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韵坐直身子让春雨将信拿来。
信到手上,林湘韵轻轻展开又看了一遍,“倒无大事。”
说罢,安慰似的笑了笑。
沈琳咬着糕点含糊不清道:“给我瞧瞧。”
林湘韵看了她一眼,犹豫一番将信递上去。
反正就是写了些想念的话,没什么的。
沈琳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拿起信看了起来。
林湘韵轻咳两声,“还没看完?”
再看下去,林湘韵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不识字了。
“不对呀,林姐姐。”沈琳有些疑惑,将信拿到面前,指尖指着字,“这句话,韵华如梦逝,儿时忆难留。”
“这首诗,我怎么瞧着像……藏头诗啊?”
沈琳脸色有些僵硬,看向林湘韵。
林湘韵抬眼看她一眼,拿过信。
“这连起来,不就是……韵儿救救……我吗?”
沈琳说出她的猜想,心里有些慌乱。
林湘韵手微微握紧,强装镇定道:“想来,应该是巧合……春雨拿纸笔过来!”
林湘韵也不敢堵,急忙让春雨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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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竹筠呢?”长宁理着那宽大的袖子,随意发问道。
“奴婢不知,今早驸马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婢女看着长宁落下来的嘴角,心叫不妙。
果然,长宁眉头一皱娇呵道:“你们做什么吃的?驸马去了哪里你不知道?不知道派人跟着?废物。”
头磕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长宁冷眼看着,“磕死你有什么用?去查啊!”
婢女止住,抬起那已经微微渗血的额头,“是!”
长宁翻了个白眼,身旁的婢女讨好道:“公主怕什么?驸马现在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呢。”
长宁脸色缓和,骄傲道:“那是自然,本宫就怕他惦念着那个安什么来着?”
“安小姐已经被……”
长宁一个眼神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噎住。
“以后不许提,我可不想让竹筠知道。”
第二日。
天越来越热了,林湘韵心中担忧,急的吃不下东西,直接病倒了。
周时潇听闻,赶到珠璇殿时正值林湘韵在喝药。
“韵儿。”
周时潇语气柔和,上前接过春雨手里的药。
林湘韵一动不动,递到嘴边的药她也没喝。
“韵儿,你还要这样到几时?”
周时潇放下药,重重的叹了口气,身体也随之弯下。
“你都快一个月没理我了,你想要怎样?”
周时潇目光恳切,直直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林湘韵。
目光太过热烈,林湘韵闭上眼睛隔绝开,“不知道。”
拒绝沟通,让周时潇顿挫不已。
“你……”周时潇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算了,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站起身眼底有些不舍,可林湘韵迟迟不肯睁眼,他也只好转身离去。
“旨意下达去吧,冯碧云封为侧妃。”
尾音飘落在风中。
“是。”
冯碧云跪在殿中,听着张玉清的教诲,可心早已飞到天边。
想起每晚太子对自己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冯碧云脸色一红。
“冯侧妃,可以起身了。”
……
“冯侧妃!”
“娘娘!”冯碧云回过神,忙的谢恩。
张玉清有些无奈,但依然笑意盈盈,“快起来吧,今后你便是侧妃了,早日诞下子嗣才是要紧的。”
“是,妾身多谢娘娘教诲。”冯碧云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张玉清眼底划过一丝狠辣,却笑着看着她。
……
“可真行,短短几日将殿下哄的,直接将她晋了侧妃!”
“这也不符合规矩啊,按理说侧妃只能有两位的。”
“既然如此,那肯定会降一位吧?”
两个小丫鬟躲在墙角,小声嘀咕着。
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江怜,“你们两个。”
“去领罚吧。”
声音响起,两个丫鬟回头直接跪下求饶。
江怜哪里管,冷漠的看着地上的二人,“别让我叫人将你们拖去。”
说罢,转身回了内殿。
听到声音,正下棋的苏侧妃抬眼,“解决好了?”
“两个丫鬟不知天高地厚,非议主子。”江怜道。
冯碧云被封侧妃的事已经传开了,对于只能有两位侧妃的规矩,大家都在猜测谁是被拉下水的那一个。
这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苏心芫,苏侧妃。
她不得宠,白白占个侧妃名头。
也有人说是林湘韵,因为在她们看来她已经失宠了。
“嗯,你怎么看呢?”苏侧妃面色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怜愣住,没想好怎么答。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苏侧妃下完最后一子。
将棋盘搅乱,“重要的是你要看殿下做什么。”
“太子妃要是能对冯碧云动手就好了,这样……”
苏侧妃止住话头,看向江怜。
“奴婢明白。”
“去吧。”
珠璇殿
林湘韵病怏怏的靠在榻上,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着。
“太过分了!殿下怎么这样?”
“哼!”
听着纸窗外,春雨二人打抱不平的声音,林湘韵心头隐隐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是秋雨。
“侧妃,奴婢已经去找过驸马了,他……”
林湘韵抬手轻轻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模样。
“小点声。”
将身后的窗户合上,林湘韵缓慢的起身走到床榻。
“然后呢。”
秋雨跟上前,“驸马认出来奴婢了,并且很是详细的询问了安小姐的事情。”
“奴婢已经全部告知。”
目的达到,林湘韵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淡下,“他没说什么?”
“说了。”
秋雨犹豫一番,张望一番靠近耳边,“他说……他要杀了长宁公主……”
说完又迅速跪下。
这些话可是杀头的,秋雨心惊胆战的将话带到了。
林湘韵一点也不意外,弹了弹指尖,“注意长宁的一举一动,看看张竹筠到底会怎么做。”
“去给如妃传信,告诉她盯好张贵妃。”
“算了,她快生产了。”
说完,林湘韵用手帕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拿开手帕,看着上面的血。
林湘韵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要死了,要死了。”
“若是我死了,我一定要用最好的东西陪葬。”
林湘韵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