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璠不由伤了心:“盐茶司的事我也知道,他来说过几句,因我心中不服,气出不顺,烦的很,也没在意,主要是想气气爷爷,可是……这已酿成了大祸,我也害怕,我知道爷爷对我早就烦了,上次盗了锡,这次亏了盐,只怕是难逃此祸了。刚才军师叫我去抢盐矿的盐和钱来填这些亏损,我认为还是可以干的,只是……军师有所不知,自从我病住灵波阁后,爷爷已将我的兵权收回,现在我身边无一兵一卒,我也无权调动一兵一将了。”
方献廷这下却摇头直晃,指着吴世璠说:“你呀你……哎,你与醉花娘娘相好,亲王又爱听醉花娘娘的话,为何她不肯在亲王面前美言你呢?”
吴世璠叹了一声:“军师呀!你的确不知我呀!我与醉花女什么都没有,除了对窗相望,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得到!我又与她有什么相好?”
方献廷叹息了:“可惜呀!可惜!少殿主聪明过人,怎么这个时候却没有一点办法呢?你总是为这女人沉闷愁绪,此时连此女之心意如何都不知道。少殿主为什么不试探一下,她如果真心有意,少殿主为她大病一场也值得,如果没有心意待你,而是假情假意,少殿主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吴世璠听了方献廷这番话也觉有理,想了一想后,睁开眼说:“依前辈之言,该是如何试探呢?”说话不觉改了尊敬的口气。
方献廷从他说话语气中知道他有迫于求他之意,所以说:“女人表现在你面前,就在于你必须细心留意,如:女人穿戴漂亮,又向你施眉弄眼,那是勾引。女人向你献殷情,嘴里说你好,心里骂你坏,嘴里说你坏,心中骂你蠢,这是戏逗。这二都不可取。而真正爱你的女人最容易窥透男人的内心,直至看透所爱男人内心深处,她不轻易弄眉施波,不轻易戏言,她注重男人一言一行,男人送一点小礼也如珍宝。对你算计的女人,男人会被她所变化无穷的情感弄的措手无策。现在少殿主的苦闷忧愁正是醉花女的情感所弄,而少殿主对她却不知所以然了。男人要试探女人,要看一个女人真不真爱你,用衡量她敢不敢为你去拼命,敢不敢为你担风险,敢不敢为你去赴汤蹈火,光是这几条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做到的……一般的女人只有恭维依顺、打情骂俏、叽叽甜言、巧献殷情,这些都不能当作真正的情人。”
吴世璠见他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提到如何试探二字,又有些不耐烦了:“好啦!好啦!请问前辈该是如何试探醉花女呢?”
方献廷说:“前次你和洋人用生意挤垮了何公馆,醉花女心中一定恨你,不料红毛心怀不测,而少殿主失之主张,才使此女弄到今天的地步。所以现在此女被四个男人爱着。所以少殿主说此女心中有你,这是你爱她的想法。而且红毛洋人说此女心中有他,这是洋人爱她的想法。现在此女在亲王身边那么亲王肯定会知道此女心中有他,这是亲王爱她的想法。作为我旁观者清楚地认为她心中的情人是贺金声。这话让亲王听了,亲王一定会恼怒,他认为醉花女心中只有他,这话让洋人红毛听了也会闹,他会说醉花女心中有主教……如此情节,少殿主心中该作何感慨?”
吴世璠很不服气:“这有什么好说的,当初醉花女未嫁我,她想到的是何公馆传宗接代招婿入门自然对贺金声存有此念,当她嫁王子我时却被人暗中使害,结果误了我的姻缘,洋人是欺骗,亲…爷爷…他,他是强抢夺人。当一切都明白后,醉花女的心也就明明白白地想到了我……”
方献廷长叹了一声,心中说:“色迷心窍;如今我才真正明白。也罢,我也没有必要再劝他,他是敲不醒的人了。我还是按照刚才想好的计策办吧!”想罢一笑:“少殿主说的对,这洋鬼红毛的确是欺骗才将醉花女弄得手,前次还几番打着抢夺醉花娘娘的主意,差点弄的亲王伤了福体。如今这洋人还不死心,又联络贺金声在云南立了何公馆,又以何公馆之名义在贵州边地的云南办了一个盐矿,他们出的盐利弄的我们盐税大亏,使我们盐利大损,据说这洋人就是要用盐生意逼宫亲王爷交出醉花娘娘才肯罢休!”
一说到红毛主教,王子少殿主就变的粗暴野蛮了,他一下子跃起握刀在手,说:“又是这洋鬼,我去杀了他,这洋鬼!”
方献廷一把扯住他,说:“少殿主且慢,听我细说原因,我知道你恨这红毛,这次红毛不比以往,他这次联络了苗王和结盟会的人。而盐矿有成千上万做工人都是苗人和夷蛮之人,要铲除这批凶悍之人非得调用亲王的精兵,而调兵没有王爷的兵虎是调兵不动的,这些兵虎都在王爷身上,没有醉花娘娘,谁也无法得到兵虎。少殿主要试醉花女是否真心于你,让她从亲王身上取来兵虎。这是危险之事,此女没有爱你之心并不会冒之风险,如果她能拿来兵虎也就知道她现在爱你之心有多深了!”
吴世璠听了这话也一下跌坐在床上,伤心说:“不瞒前辈说,我在这里养病许久,却是一次也没有见着她的面。我知道她后悔没嫁给我,知道她的心还在我这边,知道她为我伤心流泪,知道她时时在想念我。但是,她却没有让我再见她一面,她每日在经斋楼弹唱不休;歌声中尽是怨我恨我的情调……说真的,我真不知怎样去见她,真不知怎样开口去求她,更何况是盗出兵虎的大事情了!”
方献廷笑了,说:“少殿主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为什么要当面去见她去求她,为什么不书信一封托一个信的过的女人送进去,她见了你的信,也如见了你的面,读了你的信,也就如你与她话语交谈一番了,把托之事,所求之事尽述其信中,她爱你深到何处就可测可探了!”
吴世璠茅塞顿开,一下奔到书案前,拿笔展纸准备写信。
方献廷这时又说:“少殿主如得到兵虎就不必通知我,请急速调去精兵去打盐矿,还要注意,千万别让盐矿之民看出是亲王的兵,必须化装蒙面,装扮土匪抢劫。就是毁了盐场,也让他们不知是谁干的,免的天下人议论!如果醉花女盗不出兵虎,少殿主当明白下步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