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韵默默注视那不起眼的小动作,耻笑了一声。
张玉清倒是见缝插针,“冯侧妃,如今殿下说为你做主,你倒是说啊。”
张玉清眨眨眼睛,身体后退一步坐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
冯侧妃抬手抹了抹眼泪,“殿下,妾身今日去池塘喂鱼……谁知……”
没说完,冯碧云又哭哭啼啼的抹上眼泪。
“装什么呀。”
不易察觉的声音从林湘韵耳后传出来,一回头发现是崔瑶。
对于她的操作,林湘韵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当没听见似的回过头继续听着冯碧云能说出来个什么。
“谁知她竟然出手推了妾身!妾身这才掉入荷花池中!”
“好在妾身命大,否则可是连带着……”
一回头的功夫,冯碧云已经学完了事情经过。
林湘韵没太注意听,眼睛微眯的看向椅上的张玉清。
微微勾起的嘴角,和似有似无心疼的眼神。
周时潇看向她的小腹,蓦地嗓音一沉冷呵道:
“沈昭媛!”
沈琳如临大敌,缓缓走到面前对上他的眼睛,噗通一声跪下。
“殿下,不是妾身。”
周时潇嘴角微抿,“人证在,冯侧妃落水也是事实,你还有何辩解的?”
沈琳回头看着跪在身后的丫鬟,自知百口莫辩。
可她没有推冯碧云。
今日,二人的确在荷花池碰见,但沈琳还是一如往常行了个礼。
冯碧云拦住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尤其说到林湘韵时,鄙夷极了。
说她不过是仗着太后和圣上的宠爱,才勉强坐到侧妃的位置。
沈琳一听立马暴躁起来,恨不得上去立马撕了她。
可由于教养,她忍住了,本想直接走过去,谁料冯碧云一把将她拉过去,自己则是朝后仰去。
直接落入池中。
的确,在远处看来都像是沈琳推了她。
沈琳只带了一个丫鬟,而冯碧云却带了足足四个。
两张嘴哪里辩的过那么多张嘴。
沈琳脑里乱成一团,看着床榻上的冯碧云,直接道:
“我推你,那我为什么推你?你说了什么。”
沈琳如今只好转移注意,将此事弱化。
这下轮到冯碧云有些慌乱,张玉清倒是有些好奇微微侧过头看向她。
不过只是一瞬,冯碧云就理好了情绪眼泪滑落,“说?我说了什么?我还没等说话你就直接将我推入……”
说着说着,冯碧云掩面哭泣。
周时潇看着林湘韵冷漠的神情,抿了抿嘴。
看着她掩面遮住心虚的模样。
“说什么了?”
这话,是问沈琳的。
沈琳直起身子,“自然是说了林侧妃,不配与她平起平坐,说林姐姐只有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宠爱,不像她!”
“有您的宠爱。”
“哼!”
沈琳说着还狠狠的瞪了冯碧云一眼,随即撇过头。
林湘韵嘴角一抽,“当真?”
冯碧云急忙握紧周时潇的大手,“妾身没有!”
“妾身……”
“你说没说,拷问你的婢女就是了!”
沈琳打断她的话,脾气也硬了起来。
“你!”
冯碧云投去一个眼神,张玉清轻拍周时潇的肩膀,提醒道。
“殿下,说了什么一会细查便知,冯侧妃落水一事……”
“会不会是有人指使沈昭媛?毕竟冯侧妃如今得宠,定会有人看不惯。”
众人脸色各异,眼神都不约而同的往林湘韵身上瞟。
林湘韵理了理裙摆,忽略了投来的目光。
“沈昭媛没推,我看到了她自己掉下去的。”
冷不丁的一声从人群响起来,众人纷纷侧身,让此人站在中央。
春雨顿了一下才附身提醒,“这是董昭训,董语蓉,关口守御之女。”
周时潇似乎也没认出来她是哪一个,张玉清解围道:“董昭训看到了?”
“自然。”
林湘韵微微叹口气,看向周时潇。
从周时潇到这和欢殿,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的韵儿看向他。
“快去,给林侧妃搬个椅子。”
“加个软垫。”
冯碧云眼泪早就干涸,眼睁睁看着周时潇的注意力转移。
张玉清看着这出来碍事的董语蓉,心中不快可还得让她说下去。
董语蓉将看到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玉清又让人前去核实。
一番折腾下来……
发现,这件事就是冯碧云自导自演。
张玉清紧紧抓着衣袖,恶狠狠地瞪着冯碧云。
谎话被拆穿,冯碧云也没有那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眼眶里噙满了泪,撅着嘴看着周时潇,“殿下,妾身知错,妾身不该用龙裔开玩笑。”
如今她怀着皇嗣,也没做什么不可饶恕之事,想来应该会将此事翻篇吧?
冯碧云心里打着鼓,有些不太确认可看他温柔的眼眸又多了几分信心。
“那你说林侧妃什么了?”
周时潇笑着别过她散落的碎发,柔声问道。
虽是语调温柔,可冯碧云却感觉背后一凉。
张玉清急忙打圆场,双手攀上他的双肩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殿下,冯侧妃落水不如先让她修养……”
周时潇没当众拂了张玉清的双手,只是站起身走到林湘韵面前。
微微弯腰拉起林湘韵的手,一字一句道:“既然林侧妃不配与你平起平坐,那你就做回你的承徽去。”
话落,拉着林湘韵头也不回离开和欢殿。
待二人走后,殿中小声嘀咕的声音渐渐放大。
张玉清咳了一声,“你们都回去吧。”
……
“娘娘!”冯碧云这次是真的哭了,哭的不能自已。
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孕了,也压根没想到还能有人看见!
再者她也没想到那董语蓉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
董语蓉住在东配殿,她是主位。
难道她就不怕被报复?除非她早已经抱好了大腿。
冯碧云仿佛想到不得了的事情,“娘娘!就是那林湘韵陷害我!”
张玉清冷哼一声眼底早已经被恶毒覆盖,看着面前的蠢货。
“陷害你?害你什么?”
笨死了。
张玉清看着面前一无是处,只知哭哭啼啼的冯碧云,简直气血翻涌。
果然,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行。
张玉清打断冯碧云分析的话语,“行了好好养胎,说不定过些日子还能恢复位份。”
也不顾她那渴求的眼神,便走了。
太阳毒辣,照在伞上,采莲在旁扇着风。
“娘娘可是在恼冯……承徽?”
“她太笨了,又急,急功近利者……罢了,指望不上了。”
张玉清甩了甩手帕,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