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夔牛化作一把势大力沉的开山巨斧,用斧面撞击与波黎光周旋的生噬刀,咣当一声,激荡得水面波涛汹涌,而生噬刀也掉入了水底。
不远处那些村妇镇定自若地洗着衣服,仿佛衣服干净才是人生大事,这边生虫已控制得血脉喷张,青筋暴起……
而宇唯的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轩聂从旁协助,生虫,徐苟都奈何他不得。
但木门,萧门,刺门也加入了战斗……
尤其是萧门那些深谙水性的好手在水上轻飘而过,水锁链这一萧门的又一独门秘器重现江湖——那些好手只与宇唯擦肩而过,宇唯的肩上,头顶,肋旁,腿侧就多出许多条细细的水链,再狠狠靠近,将宇唯锁死,行动受限。
情急下宇唯吹了吹口哨,乌鸦群如约而至,但他全身已经动弹不得,乌鸦群见岸边人潮涌动,赶紧吱呀地乱叫,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快给我住手!”
是吾铭那响亮而成熟的声音。
就在紧要关头,缺耳却又添乱道:“我给兆环的口哨被吹响了,怕是有危险。”
兆环哥?不是在医院吗?
糟了!妹妹跟热丹?宇唯虽已被钳制住,但关心的依旧是至亲至爱。
轩聂的手机也响了,一接通,只听得兆环在那边求救道:“轩聂,有人躲在我房间!”
“怎么回事?”
轩聂眉头一皱,想了解清楚信号却断了。
“冰檐棍,快将我传送到荷坪医院!”
宇唯已乱了方寸,视冰檐棍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冰檐棍缓缓道:“我不是转换时空的机器。”
“哼,又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狭刀里芸庄又冷眼旁观道。
在吾铭的干预下水锁链虽已消失,但实力更强的刺门在生门的指挥下却又加入战斗,对着跳到岸边的宇唯拳脚相加,他只好退到浮浮沉沉的滕龟身上。
双雀受顽石的磁力影响分不清真假,尚未恢复意识,饕餮又难以倚重,鲲鹏就更别提了。
当火木龙被召唤出来的时候,萧门和生门的手下一种忌命水诀,一种忌命土诀合力将它牢牢控制,尽管吾铭又制止了萧门手下,但生门的忌命土诀也能一枝独秀,独挡一面……
火木龙消失,宇唯踩着凌隆锤一步登天……
木门高手虽剩几个,但也认得这是木盛的绝招,几个人利用攀援神术跟了上去……
宇唯跟他们从“凌霄宝殿”打到活江水边,正难分难解。
那群洗衣服的妇女里有人甩出根扁担,远远地抛来,顿时间许多高手应声落水。
扁担似乎已通人性,再也不由得人掌控,一个旋转又倒一批人,忌命术神鬼莫辨,看不出出于何门何派……
宇唯定睛一看,却是原随婶详娟,也不知随叔现在怎样……
就在这时缺耳趁乱召唤出了古翼鸟,抚慰人心道:“兆环有五行兽守着,并无大碍。”
“可是雨薇跟热丹呢?”
宇唯火急火燎道。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乘着古翼鸟先走吧,这里我来应付。”
说完缺耳从冰檐棍里跳出,水里飘起一只巨蜥,一个俯冲,将毫无防备的人群撞倒一片,然而它并没有使用毒口细菌撕咬。
岸上跳脱一只才出生六分钟就学会了奔跑的角马,尚且不会使用锋利的角,只打乱命忌中人的阵脚……
在这空隙夔牛消失了。
酒四一看是缺耳只轻描淡写地拉住他的手,一个劲地说着好话,殊不知他的手已被牢牢控制,再也无力召唤新的忌命兽。
古翼鸟飞了没多久,就被追上来的生噬刀砍伤,好在波黎光载着轩聂也赶了上来,这架势颇有点像仙侠剧里的御剑飞行。
宇唯跳到波黎光上,波黎光有些晃荡但也并无危险,穿过穷追不舍的生虫的一声声咒骂。
而在岸边,署车也闻风而至,龚绝正欲上前辩解,小刘署爵就一脸铁面无私地下了车,亲手将龚绝拷上手铐道:“因你在某大案件里有重大嫌疑,且押回署局,配合调查。”
在场的徐苟,酒四,白佳三兄弟一脸懵逼,虽然在五兄弟中龚绝只与徐苟往来,也只是表面功夫,但现在有难自然枪口一致对外。
“这么莫名其妙光天化日下抓人合适吗?传出去还以为我们生门好欺负。”
白佳义愤填膺道。
“到底怎么回事?这影响可不好。”
徐苟接腔道。
作为裁记的酒四与署角打交道最多,忙递上中华烟打听情况。
小刘正义凛然,但也知道路数,擦响火机燃起一根烟,拉酒四走到一旁,吐了口烟圈道:“此事关系错综复杂,性质恶劣,这里人多耳杂,说太明白影响反而更不好。”
酒四习惯小刘故弄玄虚那套,只陪笑道:“知道这里面必有隐情,晚上请刘署爵到28酒家一叙,望万光临。”
全程龚绝只眉头紧锁,没有反抗,听从抓捕。
更让现场蒙上了一层阴影。
见酒四似与小刘有所交涉,在场的也没人敢出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龚绝被押上署车抓走了。
为防止信息外泄,有损生门清誉,徐苟忙命众人签下保密契,一种说了别人坏话舌头就打结严重时会咬舌自尽的契约。
缺耳因为不是命忌中人,当场拒签,徐苟勃然大怒道:“你阻挠我们捉拿宇唯,已是死罪,现在还想反抗,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别给脸不要脸。”
“这天下,就没有我缺爷不想做但还得做的事。”
缺耳刚狂妄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利用宇唯口袋里甲壳虫的逆召唤,缺耳又回到了宇唯身边。
此刻宇唯和轩聂正站在被署角封锁的荷坪医院门外一筹莫展,与署角沟通过,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入院。
“有人在追杀我妹和我女朋友。”
宇唯慌不择路道。
“谁?有没有证据?”
