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看,顿时面露难色,正中间确实预留了两个座位,一个是主位,一个是主宾位。
向北可还没狂妄到自以为可以和严书记平起平坐的地步。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坐,当然,除非严书记亲自请他坐那个位置,那又另当别论了。
就在他推辞之时,包房门这时打开了,严从重一马当先,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在座众人立刻起身相迎,纷纷向严从州问好!
“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生分,来,来,大家都请入座。”
严从重说话间朝向北看去…
向北连忙上前两步,略微一躬身,道:“从州书记好!”
严从重点点头,眼里装着笑意:
“小向啊,算我严从州没看错你!”
“今晚你可是贵宾,来,坐我身边来!”
严从州说着拉起向北的手,径直走到中间主位站定。
他朝众人抬手示意:
“大家都坐吧!”
话音落下,严从重拉着向北一同落座。
其它人这才纷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由此可见,官场是一个最讲究礼节的圈子。
说白了,我们两千多年文明史,也就是一部官场史。
无论王朝兴替,官场文化一直贯彻始终。
这种深入骨髓的文化理念,从官场蔓延到寻常之家,从而造就一代又一代国人的处事哲学。
上行下效,历来是我们的文化精髓。
精英引领潮流,时代造就英雄。
概莫如是!
“小向,在坐诸位你还不认识吧?“
严从重轻声问道。
“书记,在坐诸位领导,我确实不认识几个。”
向北低声作答。
“没关系,等会儿敬酒时,我给你一一介绍。”
严从重说完,拍了拍向北的肩膀。
“书记,这怎么敢当啊!”
“千万使不得,使不得呀!”
向北连忙谦逊起来,让市委书记给他引见众人,这怎么看,都有些让向北受宠若惊。
而严从州依旧是那张充满亲和力面容。
只见他有些感慨的说道:
“小向啊,你这次算是给我们辽远市挣足了面子。”
“我这个当家长的,怎么也不能小气是吧!”
“前几天你们杨书记来找过我,他有意推荐你来出任西山县委副书记。”
“当时我没有表态,说实话,我确实想要再磨磨你的性子。”
“但经过这次网络事件,我认为你已经基本符合出任这个副书记的要求。”
“这样吧,明天你就去市委党校报到,学期两个月。”
说完这话,严从重再次重重的拍了拍向北的肩膀,似有几分言犹未尽的意思。
尽管向北早就猜到,自己这次定会高升,但从严从州嘴里听来,还是觉得有些太过突然。
去党校学习,其实这就是体制内的一个惯例,官员在升迁前夕,大多数都会去党校过渡一下。
一般从党校学习出来,都会有其它任用。
所以向北一听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而严从州对自己如此礼贤下士,其用意显而易见。
向北也不矫情,严从重对自己礼遇有加,自己又岂能不识好歹呢?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在党校,好好学习党的理论知识!”
这就表态!
这也是向北一种态度,说明他已经尊重了严从州的安排。
这样的场合下,有些话,向北只能点到即止,若是太露骨,反而显得猴急甚至是轻佻。
餐厅另一边的包房里,只有两位客人。
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肴,迟丽一边吃,一边赞道:
“味道真不错,而且还挺清净。”
罗芸佳没有接她的话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手中筷子在碗里来回拨弄着,就是没见她吃一口。
迟丽早就看出罗芸佳有心事,不过她却没有点破,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
其目的显然是为了不冷场,可罗芸佳却没有这些顾忌。
她一向率性而为,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才没有迟丽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可能是她从小的生活环境,铸就了今天的性格吧。
“小丽,你跟我说说这个向北吧?”
罗芸佳问出这句话后,脸色立马就有些泛红。
迟丽只是微微一愣,便打开了话匣子:
“要说这个向北啊…还真是个怪才。”
一句话,便将罗芸佳的好奇心勾起:
“怎么个怪法?”
迟丽想了想说道:
“我其实了解他也不多,不过他确实有些真本事。”
“这话要从李萍出任西山县长开始说起;”
“向北那时还是柳树乡的一名副乡长,李县长上任后,经常在下面调研。”
“有一回,李萍去柳树乡摸底,突遇暴雨,将他们困在了山里。”
“当时是冬天,气温特别低,李萍一行三人,都淋了雨,冷得不行。”
“于是就跑去群众家里避雨,那知她们去的那户人家,刚好是个孤寡老人。”
“天寒地冻的,连个火盆都没有。”
“当时李萍望着那个场景,鼻子都酸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小伙子,冒雨蹬着个三轮车进了院子。”
“那小伙子一进院子,便将三轮车上的塑料布扯开,原来是一车子柴火。”
“李萍一行三人,当时还以为这小伙子是这家的主人,便上前搭话:”
“小伙子,你看我们全都淋了雨,想借你家避避雨,你不会介意吧?”
“那小伙子只是笑了笑,说道:”
“我怎么会介意呢?”
“不过这天气这么冷,你们怎么跑到这山里来了?”
“李萍当时是去搞摸底工作的,自然不会随意透露自己的身份。”
“她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说她是市农贸公司的职员,来山里是想看看山货质量。”
“小伙子听了不置可否,不过却从车上捡了几块柴火,给她们生了一盆子火。”
“就这样,李萍开始向小伙子打听山里的情况…”
“目前这山里还有多少户村民,你知道吗?”
“小伙子一边搬运柴火,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
“山里还有十七户村民,共计一百零一口人。”
“今年外出务工人员有五十一名。”
“剩下来的,都是留守老人和孩子。”
“李萍三人当时很惊讶,这小伙子怎么如此熟悉山里的情况,于是又问道:”
“你这么年轻,为啥不出去打工赚钱呢?”
“谁知那小伙子却说:“我现在就是在打工赚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