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是唐塞殿新主人匀佑那血人的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匀佑惹不起,唯独托城父命难违,迎难而上。
托城几日不见,术诀精进不少,一眨眼的功夫,就逼近大尖,小硬。
但匀佑视大尖小硬为心腹,不消多说便化出分身气体保护他们。
匪雷和汉令是同门女婿,所以托城和匀佑这表兄弟之争也颇具看点。
托城的双指探洞犹如一把双刃剑,在空中飞舞出美丽的弧线,其实花花哨哨到最后指尖吐劲才是致命一击。
虽然没能顺利从火炉子穿向冰窟窿,但匀佑这些天也研究出新的忌命术,利用身上背着的太阳能电伏板,将风能,太阳能转化为电能,再加在分身上。
此刻馆内人心惶惶,馆外太阳高照,闹事的村民更是怨声载道,十分有利于毒气的滋生。
“快把馆门关上,分隔人员,避免踩踏事件。”
陈亦经验丰富道。
可馆外的毒气被挡住,馆内的毒气却蔓延开来,并带着电流。
馆内的观众人人自危想逃出去,白佳又死守在那,引起了更大的动荡。
记者们也顾不上了解大尖小硬的“心路历程”,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逃命要紧。
“竟敢在命忌门的地盘上动武,不要命啦!”
说这话的竟是早被生门遗忘在角落的生虫,如果没有殴打父母的前科,他那豁出去的性格也是挺让人另眼相看的。
托城的双指探洞根本不是电流毒气的对手,好在身手敏捷,又被木锦袖里的木龙拉回,退到汉令身旁。
生虫好像从四面八方袭来,那生噬刀早在匀佑周身候着,好像也是四面八方都有,这便是飞刀任舞。
“说实话,我们命忌门也就那生虫还没和匀佑交过手。”
许鑫虽有自己的烦恼,但还是满含期待道。
那狂余和匀佑仗着自己有点本事,以为可以来去自如栩日馆,根本不把命忌门的战力放在眼里,命忌门早就研究透彻,有意无意地撒下天罗地网,只等猎物往口袋里钻。
“诸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是被邀请来观战的,如今命忌门却兵戎相见,狗屁不是。”
小硬并不好战,冷静表明立场。
“揭发韩狗贼的罪行,我知道你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这只是所有证据里的极少部分,杀了我们也没用。”
大尖又慷慨激昂地演说着,自以为匀佑的分身能保万全。
其实深层含义是,证据藏在各人各处,杀人灭口也无济于事,只会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刺门首掌呢?麒北裁记呢?都不出来说句话的?”
小硬的声音空荡荡的,在许多人都欲往练功房撤退之时。
但练功房不是那么好进的,本身栩日馆与练功房就是出于太极的两面,除非刺门中人设好方位,否则绝难进入。
酒四和汉令这两个一村前后领导都避免被抓住把柄,也躲进练功房,离开是非之地。
宇唯挥手示意场边的雨薇,缺耳,习康和七人帮众人快也跟去,自己便投入战局。
此时生虫已与生噬刀合二为一,不断将电毒气斩于刀下,像野兽般目露凶光,一呼一吸间都充满危险气息。
那生噬刀也带上了电,像是吸雷引诀的精简版。
“九母陇,你伤我二弟,现在怎么不出声,当缩头乌龟了?”
生虫打架向来喜欢群殴,此刻正在兴头上,却不知已云里雾里,一步一步坠入了匀佑的另一个分身幻境——亡灵之音。
那杀人于无形的音乐令在场的人耳边嗡嗡直响,宇唯赶紧摸索出mp3,却早已没电,他是有多久没想念母亲了……
这时脑海里索翁响声道:“忌命武诀的至高境界有幻诀这一分类,但不同人的领悟能力各不相同,所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有你母亲耳濡目染的忌命乐天赋,调动起全场的台风,或能克敌制胜,也未可知。”
“也就是说声声不息和太极怪圈可以催生幻诀。”
“这是个挺不错的契机,错过就很难再遇到了。”
“心法?”