“看来还是得ufo了。”
轩聂带着宇唯退到活江水边。
砰的一声,缺耳出现。
宇唯也不客气询问那边情况如何,缺耳有没遇险,只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缺耳好不郁闷,轩聂才道:“缺耳叔辛苦,现在不知如何进医院,缺耳叔有何妙计。”
“也没什么,只是累成狗都得不到一点骨头,比狗还不如。”
缺耳发牢骚道。
宇唯听出话中含义在指桑骂槐,讪讪一笑道:“妹妹和热丹危险得紧,有所疏忽大叔切莫怪罪。”
“我说你疏忽了吗?别自己给自己下米,没人给你煮的。”
缺耳厉声道。
“是是是,都是我自作多情,我哪配呀。”
“行了行了,我先走一步,你们自己想办法。”
缺耳又再次使用逆召唤,出现在五行兽身旁。
有些阴暗的病房里,窗户没有关好,窗外的风呼呼作响,吹得白色却有血渍的窗帘不停的抖动。
靠着墙边的轮椅上坐着惊慌失措的兆环,顺着房外的余光望去,这里经历过一场对敌,很显然是此刻在床上蹦跶着身形的五行兽和谁干的。
而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卓氏一族手下很显然是当场就毙了命。
“先是恒坚来此,后是狂余赶到?”
缺耳从繁杂冗长的忌命语里提炼出有用的信息,甚为惊骇。
这时窗外一片金属器械倒映着刺眼的光亮,是轩聂,不用想宇唯肯定跑去找他妹和他“妞”去了。
且说宇唯这边在波黎光的掩护下,寻着电话里雨薇给他的病房号一路找来,刚到走廊就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病房外转悠。
忽然一声电钻声吓了宇唯一跳,继而又一声电钻,原来医院里的工程部又开工了。
这荷坪医院跟所有公立医院一样,隔三差五地就施工,由上面拨款。
修下天面啦,补下墙面啦,拆掉重建啦,总能巧立各种名目。
今天见医院被封更是天大的喜讯,又可像节假日时加班加点,从中捞捞油水分一杯羹。
当然对祖国有贡献的苦力娃处于金字塔的底端,不放假还没得赚。
按理说署角封了医院就得在各个场所部署署力,确保住院人员的安全,可这哪里像?
楼下只有一个据点。
任由闲杂人等四处转悠乱晃。
宇唯心里十分埋怨。
那两人与锁烈等高手起了冲突,宇唯赶忙上前。
而在这个回形走廊的半空,吾铭乘着秃鹫也马不停蹄地赶到,与宇唯会心一笑,加入了战斗。
果不其然,是恒坚跟狂余,只是他们穿着病服,稍做打扮,远远看起来像两个病人。
狂余的狂魔掌内力雄厚,但早上与轩聂等人一战伤了筋骨,所以施展起来有些迟钝,锁烈等人勉强应付下,始料未及的是宇唯与吾铭用魔杖催生出的火焰,越过恒坚,直逼狂余的后背。
“硅躬神技!”
恒坚呐喊一声,身影诡异,只弯腰曲背,却一下子绕到了宇唯和吾铭前面,空手夺魔杖,再配以撕心裂肺的吼叫,宇唯二人被震离了数米,两根魔杖也被恒坚双手拿住。
显然恒坚已得到狂余真传。
“不错,就是这样。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哈哈。”
狂余欣慰狂妄地大笑道。
“宇唯,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对敌了吗?今天就如你所愿,先来个残疾暴打。”
恒坚也洋洋得意道。
恢复体力的芸庄从狭刀里飘出,手持七脉剑;吾铭摸索出水火棍,抛向半空,在两棍间凭空生出一条锁链;宇唯看到灵机一动将凌隆锤扔给吾铭,让他使用两副双截棍,自己拔出狭刀沉着应对。
其实单是吾铭手里的水棍或者火棍,对付狂余就绰绰有余,只是吾铭刚上手,还不太熟练。可见他父亲和叔叔对他的溺爱,两把镇门之宝系于他一身。
恒坚马踏栏杆,动若脱兔,冲着宇唯耍出一套组合拳。
宇唯的狭刀攻守兼备,挥洒自如,但还是不能伤恒坚分毫。
恒坚忽然出现在宇唯背后,早有芸庄在那设陷,七脉剑凝聚着各种真气,直戳恒坚心门。
恒坚一一躲过,一记左勾拳想打芸庄,忽又停住道:“给我滚,老子不打女人。”
吾铭手里的双截棍越耍越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发出一声“我打”的怪吼,朝恒坚击去,宇唯也不闲着,无妄签峰逼得恒坚倒退几步,活生生地挨了几招棍揍。
“喝!”
恒坚又大呼一声,双手变成嶙峋怪石,火烤不焦,水泼不烂,与吾铭的双锤硬碰硬地对打起来。
芸庄原地打转,霎时间妖风四起,把恒坚包围,但好像也并不能奏效。
怎样对付恒坚的硅躬神技?宇唯被逼得无路可退,忙问忌命册。
你妹妹的寒冰魄和嗜血功可解,为克它而生。
我妹妹,别开玩笑,她一柔弱女子。
且看……
宇唯有些错愕,却看到病房里款款走出一个嬉皮笑脸的妹妹,她左手控制着狂余,右手牵扯着恒坚,似有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