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说苏竹是睡迷糊了。
但知青点的众人都不知道的是,昨天女知青的屋子遭遇了一波袭击。
袭击他们的人正是没有得到田春芬消息,按捺不住行动的钱老婆子和钱大嫂。
别看钱老婆子50多岁了,身体方面却没有任何的问题,行动起来比钱大嫂这个30来岁的妇女还要快。
甚至爬知青点的墙的时候,都是钱老婆子先爬上墙再拉钱大嫂。
为此钱老婆子还抱怨:“早知道就不带上你这个拖油瓶了。”
两人之前来过知青点,自然知道哪个屋是女知青的。
当即就朝着那个屋走去。
女知青的屋也是从里面锁了门的,所以两人并没有走向大门,反而来到了屋子的侧方。
侧方有扇窗户,但因为靠近茅厕的关系,常年处于关闭状态。
内侧被贴了一层报纸,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娘,我们要进去吗?”
钱老婆子摇了摇头。
“她吃了两片药,肯定很快就有反应,咱们只要在外面等着就行。”
“咱们怎么确定哪一个是打伤了老二老三的知青?万一打错了人,打到了咱们知青点的知青,把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
钱大嫂害怕的不是打错人,而是怕事情被闹大。
今天老二老三刚被人打的住了院,晚上知青点就出了事情,用后脚跟想都知道这事儿,和他们钱家脱不了关系。
“我打听过了,那个打老二老三的小贱人发育不良,个头很矮,就像个半大的小孩一般。咱们知青点最矮的人也有1米6多,你就比照自己身高,比你矮半头的,就是那个打了老二老三的贱人。”
钱大嫂点了点头。
寒风凛冽当中,两个妇女窝在墙边无人这从茅厕里传出来淡淡的臭味儿,默默的等待着。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女知青的门锁处传来动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钱老婆子和钱大嫂都眼前一亮。
微微探出头去,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适应了黑暗的她们,很快就认出了摸黑出来上茅厕的人,是知青点的齐知青。
一阵寒风吹来,钱大嫂冷的打了个哆嗦。
她有些受不住了。
钱大嫂都受不住了,钱老婆子就更不用说了。
钱老婆子不停的打着哆嗦,感觉自己的鼻涕都快冻出来了,用手抹了抹鼻子……
好吧,她的鼻涕是真的冻出来了。
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抹在了墙壁上,钱老婆子等着齐知青回到了屋内才说:“这么空等着不行,我们还是进屋……”
钱大嫂:……为什么刚才不说?
刚才她们两人完全可以趁着齐知青上茅厕的功夫摸进屋子里去。
钱老婆子:我也是才刚想起来这个计划。
两人已经冻了大半天了,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
就想着再等一会儿。
等了不知道多少分钟,钱老婆子的双脚就有些没知觉了,女知青屋的大门才又被打开了。
这次出来的人个头比钱大嫂还高,显然也不是她们要找的苏竹。
趁着这位知青进了茅厕,两人赶忙进了屋子。
虽然现在还没到烧炕的时候,但因为屋子里人多又没风的关系,温度比外面高上好多。
两人刚一进来,感受到暖意,就觉得活过来了。
屋内比屋外还要黑,但大体还能看见家具和炕的位置。
两人摸索着来到其中一个柜子旁边,用这柜子掩盖自己的身形。
很成功,那位知青一直到躺上炕,也没有发现屋内多了两个人。
直到那位知青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了,钱老婆子和钱大嫂才开始摸摸索索的行动。
“苏竹睡在哪里啊?”
钱大嫂的声音压的十分低。
就这样,钱老头子还嘘了她一声。
钱老婆子用两个手比划了比划,意思是到床那边看看。
钱大嫂没有看懂她的肢体语言。
因为黑暗中有些看不太清楚。
但这不妨碍钱大嫂跟在钱老婆子身后来到炕边。
钱老婆子趴下身子仔细的观察左边第1位知青的样貌。
她甚至能感受到这位知青鼻翼间呼吸出来的热气儿。
在睡梦中的女知青皱了皱眉,她没有醒,但是却做了一个被泡在腌萝卜缸里的梦。
眉头都不自觉的皱到了一块儿。
钱大嫂也学着钱老婆子的样子开始观察睡着的知青。
在女知青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和钱大嫂或者是钱老婆子来了个面对面近距离接触。
女知青们的梦境都几乎快被韭菜和腌萝卜包围了。
终于,钱老婆子和钱大嫂看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钱大嫂指了指这两个女知青,意思是问她这两个哪个是苏竹?
