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基地的人口规模居然不小,里面竟然也有少数的锦夏国人留存!
而且地位不低,因为这批锦夏国人正是我方“支援”铁翅友邦的核电专业技术人员,不难想象,这一座核电站也同样是我方援建,或与铁翅方面“合作”的一个项目成果。
薛骥觉得既然有“自己人”在这里扎根甚至“参政议政”,自然可以在这里多打探发掘一下。
两国之间的语言阻碍被突破只是其一的考量,更重要的,是这些同胞国人也很有可能知悉一些当地高层圈子的机密或消息,能帮助薛骥寻到钻石、铂金这类“治病救人”之物。
只是这里毕竟不是在锦夏或东亚,薛骥一个外国人、东方黄种人很难自然而然的突然出现并加入捷琳堡的这个核电站基地,仿效在阜桥基地时那样基本正当的潜伏、融入……
不过好在这个“偏远苦寒小城”的基地远不如自家大形山的国家战略级军事避难据点那样武装到了牙齿,他们明显松散很多的管制举措及硬件条件,都让薛骥可以“随风潜入夜”般的进出自如。
所以一到晚上,薛骥、余晴晴、霍意康这搜集情报、掌控环境的铁三角组合,就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基地某个无人的空间、位置处,开始发挥各自的长才。
在初步的熟悉了基地状况后,薛骥在白天时间也能找到一些安全地点,让余晴晴、霍意康存身,加快他俩各自发挥宅灵和梦念感合的效率。
几天后,十月二十。
薛骥等到了一个他认为不错的机会,适合他介入捷琳堡核电基地的某些事务……
谷唯琳刚满二十四岁,是捷琳堡基地的锦夏国人员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仅有的一位年轻女性技术人员,她也同样是在任何理工科领域都罕见之至的一位美貌女子……
事实上,她灾变之前也是国内某顶级名校核电专业的在读硕博研究生。她一个大美女选择核电这类专业,并出现在铁翅国捷琳堡基地,都当然是因为她的父亲……谷建刚。
而谷建刚正是业内知名的核电专业顶级大拿,大工程师!
所以显而易见,谷唯琳也是在家学渊源、自身天赋和意向的促成之下,走上了和她父亲几乎一样的职业道路。
在今年春节之后不久,谷唯琳就在父亲的安排下一同来到铁翅国出差,巡检巡访两国合作的几座新型核电站,后续的情况也由此不难猜到,四月上旬的灾变发生时,父女两人就正好是在捷琳堡核电站的巡访阶段,两人也自然被彻底困在了捷琳堡地区……
不过幸好,捷琳堡核电站的技术事务还需要这批锦夏国工程师的运行和维护,而且工程师中也早早就有异能强者诞生,所以所有的我方人员都具备了足够强力的靠山和底气,成为了捷琳堡基地的高级阶层、掌权派系之一,生活无虞。
当然,寄人篱下,锦夏一派也并不是一枝独秀、独尊独霸,他们只是免于被欺负或遭受明显的不公待遇,很多情况下的分寸和限制,他们当然不能够逾矩或干预……
是的,捷琳堡基地,远不是一个理想“桃源”。
所有高级阶层的美好生活,来源于对大量普通群体的苛刻、盘剥……
这种情况的程度或许还称不上“血汗压榨”等更严重的地步,但也是薛骥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中,所见最恶劣的一个地方。
薛骥认为的那个“机会”,也正和这些“恶劣”相关,也当然和谷唯琳直接相关。
简而言之,就是谷唯琳再难忍耐的要替一些“迫不得已”的异国姐妹们讨个说法,公开把场面闹得大了。于是锦夏派立即就受到了各方压力,谷建刚和一位自家的高层大佬不得不亲自出面,将谷唯琳的行动自由剥夺,强压下了她这个闲事管得太宽的“大小姐”的满腔热血……
当天夜里,谷唯琳被软禁在一个卧室房间里,她的手机等通讯工具都全被没收,她是个聪明伶俐的“技术女”,她自己的房间里也当然藏有备用的一些“手段”。
所以知女莫如父,谷建刚为了切断她与那些“基层姐妹”们的联系,把她关在了另一个房间里……
没有了挑头闹事的带头者,那些毫无背景和欠缺胆略的普通风尘女子,自然也再难被组织起来进行控诉或反抗……不就是被“欠了”一些嫖资嘛,这在现在的世道下还能算个事儿?
锦夏派这边的锦夏国人一共就只有二十多人,大家真的只需管好自己就行了,铁翅人内部的各种矛盾或问题,为什么要波及、连累到我们这个如履薄冰、强敌环伺的小群体?
一个成熟的人,成熟的领导者,不可能不懂这其中的博大精深和步步惊心……
谷唯琳经过了半年的末世“教育”,觉醒异能后也参与接触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当然多少也懂得这些道理,但她也有自己的主见和自以为的分寸……
只是如今的进展状况显然和她的“自以为”相去甚远,她对今天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还情绪满满的上头着……
夜深了,她依然有些余怒难消,她觉得自己没错,就是确实操作得不太精准,她强迫自己尽量冷静,希望能尽快总结出一些有价值的经验……
就在这时,她这漆黑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轻微低沉的噗声!
谷唯琳同时感觉到有东西落在她盖着的被子上,她被吓得呆了两秒!
而这两秒左右的时间内,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随即也瞥见了自己床铺中段,身体的边上,有微弱的光泽出现!
她移动头部仔细一看,居然有一个手机躺在了被子边!屏幕正亮着少许光泽!
这手机屏幕底色全黑,亮着的部分是几个显示时间的数字,此时,界面上也弹出了所有锦夏人都熟悉异常的绿色的来讯提示,这个手机的薇信显然没有设置任何隐私模式,提示框中的文字内容直接显示着“我可以帮你”这五个汉字!
