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白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入小巷,雨过天还未晴。
小巷的街道的地板上,灰黑色的水泥在自己坑坑洼洼的不平表面淌着积水。太阳还没出来的缘故,积水不得蒸发,凉风的吹拂下,树叶上滚落下雨水又落入水洼中。
面包车走进了巷尾的一家大院中。大院两旁种着两棵杨树,但在灰蒙蒙的天空映衬下,像极了民间的“鬼拍手”说法。面包车却没有减速的意思,司机反而一踩油门,加速冲进巷子里。
朱红色的大门已被改造的能容纳汽车的进入,面包车在七扭八拐的躲避了巷子内堆积的杂物后,终于停了下来。
车灯熄灭了。七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从车上走下来,四处小心环顾,一名黑衣向其他六名点了点头,跑到门口去把风,其余六名则等待在在车旁,直到一名光头男子从车内钻出来。
外面的黑衣男子整齐的靠边站在一起,像是在等待着检阅。光头男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径直走到了废弃的屋落院内,盯着院子的内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一名男子站的时间过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当他瞥到其他人的目光后,又把睡意憋了回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直到鞋子踩碎落叶的沙沙声传来,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只见屋子内部缓缓升起一个圆筒形的玻璃罩容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光头男心想绝对坚硬无比,比他们的心肠还坚硬。
没错,他们做人口贩子长达数十年了。各种年龄的男人女人,只要给他们钱,他们都会绞尽脑汁的把人搞到,诈骗,虐待,欺诱,甚至侵犯,没有人能在他们手下反抗,他们是整个首都城最大的犯罪团伙。
但他今天却害怕了。只因一个电话,自称另一个世界的人,将他们的团伙一个又一个剿灭。两百人,五十人,二十人,最后只剩他们八个。他们被迫帮电话的人绑架大学生,之后电话那头的人会给他们很多很多钱,大笔大笔的钱,所有剩余的同伙都意外开心,只有光头男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的同伙每少一个人,他的卡上就会多出一百万,一颗血淋淋的头会以快递的方式寄到他的家中,只为了警醒他三缄其口。他搬了无数次家,可每次那快递和兄弟的死讯都会按时发送到他的家中,每天晚上在噩梦中惊醒的他,竟然去找了警察,可警察却骂他是疯子,随后当天他便收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只写了“you're just a child”。
他放弃了,花着大把大把的钱,过上了什么都不考虑的生活,直到这次电话的人要求会面。
电话里的人承诺会给他们一人五百万,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绑架。依旧是刚刚毕业即将上大学的学生,依旧有具体的人名和地址。
随着一阵烟雾,一位高个子男士从容器中走了出来。深红色的礼帽,血红的皮夹克上衣,和一条深灰色的长裤和一双棕黄色穆勒鞋,双手都带着白色的手套,一手拿着黑色的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两只银白色涂漆的保险箱。
周围的黑衣男子被他这种奇异的出场方式惊呆了,只有光头男还保持着镇定,他早就听惯了各种都市传闻,现在看来那些传闻或许不再是传闻了。
男士见到光头男后亲切的小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他人包括光头男都被这股亲切惊住了,但当男士凑到光头男的耳边,来了一句“纸条收到了吗?”
光头男被吓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男士。
其他人可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好奇的围了上来。
男士绅士的鞠了一躬,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来自诺贝斯特的招生老师,你们可以叫我红帽子。当然以后你们也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红帽子朝着光头男笑了笑,而光头男却把手伸向衣服后面,紧紧地握住了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那么,”红帽子回到刚才的地方,“让我们验验货吧。”
光头男使了一个眼色,其余人回到车旁,打开车门,报出总共十个人形麻袋。
突然最上面的一个麻袋开始拼命挣扎,一名黑衣男子狠狠的朝头部踹了一脚,麻袋便停止了动作。
“上等货色,”红帽子明显不满意他刚才的行为,但不失礼貌的说。
“钱呢?”一名男子问道,红帽子把保险箱扔了过来,明显黑衣男子不信任他“五千万就这么一个箱子?”“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密码。”红帽子拿下礼帽,把手伸在帽子里。
刚才搭话的黑衣男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了箱子。
迎接他的是一声枪响。
黑衣男子倒在地上脸上是等待着巨款的狂喜,头上的血洞流血不止。
“你干了什么?”光头男拔出枪来指着红帽子。“我什么也没做啊?”红帽子摆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又是一声枪响,光头男的脑子飞速旋转,这是92式,和自己的手枪一样的型号!
“开枪!瞄准红帽子。”光头男大吼。剩余的五把手枪都对准了眼前的红帽子,可就在这一刹那离红帽子最近的黑衣男被击毙了。
“埋伏?警察?”光头男不敢移动视线,这次他听清楚了,枪声是从箱子里传来的。光头男用眼神示意一名黑衣男子上前检查箱子,当黑衣男哆哆嗦嗦移动到箱子面前时,他也被枪杀了,死的时候脸上是不甘,惊讶和绝望。
四个人,光头男心想,他们只剩四个了,要看出他是如何杀人的,要冷静,不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将枪对准了站在前方红帽子的心脏。
红帽子突然大喊不要杀我,向身后的容器跑去。但子弹已经打透了他的身体,红帽子无力的瘫倒了下去。
光头男跪在地上,浑身冷汗,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三个弟兄的尸体,内心无比的悲伤。
但枪声还未停止,才刚刚放松下来,放心靠近保险箱的另一个黑衣男子,被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