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瑶池圣母何皇后与张诸视线相交,其神色之中流露出一丝微妙的不自在。
她忆起前夜之事,自身于张诸面前袒露无遗……
“圣母娘娘,恳请您救我于水火之中,我不愿承受剔除灵根之苦。”
张诸言辞恳切地向何皇后求助。
何皇后此刻强作镇定,直视张诸,冷声道:“张诸小儿,你为何要隐瞒于本宫?”
“娘娘未曾询问弟子是否已剔除灵根,故弟子未曾提及。”
张诸面露无辜之色,此话却让何皇后怒从中来。
“即便本宫未问,你便可以隐瞒不成?”何皇后严厉训斥,“既身为朕的侍读仙童,自当剔除凡尘杂念,此事本宫亦无法为你周旋。”
此念一起,张诸内心暗自叫苦:难道不做这侍读仙童还不成么?但口中若是直言,恐怕便要引颈受戮矣。
“张仙童勿惧,剔除灵根只需瞬息之间,并无疼痛之感。”
净灵殿内一名资深仙宦突然开口,嘴角勾勒出一抹森然笑意,吓得张诸心底寒气直冒。
这一刻,张诸真的害怕起来,若是真把他的灵根割去,他还如何去追寻大道?
“圣母娘娘!”张诸拼尽全力高呼一声,然而何皇后并未理睬,反而无情地挥手示意离去。
该死的!
这位皇后娘娘,明明劳资对你竭诚尽忠,如今不过请你施以援手,竟连看都不屑一看!
张诸心中愤懑至极,却又只能默默忍受。
事实正如何皇后所言,她身为瑶池圣母,怎能身边留有男性的侍读仙童呢……
张诸被几名净灵殿的仙宦团团围住,既然何皇后不愿出手相助,那么他唯一的指望便落在了刁秀儿身上。
随着那几位仙宦离去,张诸仿佛失魂落魄般随他们前行。
他此刻心绪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究还是实力太弱,否则凭他一身修为,早就可以杀出重围离开了这个地方。
可是,他现在的修为,恐怕连迈出皇宫的大门都难如登天。
原本以为何皇后会伸出援手,结果却是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想来也是,将自己的仙体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人看过,还想让人家帮助自己,这样的事情岂非痴人说梦?
可这一切都是何皇后亲自要求他去查看的啊!
张诸心头五味杂陈,倘若真被割去了灵根,他还能在这修行世界找到存活的意义吗?
想到自己拥有犹如潘岳再世般的俊美容颜,日后却只能望着懵懂少女的热烈追求而无动于衷,张诸不禁悲从中来。
那真是如同失去修炼根基的仙宦闯入青楼一般,一切皆为空谈啊!
就在张诸神志恍惚之际,已被带到了阴森恐怖的净灵殿中。
四位仙宦将他强行捆绑在一个成人形状的炼魂台上,随后褪下他的衣物,扬长而去。
张诸环顾四周密不透风的房间,内心的绝望令他备受折磨。
“刁秀儿,我此刻已不在乎你持虎符有何意图,只要你真能解救弟子,速速前来吧!”
张诸在心中嘶吼,裸露在外的双腿带来阵阵寒意,使他的心跳几乎停滞。
在此危急关头,张诸心中的念头已逐渐走向极端……
若非刁秀儿及时相救,他恐怕早已赴死以保全自身修为不受玷污!哪怕面对生死威胁,他也要确保死后仍保留完整的仙根。
就在张诸这般思绪翻涌之际,屋门悄然开启。他迅速回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肥硕身形的宦官步入室内,正是负责修炼者净心仪式的净事房总管——葛济。
葛济身后紧随一名弟子,托盘上摆放着那些足以剥夺张诸修行资质的工具。葛济眼角斜睨张诸,语气阴冷地道:“许久不曾替幼童行净心之礼了,此子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可惜呀,无论多美,一旦去了根,也就一文不值了……”
张诸心头暗骂这胖宦官分明就是在挑衅他的底线,何出此言?难道要在废除修为前,还要再伤他心神?
“公公,能否免去此劫?”张诸虽内心坚韧,此刻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求饶。
葛济闻言,发出一阵类似鸭鸣般的笑声,“小子,已然落入我手还想挣扎逃脱?你觉得可能么?”
张诸内心满是绝望,只见葛济随手操起一把灵镰在手中比画了几下,旋即目光紧紧锁定了张诸。张诸喉结滚动,全身都在本能地反抗即将降临的厄运。
就在此刻,葛济冷笑一声,冷声道:“急什么呢,在摘取你的修真根基之前,还需先挑断你的足脉。”
“为何?”张诸惊怒交加地质问。
“我只是奉命行事,莫要怪罪于我。”葛济的回答令张诸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张让那个奸贼所设下的陷阱!