钱老婆子摇了摇头,表示谁是苏竹都无所谓,另外一位女知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她接受了自己儿子的好意,不也就没这破事了嘛~
钱大嫂觉得对。
两人掏出了卡在裤腰带里的擀面杖和木头棍。
一人选择一个揍,揍完赶紧跑。
然而就在她们操起棍子准备砸下去的时候。
其中一个女的突然说话了。
“好热啊~”她说。
钱老婆子和钱大嫂对视一眼,深觉这个女知青有病,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觉得热。
其中,钱大嫂还恶毒的想,说不定这个女知青是做春梦了。
钱大嫂冲着钱老婆的摆摆头,意思是赶快行动,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两人再一次准备挥动手上的武器,那女知青又说话了:“啊,好丑。”
钱大嫂:……绝对是做春梦了,对象还十分丑陋,这女知青可真是贱。
这会儿钱大嫂和钱老婆子可没有因为女知青的话就停止攻击,然而那女知青突然高举双臂,那小小的拳头正好迎上两人的棍棒。
咔嚓。
两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断裂声传来,棍棒的上半截就被打的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棍棒撞击到了衣柜上,然后又掉落在地上。
床上有几个女知青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但是她们都没有醒,睡得太沉了。
钱老婆子和钱大嫂是一动也不敢动。
除了害怕女知青发现她们,更是因为被那个陌生女知青的这一手吓到了。
那么粗的擀面杖和棍子呀,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打成了两段?
这一下她们终于知道哪一个是苏竹了。
因为钱老婆子和钱大嫂也是第1次做半夜打人的事儿,有些紧张的她们牢牢的攥住了擀面杖和棍子。
所以她们的棍子并没有立刻脱手飞出去。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虎口处都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
尤其是钱老婆子。
她的手痛的都在打哆嗦,想稍微伸缩下手指,但就像控制不住手掌一般,握在手里的那半截擀面杖,就这么掉到了苏竹的床头上。
声音倒是不大。
但不知道苏竹是听到了还是怎么样,她的手又在空气中推了一下。
就在钱老婆子和钱大嫂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时候,苏竹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的双手都老老实实举到了头顶上。
不再说话,也不再挥动双臂。
就在钱老婆子和钱大嫂,终于松口气的时候。
朱竹突然说了句:“姓钱的,竟然算计我们,走你!!”
她猛的坐起身来,手臂挥舞,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
然后又猛的躺下,身体在炕上弹了一下。
钱老婆子和钱大嫂都听到了一古怪的声响。
姓钱的?!
钱大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钱老婆子突然抖了一下,随后蹲下身子,用自己哆哆嗦嗦的双手摸向了苏竹身下的炕。
炕的外边裂了一条三指宽的裂纹。
钱老婆子不知道这裂纹是不是苏竹弄出来的,但刚才的声音绝对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
钱老婆子:我的老天爷呀,老二老三,他们这是惹了什么煞星啊?这要真打她一下,我老婆子还有命活吗?
这么想着,钱老婆子转身就往门的方向爬去。
站不起来了。(ー_ー)!!