“自己悟。”
宇唯知道多问无益,一个瞬身冲将上前,但这时他感觉前胸后背都被不明的术诀击到了,力道却各不相同,前胸十分柔和,后背不顾死活。
他佝偻了下腰,却又听见身后角落里轮椅上的刺远道:“快!宇唯,申丛兄生性刚猛,匀佑阴险狠辣,恐怕要出人命,你快催动忌命武诀扰敌方位。”
宇唯忽而身子向左略挪,又忽而侧头相避,越过之时两股电毒气已入太极怪圈。
“在匀佑的坎位设吸纳神术!”
又像上回那样,刺远从旁指挥。
“景门立凌隆锤!”
宇唯一一照做,但“乾位设赤火横风!”却让他犯难……
刺远只好又击出石子,这回却是玄骨住练功房里的鹅卵石,但在刺远手里轻巧无比,宛若鹅毛。
宇唯的左大腿后侧首先被击中,左膝盖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按,紧接着一枚鹅卵石又停在右肩旋转,宇唯不自觉地挥出右掌……
但这些一旁的塌肩膀都略知一二,想破了宇唯的扰乱,可当想使出掌缘气刀之时,那些招式都反着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数枚鹅卵石一齐射向塌肩膀,飞出像人形一样的涓涓气流,鹅卵石每落地一枚,就像灵魂爆破,使气流打出招式,将塌肩膀玩弄于股掌。
要知道这可是在栩日馆,无论多厉害的体诀,只要遇到刺门中人,哪怕是忌命武诀傍身,也会被打得晕头转向。
刺远病情伤痛无缘由地加重,但对付塌肩膀的入门式体诀就像杀鸡用了宰牛刀。
在这之前,刺远的体诀一直是殿堂级别的存在。
匀佑知道自己若再动用武力,会被电毒气缠绕而死,寄塌肩膀也毫无希望,只好唤了一声九母陇命他出手,但他今天好像不在状态,没有大尖,小硬积极。
想来他也跟着父亲好多年了,自从父亲被捕,他刺伤徐苟,就变得沉默寡言,像是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也不与他们开玩笑了,只道是没有父亲的领导不习惯吧。
“快救生虫。”
从后背沿着骨脊立时涌上一个声音,像在命令宇唯,而前胸却像手机传递信息中和了它的伤害,消于无形道:“宇唯,拉拢汉令,他的势力实在太广了。”
宇唯就这样被控制得死死,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看到馆内许多忌命功低微的已经被刺耳得在地下打滚了,他管不了那许多,飞扑向前。
已到放亡灵之音的纸画mp3跟前,宇唯心下一凛,不禁一怔,生虫正在手舞足蹈地弹着生噬刀,发出剑胆琴心的音调,好像怡然自得,并未着道。
不知为何宇唯看到如此落魄却又如此拼命的生虫感慨万千,他算是乖乖孩,亲人却不在身旁,生虫亲人俱在,却又偏偏不被待见,到底是不知世上有亲人,还是和亲人有距离好?
一股意念让生噬刀的刀面灿然生辉,原来是那日宇唯刻在上面悼念千魔的忌命碑文,十分的难受,宇唯体内的忌命文诀欲突破牢笼,探听外面的世界。
“忌命音诀的太极怪圈!”
