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初秋,空气中还夹着微微的暑热,虽已将近未时,加之引卦后心脏微微的疼痛,竟让躺在床上的白心有些辗转难眠。
起身拿了蒲扇,走出房门,坐在院中的秋千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看着皎洁的夜空,微微发呆。
夜岂自拿下古波城至今也快十多天了,虽每日也有消息传回来,但总归也是有十几天没见面,白心心里还是有些焦急,也不知道他们防御工事做得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蝉鸣声,蛙叫声交织传来,越发显得夜深篱落人凄凉。这时,几声犬吠也也闯进来,白心心微微一颤,停下手中的蒲扇仔细聆听,却又觉得似乎是自己的错觉,轻笑一声,微微吸了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继续欣赏这闪烁的星辰。
忽然,发现院落外似乎真有异样,白心回过神,紧紧盯着院门,不多时,一个宽厚俊逸的身影,披着银白的月色,出现院门外。
白心蹭的站起身来,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来人进了院门,发现月华下站着的倩影,也不由得一愣站在原地。
白心连眉目都染上喜悦,快步小跑到来人面前,看着他,轻声问道:“你回来啦?”
来人伸出一只手,揽过她纤软的腰身,紧紧把她撑抱而起,星眸深邃地盯着她,轻声回应道:“我回来了!”
“我想你了!”被他抱着,白心双手抬起托着他的脸盘,低下头轻轻亲了一口,声音微颤呢喃道,眼眸中染上一层水雾,比星辰还要闪亮。
“我也想你!”夜岂轻声回应道。
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缱绻又蛊惑。
“为何如此晚回来?”白心也不舍地与他对视着,嘴唇微微颤抖地问道。
“我打了胜仗,心急跟夫人讨赏!”
说罢,快步把白心抱入房中。
“将军耍赖,讨赏自然是要问陛下的……!”
白心不满嗔怪的语气从房中传来,萦绕在这姣好的夜色中。
“陛下的赏赐,怎比得上夫人的……”
“将军……”
娇语呢哝,淹没在这漫漫夜华中。
天色泛白,白心只想闭眼休息,只是身旁的人,似乎并不安分。
“将军竟不知节制!”白心闭着眼睛不满地咕哝道。
“为夫除了要跟夫人讨奖赏!”
“也是要惩罚心儿一再忤逆!”
“还要讨回公主的利息!”
“自是不够的!”
夜岂凑到她微微发红的耳侧,含糊说道,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忍不住低下头继续撷取她身上诱人的清香。
“将军最坏,竟如此记仇!”白心被他弄得微微发痒,扭头躲避不满娇嗔道。
“多谢夫人赞誉!”夜岂轻笑,更加得意忘形逗弄她。
“将军如此坏,从前竟无一人发现?”白心睁开眼睛,微瞪他一眼。
“护城河水冷,自然能让我冷静一二。”夜岂也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她说道,眼眸如黑夜湖水,幽深看不了底,却充满魅惑。
“啊,那将军为何不继续保持那玄铁般的意志?”白心眼眸无辜看着他问道。
“遇到心儿,钢铁般的意志亦会让我溃不成军!”
星眸盼睐,咫尺交汇,让他忍不住俯下身来,呢喃道:“夫人,为夫在你面前溃不成军!”
说罢,欺下她的唇,本是浅尝辄止,很快便又急促失控。
白心忍不住心中叹息,败下阵来的,又何止是他。
天色已经大亮,白心才悠悠转醒, 却有些惫懒不想起来。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懊恼夜岂这家伙一夜不休息也不让她休息,自己却还能在天刚清亮时便起身回大营。挣扎好久,最后还是爬起来洗漱准备去医营。
夜岂这次回来又带了不少受伤的俘虏,据说还有西昌大皇子,那她得去看个究竟。
等她收拾好,院外除了溪儿敏儿,还有李泽也在院外等着她。
“李将军是过瘾了,竟然还舍得回来啊?”白心看着他揶揄道。
“诶,这话说的,我可永远是你的步枪第二不是!”李泽看着她挑了挑眉不要脸的说道。
“你够了,越来越不要脸了!”白心边抿嘴笑边嫌弃道。
“呵呵呵……”
两个丫头听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得他们在几人在一起更温馨。
几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走到医营的俘虏营盘中。
营盘门外是重兵把守,除了有院墙,外面还有几层刺栅栏围着,加之院墙上也放满了铁刺,进去的人基本插翅难逃。因而俘虏们在院墙内也不需要上枷锁,行动上是自由的。
只不过地方毕竟有限,俘虏重伤员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一起,轻伤员是被关着隔开来,但这里的隔间都是用木柱子隔开,所以大家也能相互看得见对方,睡也都是大通铺。
当然,除了一个人以外,那就是勒布伦,夜岂还是很好心地给专门给他安排了单间。
他住的单间,右边通铺是自己的将士,虽不能对他近身伺候,隔着栅栏,也对他毕恭毕敬。
左边是那两个被炸断腿的南凉细作,虽然南凉对西昌有所忌惮,但是眼见今日大家都成为了阶下囚,所以那两个保住命的南凉人基本对勒布伦视而不见,甚至他们被抓进来,他们暗地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白心进去时,军医们,还有夏安夏湘他们也都在有条不紊地处理俘虏的伤势。
之前的俘虏白心已经处理过了,所她径直走到昨天夜里新送来的伤员所在的地方。
“他伤得倒是挺严重的,似乎是被马踢伤了内脏,手臂是被步枪咬过?”
白心来到一个几已经昏迷的俘虏面前,边不停翻开伤口观察边跟问夏安道。
“是,伤已有半个月了,本应先送回来的,只是遇到了点阻碍,将军便带着他一并去的古波城,我亦只是给他保守治疗,消炎,退烧。”
夏安跟白心解释道,眼神不着痕迹地往身后勒布伦方向瞥了一眼。
“这是那个西昌大皇子的近侍,说死了要死在那大皇子的身侧,所以夜岂便让他跟着,受重伤了还能抗半个月,还是很能忍的这个人!”
李泽往白心身旁靠了靠,低声说道。
白心了然地点点头,正要继续观察伤势。忽然,身后传来冷冽的骂声,以及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
“放肆,本宫的身体,岂是你们这些卑贱的女子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