只能用爬的。
钱大嫂早就萌生了退意,见状也赶忙往门口的方向走。
尽量小声的打开了门栓,钱大嫂扶起钱老婆子就跑。
钱老婆子腿软,爬墙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墙壁上凸起的石头,还磕了她大腿。
好在钱大嫂虽然爬墙不利索,但还有点力气,将钱老婆子托上墙之后,又拉着钱老婆子的手,艰难的爬了上去。
两人是真的被苏竹吓狠了,可以说是直接摔下墙的。
这两个趁着月色过来偷偷打人的人,回到家的时候,身上倒是有大大小小的伤。
钱老婆子的虎口处连着手掌都已经红肿了。
钱大嫂更惨一点。
她拿去的那个木棍是随手在地上捡的,木棍边缘有大大小小的木刺儿,在大力的作用下,有不少木刺直接刺进了她的皮肤。
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常识的。
家里没有基本的药物,她们也不敢去卫生所,就拿钱老大的酒擦拭了一下伤口。
随后前钱婆子忍着难受,哆嗦着手给钱大嫂挑刺儿。
她的手实在是太抖了,钱大嫂真的是伤上加伤。
但是这一次,很奇妙地,两人对苏竹升不起一丝的怨恨。
实力太过悬殊了,钱老婆子和钱大嫂只想离那个煞星远远的。
而在医院的钱老二和钱老三却在和看护他们的钱老大商量,在他们出院后如何报复苏竹。
这两个大男人觉得自己被苏竹打成这样,是因为太过疏忽大意,一个女人罢了。
钱家人……也不是特别相像。
……
钱老婆子和钱大嫂刚走不到几分钟,齐知青就被冻醒了。
她也睡得有些迷糊了,还以为是刚才自己上茅厕回来,忘了关门。
齐知青有些心虚的下床,悄悄关上门,转身还观察了一下其他人,发现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受到寒风的侵扰,都睡得很熟,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床上继续睡。
齐知青这边刚闭上眼还没等睡,知青点的大门就被敲响了,声音很大。
齐知青还听到了田春芬的喊声。
对啊,她今天得结婚。
齐知青也没想到她胳膊都断了,竟然还连夜从医院里赶回来。
此时天还是黑的,但因为是田春芬的缘故,知青点大部分人都醒了过来。
女知青这边大概到了一个临界点了,之前那两个人还有苏竹发出再大的声音,她们都一无所觉,这田春芬在外面叫了几声,敲了几下门,她们就纷纷醒了过来,还在抱怨晚上做了好多的梦,都没大睡好。
最早爬起来的齐知青点起了煤油灯。
提着煤油灯来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地上的两节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她蹲下身去将那两个东西捡起来,其中一个明显是擀面杖的东西,另外一个则是普通树枝。
“是谁捡回来的柴火?怎么放在这里?一不小心踩上,可就麻烦了。”
她嘟囔了一句,也没有多想,就将这两个东西放到了他们的柴棚中。
而田春芬和一脸萎靡不振的徐知青就是这个时候进的屋。
是一位男知青去开的知青点大门。
田春芬一进屋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收拾东西,生怕别人没有听到她回来了。
田春芬的心中还是有气的,但这气她不敢明着对苏竹发,只能在这种烦人的事情上耍点小心思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她吵醒了。
一时之间都有些怨声载道。
白萌也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整个屋子只有苏竹还在睡。
不过白萌并没有立刻叫苏竹。
估计田春芬这个新娘还得收拾一番,新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接她,苏竹睡得正熟,完全没有受田春芬行为的影响,想来是昨天打人打累了。
白萌怜惜地给她盖盖被子,想让这可怜的小姑娘多睡一会儿。
看到苏竹枕边的那截擀面杖的时候,白萌也有些犯嘀咕,不过想着也许是苏竹的玩具就没有动。
她以前有一个男同学,就特别喜欢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捡那种圆圆的棍子耍着玩。
白萌虽然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她表示尊重。
田春芬对苏竹依旧睡觉的行为表示十分的愤懑,但是她不敢亲自叫苏竹起床,只能一趟趟的进屋,各种锅碗瓢盆一遍遍的敲打。
但苏州竹就像是猪一样,怎么也不醒。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白萌才叫醒了苏竹。
苏竹一脸懵的坐在床上的样子,让白萌觉得十分惊奇。
每次见苏竹都是一副活力四射的表情,现在这种睡迷糊了的样子,反而很少见。
她忍不住上手,使劲揉了揉苏竹胖乎乎的脸。
“苏知青还没醒吗?”田春芬走进了屋子里,“能不能把她叫醒?!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刚进来就和苏竹对上了眼。
苏竹噌的一下怒火就上来了:“敢给我下药!?”
还是给动物吃的配种药!
田春芬:她知道我给她下了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