索翁惊呼。
宇唯方使恍然,将亡灵之音与生虫的弹刀之音糅合起来,却看到发光的另一个世界——各门各派的手下,除了鸡头派静默无声之外,都或多或少地哼着小曲,跳着方步,有点小毛病,小疯魔。
那东方泽只呆呆地望着宇唯,既不逃跑也不插手,好像还在思索为什么会败给臭彪。
利用这些人的声音可以和亡灵之音,碑文之音打一个死结,而东方泽就是那第三方,第四方的存在,想必是另一层幻诀了吧,宇唯顿悟。
而这幻诀并不需要催动,只要想到了能心随所想,眼随棍转,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汇成“江河湖海”,不断循环“流动”,又是一个平局。
音乐一太极,生虫转身又与九母陇较量起来,霎时间兵刃相割,火花四溅,生虫借着微光,刀耕火种,九母陇也挺刀在手,乱刀分尸。
大尖小硬瞧了瞧曾经让他们吃尽苦头的许鑫,还有已经离开的酒四,便翼卫在九母陇身旁,几乎寸步不离。
他们的瓶盖和硬币虽不是一流的忌命物,但用来配合九母陇防守再好不过,三人配合下竟挡住了斩立决。
生虫狂暴易怒,对天大吼,穿过人海劈波斩浪,每段被打破的声音都像是磨刀片,令刀刃更加锋利无比,甩手砍去。
就在这时宇唯踏歌而行,将生噬刀牵引至太极幻诀,生噬刀打着旋又回到生虫手里。
“双刀流?!”
九母陇三人异口同声道。
每多一次回旋生噬刀的攻击便多一分凶险,其实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也有一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指的就是刀器之锋,所向披靡。
匀佑此刻被缚住手脚,只好不停的作画。
种子,老水怪,清泉,直升飞机都变不出来,相当于自己只有七分之三的战力。
而塌肩膀情况好点,因为刺远已用光鹅卵石,招力殆尽。
但塌肩膀不敢冒进,只退守匀佑身旁,这一仗他们打得实在艰辛。
这时韵萍从练功房里驰出,手掌一扬,蛇鞭便往匀佑的画笔上扫去,匀佑轻轻一收,韵萍一鞭抽空。
塌肩膀手速极快,又机变异常,将鞭尾紧紧抓牢,用力一扯,韵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惯性拉到半空,宇唯翻空而来,手里那慢吞吞的生噬刀转而向塌肩膀的手砍去,塌肩膀这才弃鞭,韵萍摔倒在地。
“咣锵”一声,生噬刀在地面凿出一个巨坑,石屑纷飞,一片灰尘吹得匀佑等人睁不开眼睛。
“老大!没事吧?”
宇唯跳到韵萍身旁,关切道。
“没事, 我故意做给托城和他爹看的。”
韵萍低声道,拉拢人心的苦肉计残忍到无以复加。
“刚胸前那声音是你吗?”
宇唯问完又机警地观察着周遭的变化。
“没事吧,萍姐。”
小赌神也奔将过来,宇唯白了他一眼。
劳闲和托城及七人帮手下也来助阵,与唐塞殿的手下扭打在了一起。
“宇唯,谢谢你去地下钱庄救我!”
劳闲边打边爽朗道。
“小事一桩,好兄弟!”
宇唯嘴角不禁上扬道。
托城茫然地望了一眼宇唯,有怀疑,有怨毒,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生噬刀自动拔出,又开始积蓄能量。
就在双刀流终于要逼近九母陇三人时,立渊和老土蛋从天而降,老土蛋萎靡不振,立渊喘着粗气。
“就是现在!”
匀佑的血人一说完,匀佑就踩着塌肩膀的塌肩膀,亲自出手击杀老土蛋。
塌肩膀,九母陇,大尖小硬紧追不舍,像是受过系统训练过的一支队伍,大摆长龙。
“我不是刺爷!”
老土蛋害怕得抱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老鼠。
立渊用尽全力踢出一脚三连绝杀,那支队伍绕了个弯,只与退缩在立渊身下的老土蛋擦肩而过,向着通往练功房的紫铜门闪身奔去。
匀佑唯一可惜的就是过了安检,伤筋动骨粉没能带进栩日馆。
可就快越过紫铜门之时九母陇突然转身一晃,手起刀落劈砍大尖小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