他们在无法杀死自己的情况下,竟使出这等卑劣手段,真是令人齿冷!愤怒至极的张诸在心中狂吼,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曼妙身影突然闪现,挥掌将葛济击退。
那身影自然是刁秀儿无疑。葛济立即意识到形势不对,想要反击,但刁秀儿这时忽然绽放笑容,眨眼间指尖轻挑,一股媚惑之力弥漫开来。
紧接着,周围的时空仿佛扭曲变形,现出一个与当前环境完全相同的场景。在那个场景中,张诸的足脉已被挑断,修真根基亦随之失去。
目睹此景,张诸不禁身体一颤,面色惨白。刁秀儿见状,转身面无表情地解开捆绑在张诸身上的禁制。
她这一刻的表情与先前媚惑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秀儿姐,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葛济犹如呆立木桩一般,张诸满腹疑问。
刁秀儿望向张诸,淡漠地道:“此乃儒家秘法,幻阵之道……自己穿好衣物吧。”
听闻此言,张渚赶忙提起了裤子,有些尴尬地道:“谢过秀儿姐。”而后他又困惑地问:“那么他们现在是在幻阵里了吗?”
刁秀儿轻轻点头,回应道:“待幻阵消散之后,他们会认为已然成功将你剥夺了修行资质。”
……张诸心中惊奇不已,对于幻阵这一秘法,他此前从未听说过,未曾料到其威力竟如此巨大。
此时,刁秀儿忽然自怀中取出一只腥气扑鼻的血色乾坤袋,掷于地面之上。
张诸目睹此景,顿时满腹疑惑,出声询问:“此为何物?”
刁秀儿并未回应,仅是冷眼瞥向张诸的丹田之处,这一瞥竟令张诸周身气血一紧,全身不由得微微颤抖。
莫非此事与他猜想相差无几?看到那染血的乾坤袋,张诸脑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念头——那恐怕是刚刚斩下的……
这位看似娇媚的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辣!心中暗自惊叹的同时,他对刁秀儿的敬畏之情陡然增加。
“何人之物?”张诸终究没能忍住,再次追问。
“一名强夺仙女清白之恶霸。”刁秀儿淡漠地回答,又瞥了呆立原地的张诸一眼,“你还要继续停留在此地么?”
“走!当然要走!”张诸立刻跟随刁秀儿离开了静室。
待他们走出静室,张诸发现四周的内侍们竟然全都被一种神秘幻阵困住无法动弹。如此神通广大,刁秀儿的实力显然远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出了静室,刁秀儿神情严肃地看着张诸告诫道:“从今往后,你已不再是凡胎俗子,务必小心隐蔽自身,一旦被人识破,恐怕你遭受的惩罚不止是丧失修为那么简单。”
对于这一点,张诸心知肚明,遂点头应允。然而内心深处,他对此事却是懊恼不已。
刁秀儿此刻摊开手掌,开口道:“东西带来了吗?”
张诸瞥了她一眼,苦笑道:“秀儿姐,那样至关重要的物品我又怎敢随身携带?你先回去吧,我随后便送去。”
刁秀儿深深地看了张诸一眼,郑重其事地警告:“希望你言出必行。”
说完,刁秀儿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让人回味无穷。
张诸独自站在静室外的角落,眼神变得冰冷如铁。他暗暗发誓:今日受辱之事,必将百倍讨还于张让之身。
这时,小环走进张诸的视野之内。张诸立刻做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发出哀鸣之声。
小环闻声赶来,满脸关切地道:“掖庭大人,您没事吧?”
张诸瞪了小环一眼,语气冷硬:“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小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低头羞愧,手足无措。
张诸见状,遂言:“扶我回去吧,我现在寸步难行。”
小环连忙点头答应,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张诸。瞧她面色镇定,显然是当真以为张诸已是无根之躯了。
……
……
西园之内,张让与众宦官围聚在葛济面前,凝视着他手中捧着的那个疑似源自张诸之身的东西,一时之间皆默然无声。
“真就出自那孩童身上?”一人难以置信地问。
“亲手所为,不敢欺瞒。”葛济坚定地答道。
一时间,众人再度陷入沉寂。眼前的物件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他们相信,竟是一名仅有八岁的孩童应有的尺寸。
然而这确凿无疑,正是葛济亲自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