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语紧跟着大莽,须臾便抵达了他抛弃庆飞和无心尸体的地方——李子巷。.
此处距冷二娘的弃尸地燕子巷,仅五分钟左右的脚程。
原本在虚世界中,方不语已用黄泉之刃,让这两个坏到极致的恶徒灰飞烟灭。
但转念一想,还是留他们一具全尸,权当给其亲生父母留个念想。
于是,在消灭了来自狱世界的恶魔后,方不语直接在虚世界里单手幻化出两具尸体。
一具是庆飞,另一具则是他的护卫无心。
不过,因被黄泉之刃上的幽冥火焚烧,所以即便恢复,也只是两具烧成焦炭的尸体,至于身份,方不语也懒得去分辨。
自己最起码给他们留了全尸,这已是自己所能给予他们的最后怜悯。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渣滓,死了也是浪费土地。
果然,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神探,此处便是发现庆飞和他的护卫无心的案发现场。”
大莽捏着鼻子,指了指那绿得发黏、紫臭熏天的臭水沟。
方不语佯装知晓,点头示意。
介绍完毕,大莽嘿嘿一笑,露出神秘的笑容,拉着方不语朝不远处的茶馆走去。
边走边露出痴迷的笑容,说道:
“神探,我带你去瞧瞧春宵楼里新来的那位刚来的年轻艺女,你不知她的身姿是何等曼妙,何等勾魂摄魄……”
说着,大莽一抹嘴角边上的口水,“尤其是她那赤裸如玉的双足,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如若踩在我身上,我甘愿少活几年…神探啊!”
方不语直接懵了,他原本来这里不过是装装样子,接下来再装装样子去庆府走一趟罢了。
毕竟,庆飞和无心这两个人就是他杀的,他总不可能自己查自己吧!
“大莽,你这样子摸鱼,难道就不怕头儿扣你俸禄?”
方不语如同木偶一般,被大莽拉着向前走。
“跟你说实话吧!神探,这一切都是头儿的意思。”
大莽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神探,在此之前,头儿和我也去过一趟庆府。然而,除了庆飞的母亲在灵台之上哭得撕心裂肺外,庆飞的父亲,也就是州府大人,却独自一人无情地站在离灵台很远的地方。”
大莽张开双臂,表情严肃,不停地比划着“就是这么远!”
随后继续说道:“州府大人甚至都不过去劝慰他的夫人,就那么无情地望着,仿佛死去的不是他的孩子。”
“后来,州府大人带我们去了一间雅阁。头儿询问他一些关于庆飞的事情,他却一直充傻装愣,就是不愿意回答一些关键问题。”
“说来说去,他还介绍起了自己的茶。说什么他的茶名叫‘温里冰’,产于天山之下,采摘条件极为苛刻,需要如何如何,反正都是些无用的信息。”
“神探,你说这是不是很搞笑?是不是很荒唐?”
说着,大莽忍不住轻蔑地笑了起来。
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当初,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州府主庆峰肯定有问题,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又说不清楚……”
“想必头儿也察觉到了异常,所以回到锦衣卫司部的时候,头儿才说这件事情要慢慢来,不用着急……”
“所以,大莽哥你就如此肆无忌惮地摸鱼了?”,方不语忍不住吐槽一声。
“我这也是业务闲暇之余,抽个空休息休息嘛!”
“神探你看,昊二那小子不过是腿脚功夫麻利些,然后头儿就去找你,等回来给头儿报了个你的平安之后,他就得到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他就借着这个休息时间,去青花苑和他的老相好阿敏缠绵一整天,真是快乐似神仙啊。”
“我可真是太羡慕了……”
话罢,大莽竟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方不语看着他,只见他面容憔悴,满脸写着落寞。
方不语不由得拍了拍大莽的肩膀,安慰道:“大莽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对了大莽,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春宵楼新来的艺伎吗?你带我来茶馆干啥?”,方不语接着继续问道。
“我的神探大人啊!你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想一想,春宵楼可是我兰陵州第一大名楼啊!”
“那里边的茶水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出了名的贵,就凭我们那点儿微薄的俸禄,怕是连一口茶都喝不起……”
“大莽,你先打住,春宵楼东西贵和我们来茶馆有什么关系?”,方不语不解地问,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来茶馆的目的。
“神探,没想到你也有被难倒的一天?”
大莽嘿嘿一笑,原本有些乌黑的脸庞上瞬间多了几分神气,他不紧不慢地说:
“告诉你吧神探,我们之所以来茶馆,是因为茶馆紧紧挨着春宵楼。而且,在茶馆三楼的一个小包厢里,我发现……”
说到这儿,大莽左顾右盼,如同做贼一般,确定没有行人偷听之后,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仿若蚊蝇嗡鸣道:
“我发现,在茶馆三楼的小包厢里,墙壁上有一条小裂缝,我们可以透过那狭窄的裂缝,偷偷看到春宵楼里边的舞台情况……”
“神探,这件事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昊二这个小子……”
“若神探你要告诉他的话,也等过一段时间再讲……”
方不语听完,强忍着心中的无语,狠狠地瞥了一眼大莽,见他揉搓着双手,神色如饿虎扑食般灼热,不由长叹一口气。
“大莽,我们不用去茶馆了,今天你哥我就带你开开眼!”,方不语用力地拍了拍大莽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道。
“神探,什么去开眼啊?我们快点过去吧!不然一会儿三楼那间小包厢被别人抢占了,可就有你哭的了!”
“大莽,你真的不去?”,方不语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似笑非笑地问道。
大莽见方不语这神秘的笑容,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茫然地望了一眼茶馆,只见此刻的茶馆门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原本冷清的茶馆此时变得热闹非凡。
大莽见状,心中焦躁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没有心思去琢磨方不语的心思。
大莽一咬牙,心一横,脱口而出:“神探你不去,我就自己……”
“大莽啊,我出钱,带你去那春宵楼开开眼,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言语未落,方不语的声音,恰似黄钟大吕,又如空谷幽兰,在大莽耳畔悠悠回响。
“神探大哥!啊不……神探大人,若您不介意,小莽愿拜您为义父!”
大莽赶忙止住脚步,双手抱拳,朝着方不语深深作揖。
他心中波澜壮阔,仿佛惊涛骇浪一般,如果能这样,那他便能……
然而,大莽久久未闻方不语的回应。
他抬头望去,只见方不语已朝春宵楼大步而去。
其身影俊逸,如松如柏,恰似东升之旭日,又如璀璨之星辰,更似那春日之煦阳,一缕温暖的阳光直直照进他的心底。
“大莽,你还愣着干嘛?”,方不语停住脚步,转身对大莽言道。
“义父大人等等,孩儿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