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禁足之期已到,张玉清小月子也快坐完了,虽说身体还是有些孱弱,但至少每日能提得起精神。
今日解了禁足后,周时潇就来了青玉殿。
张玉清将从前准备的小衣裳拿出来挨个整理了一番。
整理到一半时,周时潇如约而至。
张玉清放下手中的小衣裳,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臣妾见过殿下。”
“起来吧,身子弱不用总是行礼。”周时潇一摆手,坐在榻上。
不出意外的,还是看到了一旁叠在一起的小衣服。
收起心中的失落,“怎么想着拿出来了?”
张玉清神色淡淡的,走过去坐下将衣服挡在身后,“孩子还会有的,总是还能穿得上。”
张玉清心态还算是稳定,没有想象中失了孩子的大吵大闹。
周时潇也愿意过来和她说上几句话。
张玉清不愿提及那个孩子,便岔开话题说了些别的。
“今日是会试的最后一日,殿下觉得如何?”
张玉清的幼弟年岁快到了,院试已经过了等着省考呢。
周时潇点点头,“都还不错,有几个我看着倒还不错。”
“那许是会有人高中呢。”
张玉清轻剥了个橘子递了出去,周时潇看了一眼犹豫一番终究是没接。
张玉清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橘子放下,“殿下今夜……”
“要去林侧妃那里吗?”
张玉清明知结果是何,却还是问了出来。
周时潇眉眼如常,只是点点头。
二人无言……
“天色不早,我就不陪你了,先去珠璇殿了。”
周时潇站起身道。
张玉清终于忍不住说出口,“殿下还记得当时是如何答应玉清的了吗?”
“说不会让她越过我去,可殿下如今对我却是如此,玉清自知有错可殿下何时能原谅玉清?”
张玉清一改往日的端庄,只是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子一般。
同自己夫婿诉说心事。
恰恰这点,让周时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准备走出去的脚步停下,回来望着她解释道:“韵儿这几日心情不好,我要去多陪陪她。”
“你是正妻,自然不会让她越过你。”
“一切都会以你为先。”
周时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张玉清没起来,就这么一直呆坐着,直到天黑。
采莲走过来,还能看出来因为受伤而有些不便的腿。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采莲脸上的疤依然清晰可见。
她脸上的疤何尝不是张玉清脸上的?
“明日你将孙太医请来,本宫要问清楚,以后还能不能有孕!”
若不能,她自然要找一个能替她生的。
珠璇殿
蜡烛的火焰轻轻摇曳,烛光映照在墙壁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紧接着,光被挡住,正在看信的林湘韵不由得啧了一声。
一抬头看见周时潇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看什么?这么入神?”周时潇不免好奇,探过头也想看。
林湘韵拿着信的手一躲,“你挡到光了,我还没看完呢。”
周时潇失笑,挨着林湘韵坐下,环住她的腰,下巴不停的在肩膀上蹭来蹭去。
“蕴灵的信?”
林湘韵知道他已经偷瞄到了,急忙叠好。
“我们女儿家的信你都看?”林湘韵没好气地说道。
周时潇松开手,哈哈大笑,“我可没看,不过这信纸可不是京城的。”
林湘韵撅了撅嘴,一副娇羞的模样,“蕴灵已到了琼州,说她夫婿长相帅气,对她也是关心不已,婆媳之间也是融洽的很。”
“我看着也开心。”
林湘韵不由得扬起一丝笑容。
周时潇心中也放松下来,握着林湘韵的手,把玩着。
“长宁的婚事怎么样了?”
突然提到长宁的婚事,周时潇一愣,随即道:“已经下旨了,不过最近会考便拖上一阵子,等殿试结束应该差不多了。”
林湘韵默默地点了点头。
高蕴灵出嫁前,在屋内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韵儿,我求你多帮衬知秀一些,她是个好的,我怕我不在她会受了欺负,等她兄长考完后,她们就会走的,这阵子辛苦你。”
周时潇不免的好奇,她与长宁最是不好,怎么突然倒关心起她的婚事?
“怎么问起这个?”
“就是问问。”
林湘韵没太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上次她也警告过了安知秀,想必她也应该想开了。
一般会试后,几日内就会放榜。
今年也不知怎的倒是比平常早了些,第三日就放榜了。
安知秀拉着安知云早早的就动身前去礼部。
成绩张贴在礼部的南墙上。
墙高一丈多,四周全是空地,可早已围满了人。
安知云挤了半天终于挤进去,在大榜上找了许久自己的名字。
大大的名字写在第二行。
他是第二名!
安知云也不管其他人在场,直接大喊道:“妹妹!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我是第二名!哈哈哈哈哈哈哈……”
嘈杂声全被抛之脑后,全场似乎只剩下安知云欢呼的声音。
安知秀已经听到,早已经喜极而泣。
周围人看着他,眼神中无一不带着羡慕和崇拜。
第二名啊!
安知云恨不得将这张成绩纸撕下来带回家!
安知秀虽然眼泪直流,但还是恭喜着自己兄长。
安知云只感觉身心舒畅的很,终于不再像前几日睡不好吃不好,整日担心着。
为了庆祝,今日他们二人特意下了馆子。
“等我回去,我定要给蕴灵写信报这一喜讯。”
菜已经上齐,安知秀夹了菜放到兄长碗中。
“哥哥可多吃些,现如今可是贡生,再有一月可就是进士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是跟着沾光呢。”
安知云今日开心,也没加以阻拦,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今日开心,便多饮了几杯。
几杯酒下来,安知云的眼神逐渐迷离,醉醺醺道:“你哥哥我!有了出息!定给你说全京城最好的男儿!什么狗屁张……张……竹……算了!不提他!”
“让我妹妹心伤!”
安知秀知道他喝多了,不过是在雅间里,也就没出言打断。
初晨上前接着倒了杯酒,“公子今儿开心,多喝些。”
安知秀眉头不由得一皱,“虽是过了会试,可殿试还等着呢,不可忽视。”
说着,夺过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