谷唯琳当然震惊和疑虑骤起,这特么毕竟是个凭空出现的手机啊!谁特么知道它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而利用祖界的“出界推送能力”把这手机送入密室内的薛骥,也完全理解谷唯琳的迟疑和茫然,他在附近一个空房间里早已施展了共振磁感,看得到谷唯琳的反应,他也立即继续输入简讯。
“锦夏人不骗锦夏人……”
这当然算不上一个特别高明的说辞,但事实证明,这确实让谷唯琳大美女具备了足够的勇气,拿起了这个手机!
谷唯琳让手机屏幕向下,以免被很可能存在的隐秘摄像头拍到这些异常,随即认真的摸了摸手机,感觉无虞后才把手机拿入了被窝之内,这才安心的刷开了手机的屏幕。
“你是谁?”谷唯琳熟练的打字回复。
“帮你的人,不折不扣的锦夏人。”薛骥也不啰嗦太多,继续使用这套起到了效果的说辞。
“你为什么帮我?我帮的可是一群铁翅国女人。”谷唯琳也立即提起最关键的逻辑之一。
“我需要一些这边的矿产物品,你提供消息,或相关的线索消息给我。”
“不是简单普通的矿产吧?”
“对,铂金是其中之一。”对方明显也是聪明人,薛骥不准备把事情搞得太过复杂。
“感觉你很有把握拿到这类机密且珍稀的物资……”
“感觉你也并不太在乎那些铁翅姐妹的死活……”对方明显是在试探他的更多虚实,薛骥也不惯着对方,直接道德绑架的回怼回去。
大美女回复消息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一分多钟之后,才有新讯息传出。
“我愿意和你合作,但有些疑虑,需要你替我打消。”谷唯琳表面上口风大松。
“比如?”薛骥言简意赅。
“你是基地里的人吗?”
“不算是。”
“你是个女人吧?两三个字里都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薛骥当然不是随口玩梗,他是在向对方莫测高深的施压,我知道你是女人……
“你在捷琳堡多久了?”又被怼得憋屈不已的谷唯琳心里虽有诸多暗骂,但她这次没有停顿太久,很快就重启对话。
“不久……”
“你就不能多回答一些内容吗?”谷唯琳在最后还加上了一个比较可爱但有些委屈的表情……
“别撒娇,女人不该为难男女老少……”
“去死!”
谷唯琳终于再难按耐内心的憋屈,狠狠的打出了这两个字和惊叹号。
沉寂了三分钟后,薛骥才主动结束这种氛围。
“很多人都很难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并不怪你,你怀疑我的身份和动机,我也对你和你父亲的能力有所怀疑。”
“成品铂金的消息,我可以尽快给你,但你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拿出诚意来建立信任的基础。”谷唯琳显然也冷静了下来,接过了薛骥这意味不明的话茬。
“问吧。”薛骥表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何,是个男的。”薛骥当然有所保留,但也给出其他的诚意。
“锦夏哪里人?”
“长金河中游人氏,年纪不大。”
“不大是几岁?”
“三十以下。”
“十几岁的小屁孩儿?”
“你没有老牛吃嫩草的机会。”
谷唯琳白眼儿狂翻,但立即继续对话。
“你来捷琳堡多久了?”
“夏天之后来的……”这个答案和之前作答的不久,其实并不矛盾,几天和两三个月的时间,在很多情况下都可以说是“不久”。
“怎么来的?”
“我有直升机。”
“从哪里来的?”
“南边。”
“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问的问题了吧?”谷唯琳觉得暗示出来的脉络已经足够充分。
“你想回锦夏?”薛骥没有装傻。
“对,你知道我和我爸的价值,可以看家护院,也卖得出价钱。”
“锦夏依然酷暑煎熬,铁翅这边却凉爽宜人。”薛骥点明一个重大事态,婉转流露否决之意。
“这就是你弃家离国的原因?”大美女终于找到机会回敬一次道德绑架。
“所以你是要我先答应带你回国,然后才处理你那些姐妹们的困难?”是的,都是成年人,谁还不会道德绑架啊。
“不,我要你同时答应这两件事情,那些女孩子和我父女两,都由你负责。你需要的那些消息,我保证包你满意。”
“消息只和你那些姐妹有关,其他的事情是另外的价钱。”薛骥当然不会轻易同意对方的要求。
“价钱就是可以谈的意思?”
“对,但先说好,我要的价码你们不一定给得起,这个额外的交易,随时可以破裂。”
“你什么时候提出你的价码?”
“我得先确认你们是否有资格让我有开价的意愿。”
“方便的时候当面再谈谈吧,我那些姐妹牵涉的情况也有些复杂,我不想再犯轻举妄动的错误。”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明天,你就会看到我的手段……”
“不!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能把我们的人都拖下水!”
谷唯琳显然顾虑很多,她也并不相信一个外来的人,一夜之间就能处理好这次风波的里里外外、千丝万缕……
薛骥的回应并未拖沓太久。
“好,先找机会见面吧,手机放你这里安全吗?”
“现在当然不太安全,他们随时可能再搜查这里。”谷唯琳也是实话实说。
薛骥也不啰嗦,让对方把手机扔到床端空处,催动一丝祖界之力,收回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谷建刚就带着两位检查人员来探望女儿,完成检查后,谷建刚才按规定为女儿端上了比平时更加丰富一些的早餐。
谷唯琳当然清楚,这更加丰富的早餐当然是父亲在规定之外的特意安排,父亲一直都很疼惜爱护她,她当然理解父亲的为难和不变的关爱。
望着脸色柔和了很多的女儿,谷建刚也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