾她,给她拿了许多点心。
沈琳也觉得林湘韵此人好像并没有很坏,于是也渐渐和林湘韵说上几句。
“今日就是会试了,也不知谁能第一当个会元呢。”
沈琳一边对着账本,一边嘟囔道。
林湘韵在一旁看着她,想了想,“你没有兄长吗?”
沈琳摇摇头,“没有,不过太子妃家中好像有一个。”
“是她幼弟。”
说完,沈琳好像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看向她的反应。
哪知,林湘韵只是笑了笑,“哦?那也没有用。”
姐姐在后宫不给力,干凭弟弟有何用啊?
沈琳见状松开手,舒了口气。
她从入东宫第一次拜见太子妃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如今好了,她的直觉没错。
太子妃也是个狠角色,竟然下毒害林侧妃,她那句话说的也算对,定是她做错了事才会和孩子无缘的。
“苏侧妃怎么样?你不是和她走的较近吗?”
听到问苏侧妃,沈琳不带犹豫直接道:“苏姐姐可好了,我入宫时,都是她照顾我的。”
“有什么好东西她都分给我一些。”
“喏,这个就是。”沈琳一脸骄傲的将手腕伸出来。
露出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钏。
林湘韵嘴角一僵,目光盯着那手钏。
这手钏,是她给苏侧妃的。
还是当时,她让她传话才赏给她的。
如今,竟然到了沈琳手上,可真是物尽其用。
不过,细看这手钏怎么有些不同?
林湘韵不动声色的把玩了一下这手钏,夸赞道:“这红珊瑚的成色真是难得,苏侧妃待你真好。”
沈琳欣喜的收回手,“苏姐姐向来大方。”
林湘韵面不改色,继续翻着账本。
那手钏被改了,她送出的时候没有那个镂空的金花。
如今却有,苏侧妃也不是个什么好货,估计这里面应该是放了东西吧。
不过,林湘韵才不会管。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
张玉清。
太阳都已经藏匿在远处的山头中,会试终于结束了。
安知云一脸凝重的背着包袱向家中走去。
安知秀早早就在门口迎接,身后还跟着初晨。
二人从早时回来,整顿完毕,初晨就不停歇的帮着安知秀,说的话也都深入安知秀心里。
安知秀倒也放下防备。
“哥哥!”
大老远的就看见安知云走来。
安知云看见自己妹妹可算是露出了笑脸。
大步走上前去。
“怎么样哥哥?”安知秀接过包袱,期待道。
安知云看不出太大的神色,只是点点头说了句还可以。
安知秀也没再多问,省的给兄长增添压力。
进了院内,就介绍起初晨,安知云听过身世后也心生怜悯。
“那就让她就在这里,也不亏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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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完事后,周时潇就回了东宫。
不过,他先去了青玉殿。
和那时的林湘韵不同,张玉清虽然也是倚在床头,但看见周时潇却是笑意盈盈。
此番举动,让周时潇很是舒心。
“殿下。”张玉清伤了身子,现在说话还是有些无力。
周时潇不免心生愧疚,点点头坐在一旁。
无言。
良久,周时潇才开口,“你不问问我吗?”
问问如何处罚林湘韵。
张玉清眼睛眨了眨,心中虽然恨却还是善解人意道:“殿下决定就好,玉清知道殿下不会徇私舞弊。”
此番话可真是将周时潇的愧疚值拉满。
抿了抿嘴,“玉清,你不要和湘韵计较,她还小。”
半天,周时潇说出了这句。
张玉清眼底划过一丝愤恨,可很快又消失不见。
“殿下,是打算饶恕林侧妃吗?”
张玉清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果然,那天林湘韵对她说的话,实现了。
她果然全身而退,一点都没有波及到她。
她现在多希望能听到周时潇说些别的,好来安慰安慰她。
可惜……
“不是饶恕,你二人都有错,发生这一切也算是因果轮回。”
“你二人便都禁足十日。”
“还有,此事因你而起,你趁这禁足几日好好反省。”
说完,周时潇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已经平坦的小腹。
失望浮在脸上,起身出了青玉殿。
张玉清狠狠拍打着床,恨不得马上去将林湘韵杀了。
当真是不同,林湘韵犯了那么大的错还只是禁足十日!
她可是失了孩子啊!
周时潇从青玉殿出来后,在珠璇殿徘徊了许久才进去。
进去时,林湘韵正摆弄着首饰盒。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会去琼林苑呢。”
林湘韵头也没抬,嘲讽道。
提到琼林苑,周时潇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上前坐在林湘韵身旁。
看着她摆弄首饰盒。
太阳已经落山,屋内有些暗暗的,春雨将蜡烛燃起,整个屋子显得暖洋洋的。
这不多得的岁月静好,让周时潇格外想念。
他就在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桌上,静静地看着林湘韵。
天色越来越暗,春雨已经进来点了两次蜡烛。
林湘韵终于收拾完了,抬眼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周时潇,淡淡道:“你没事可做吗?在这坐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