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方不语又轻喊了一声。
    “什…什么事？”非秋月急忙抬起玉额，望向方不语，满脸羞涩的问。
    方不语见状，又再次无奈一笑。
    想起了在百沅竹里时，非秋月一脸妩媚多姿的模样。
    方不语还以为她是那种专门以调戏他人为乐的女子。
    想不到还是这一副样子，煞有一番邻居家乖巧小姑娘的感觉。
    “怎么几天不见，燕儿你就这么容易害羞了？”
    方不语说着，便松开了自己的大手，去挠一下自己背后的痒痒。
    其实，这只是方不语故意而为。
    毕竟，刚才他本以为真的就是自己的燕儿，所以才会主动握了女子的玉手。
    现在已经弄清楚眼前之人不是燕儿，所以方不语也没有多想占便宜，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突然，方不语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青色的卷轴递到非秋月跟前。
    该青色卷轴便是《春阳潮生曲》的曲谱。
    上次在百沅竹的屋子里边时，燕飞儿本想拿给非秋月，奈何被她一手拍落，最后滚至自己的跟前。
    自己只好把曲谱给捡了起来，然后揣入怀中，想不到最后忘记还给了燕儿。
    既然眼前假扮成燕儿的女子是非秋月，自己直接送给她，这样子也就不必在麻烦燕儿了。
    非秋月一眼就看出方不语递给自己的是《春阳潮生曲》，不过她还是要问：
    “小贼，这是什么？”
    “燕儿，这不就是上次在百沅竹里，被你师妹一手拍落的《春阳潮生曲》吗？上次我弯腰捡了以后，就揣到怀里，忘记拿给你了。”
    “待你见到你的师妹之后，再拿给她也不迟。”
    非秋月听到这儿，撅了撅嘴，故意使坏，不满道：“为什么小贼一定要我给那妖女，我自己练不就好了吗？”
    方不语听到这里，心中无奈一笑，苦心婆婆道：“燕儿，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子，还记得在百沅竹时，你不是说过，你没有练吗？为何这次一定要练了？”
    “这次我改变主意了，我才不给那个妖女！”
    “好、好、好，燕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燕儿要练就继续练。”方不语笑道。
    “这样子，燕儿你收好！”
    说着，方不语一拉非秋月的白皙玉手，把《春阳潮生曲》塞入她的手中。
    “其实，燕儿你师妹还是蛮可怜的，身为妖族，却孤身一人，远离他乡，在人族之中闯荡。”
    “虽然不知道她的究竟是为何目的而来，但她的这份勇气令人敬畏！”
    “这一路的酸酸苦辣，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体会到……”
    “就仿佛这京城街道，繁花似锦，熙熙攘攘，可又与她有何关系？她啊…只不过一个流落在他乡的苦命妖罢了……”
    “真是‘人到京城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啊！”
    方不语感慨万千的说吟上一句诗。
    “人到京城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非秋月一愣，目光呆滞，朱唇轻启，喃喃自语。
    “其实后面还有一两句。”方不语突然道。
    “是什么？”非秋月忙问。
    “人到京城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谁道三冬无春色，冰山高处万里银。”
    “这首诗送给你，燕儿……”方不语说着，微微一笑。
    “所以，这《春阳潮生曲》燕儿你收好，等见你的师妹非秋月的时候，就拿给她，也算了却了她心中对你们师父的一丝丝恩怨……”
    方不语话音一落，便扭头望向非秋月，发现她眼眶里，秋水涟漪，正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燕儿？”方不语叫上一声。
    “什…什么？”非秋月快速抹去眼眶边上的泪水，急忙扭过头来，一脸呆滞的望着方不语。
    很显然还没有从方不语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
    “你哭了？”方不语笑了笑，问。
    “我哭什么？！我才没有哭！只不过是眼睛有一些累而已！”
    非秋月迅速别过自己的玉容，倔强的不让方不语看到自己的柔弱。
    不过，话说回来，非秋月此刻的这样子，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小贼，你觉得妖族都是坏人吗？”非秋月低头望向玉手中的青色卷轴，呢喃问道。
    “怎么可能都坏人？”
    方不语摇了摇，继续道：“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是诞生于这个天地之间的灵物，并没有谁好谁坏的区分。”
    “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嘛！”
    “那还不是在说人……”非秋月撅了撅嘴。
    “是我说错了，是‘灵之初，性本善’……”方不语马上打起了补丁。
    “不过，是人全部都是好的，那也不可能，说妖全部都是坏的，那也是一样不可能。”
    “一个‘灵’的生长，好与坏，其中复杂的关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能简简单单的归咎于他个人，也不能归咎于环境，更多的是他的经历，然后造就他对这个世间的一种看法。”
    “比如，为什么很多人会觉得妖族就是坏的呢？那是因为，人族对妖族的片面的看法…就是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
    “无法透过现象看本质！就这么简单。”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以前妖族对人族发动过什么战争，让人族在战争之上，看到了一个妖族的残忍。”
    “所以，以往下来，才造就了人人族的下意识之中，妖族就是一个残暴恶劣的族群。”
    “毕竟，战争是可以直观的看出一个族群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总之，说得太多，都总结出一句话。”方不语吐了吐口水，润了润喉。
    “什么话？”非秋月忙问。
    “有好也有坏，大哥不要说二哥。”
    嘿嘿……
    “不正经！”非秋月白了方不语一眼，嗔怒一声。
    不过，对方不语，师姐的这个情郎，非秋月还是刮目相看。
    本想好好捉弄一下他，想不到却被他的言语给折服。
    真是太有趣了！师姐的这个情郎……
    想到这儿，非秋月心情舒畅，嫣然一笑，轻道：“既然小贼这么说，那我就先收下，等见到师妹，再拿给她。”
    “不过……”非秋月玉容露出一丝俏皮。
    “燕儿，不过什么？”
    “师妹不要，小贼可不要怪我哦。”非秋月竖起了纤纤玉指。
    这非秋月，不会是入戏太深了吧……
    想到这儿，方不语再次无奈摇头，轻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