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气,谬跑回了钟表店所在的街道。
伊识从未告诉过他时间刻印的细枝末节,他自己对这种高科技也不感兴趣,
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学。
伊识留下了不少有关时间刻印的手记,不过那些东西自从开了店,就一直压着箱底,他得把它们翻出来
虽然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并不看好,但他别无所选。
寒风吹过,街上景象萧条,谬却渐渐停下脚步——为什么呢?他怎么这么焦虑呢?他和伊识还没有到互相卖命的程度。没有了伊识,他自己同样能活下去,去做自己本来想做的古董行业,甚至会活得更加轻松——不再有世界之翼裹挟着专利战争随时横扫而来,也不会有人要求他修理各种复杂的钟表...
但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继续往回走。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放不下。即使那只猫脾气不好,经常唠叨,但是耳边没了她的数落,反而空荡了许多。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伊识从那块表里面放出来,
走到木门前,谬掏出钥匙,将店门打开。
“叮铃,”门框上的铃铛作响,下午的阳光穿过门洒到地上。
然而,谬却看到,原本丢了魂的白发少女,此时却站在柜台前,轻触着上面的紫棕色瓷瓶,头发散在肩膀上,被风吹得飘了飘。
“你醒了?没事的话,就去找你的家人吧,”谬只当是女孩还了魂,不客气地催客,
女孩扭头,看向谬,俊俏的脸上却满是不满与惊讶:“赶我走?!你好意思?!”
谬的眼神与女孩的双眼对上,然后愣在了原地——女孩的金色双瞳中的鄙夷与不屑,让他倍感熟悉。
“你是谁?”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的。”女孩嘴上说着,眉眼却已经弯成了月牙:“还不快给我磕个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嘛!”
“师傅?”谬上下看着眼前的“伊识”,喃喃道,手中怀表摔落到地上,
“愣着干嘛?过来,”伊识手里拿着一条发带:“给我系下头发,太久没当人,忘了怎么弄了。”
谬上前,接过医伊识手里的发带,拢起肩膀上的银发:“你现在...不,你怎么回来的?”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当时,我把这具空壳带回来,是分了点灵魂操控她走回来的。所以现在留了一部分灵魂在这具身体...嘶——轻点!”伊识高谈阔论起来,又因为谬扯到了一下头发而停顿:“所以,虽然我的主体灵魂被关进去了,但这具身体里的残魂还是能用的。”
“我以为你出不来了,”谬说着手中动作顿住,接着说:“但是,你现在只有一小部分灵魂,不会有什么危害吗?”
“会的,但应该不多。”伊识把双手伸到眼前,似乎还在适应这具身体:“比如,所有我认识的人的名字,虽然人能认出来,但他们的名字全忘了,包括你的,”
“只有这些吗?那真是万幸。”谬把草草扎好的马尾摆正,伊识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伊识转身,正对着谬说:“从明天开始,我要把r奇点和m奇点的原理教给你,”
“你不是说不跟我透露吗?”谬看着伊识拿起架子顶上的机械原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因为当时教不会,”伊识把玩着原件上的复杂部件:“现在嘛,你师傅手脚齐全,只要手把着手跟你拆装个几十上百遍,傻子都能学会!”
“好,”谬点了点头:“那今天呢?”
“现在...”伊识拿着原件,思考片刻后把它放了回去,然后向谬伸出手:“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咔嗒,咔嗒...”怀表的秒针有规律地跳动着,比齿轮的咬合动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