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毅这一声厉喝,不但是范文程心头一颤,便是宁完我等一众汉臣,亦是不由心头随着范文程一颤。
要来的终是要来的,躲是躲不过的!
范文程轻闭下双眼顿了一息,旋即复又睁开,一脸坦然的出班到孟毅身前,对着孟毅作揖拜道:
“大清国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见过将军!”
“内秘书院大学士~”
孟毅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番范文程,继而笑问道:
“却不知你们这鞑清的大学士,所司何职啊?”
范文程淡笑道:
“无他~参赞军机机要之事尔~”
“呀呀呀~权力不小嘛!这可是重臣啊!”
孟毅故作惊讶之态,对着范文程复言道:
“我听说范大人祖上乃范仲淹之后?”
范文程依旧一副淡然之态轻应道:
“正是!”
孟毅轻笑一声,继而环顾着大殿一众汉臣们喃喃自言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文正公乃天地间气,第一流人物也。只是不知……”
说着,孟毅猛然转过头一脸愤恨的盯着范文程,怒斥道:
“文正公若知其有此等靠着为鞑子出谋献策戕害汉民同胞性命,来讨奴酋欢心之后嗣,文正公在天之灵,不重可羞耶!”
范文程脸上毫无羞愧之色,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言道:
“有何可羞~今日这般,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若无此事,我朝定鼎燕京一统天下,范某亦不失为我朝之伯温善长也~”
“哈哈哈哈!”
孟毅听后忽仰头大笑起来,继而收声一脸鄙夷的望着范文程冷嗤道:
“就你~也配与我朝文成宣国二公相较!”
说着,孟毅瞥了一眼范文程身后的一众汉臣,复对其冷嘲道:
“我朝文成宣国二公,助我太祖驱逐鞑虏,复汉家之天下!其功绩,可垂千秋万世也~而你~”
在一脸鄙夷的扫了一眼范文程后,孟毅又将目光投向一众汉臣:
“还有你们!助纣为虐,摇尾乞怜于虏酋,乃是在用同袍姊妹之血,成尔等忠犬之名罢了!”
说着,孟毅又将目光投向了范文程,鄙夷轻笑道:
“大学士又如何?参赞军机又如何?终不过是奴酋眼中的好狗而已~”
范文程却是全然不恼,依旧淡笑轻应道:
“将军不也是明廷的好狗嘛~”
“大胆!!”
“放肆!!”
孟毅身旁的金书海孙可望等人闻言,立时纷纷对其暴喝一声,继而便已是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范文程的衣领就要动手。
听到这话,孟毅也是怫然变色,刚想发怒,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转瞬便又恢复如初。
“好了~”
看着脸上已经挨了好几拳的范文程,孟毅轻轻挥了挥手,制止了正打的起劲的金书海等人。
金书海几人闻言,皆不由将复已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金书海揪着范文程的衣领顺势将其朝后重重一推,复对他冷哼一声后,便重回了孟毅身侧侍立。
而范文程被其一推一时失重,好在其旁的宁完我及时搀扶了一把,这才叫范文程堪堪稳住了身子。
范文程此时已是鼻青脸肿,早已风度不在,其头上的清廷凉帽也已掉落,头皮光亮,唯有后脑留有那一小撮鼠尾辫。
这让孟毅看到后,心中更是对其厌恶至极。
“说你是条狗,你却还不服气~”
孟毅冷笑一声,继而踱步至范文程身前,轻轻扫视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一众汉臣,轻笑言道:
“对于这奴酋忠犬范文程的奇闻逸事,吾早有耳闻。”
孟毅一边自殿中微笑踱步巡视众汉臣,一边口中叙言道:
“这位一心为奴酋效忠之忠犬,为这鞑清可谓是殚精竭虑,忠心耿耿啊~吾听闻~其为讨奴酋欢心,竟还甘愿献妻侍酋。且其妻服侍奴酋颇顺其心,前后不过数月,便被奴酋赏赐白银千两而还。”
孟毅说罢,便一脸笑意的望着一众汉臣笑问道:
“且不知当真有此等事否?”
众汉臣自然知晓这件事,不过这可不是范文程献妻,而是那奴酋多铎强占其妻。
且因八旗制度,其旗下所有旗人皆旗主之私产。
而多铎当时还是正白旗旗主,而范文程则隶属于正白旗,即便范文程官职已是他们这群汉臣之首了,但见到多铎一样要下跪行礼。
多铎的行为竟还是合规合法,便是连强占都算不上。
但现在人家孟毅说是范文程主动献妻,他们这些汉臣,自家性命都捏在他手里,哪个敢出言反驳,是以众臣无不笑颜点头称是。
孟毅见此,便又摇头叹道:
“只是这数月时间,才得千两~着实有些贱了些~”
说罢,孟毅便朝金书海笑问道:
“南京秦淮河上那些青楼中,头牌姑娘入宿一夜需得几钱啊?”
金书海闻言,轻轻瞥了一眼已经身体轻轻颤抖的范文程,嘴角一笑,旋即对孟毅抱拳应道:
“回大人~寻常青楼头牌,若宿一夜少说也得百两~若是似那留香阁头牌婵儿姑娘那般才艺俱佳者,莫说入宿,便是见之一面,亦需千两也~”
孟毅听后心头一愣,这金书海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见一面都要千两银子?
吹过头了吧!
孟毅心中一笑,旋即便配合的惊叹道:
“见之一面即需千两啊!那寻常娼妓入宿一夜需得几何?”
金书海笑应道:
“若是年轻些的,一夜怎的也得十两八两,若是年老色衰者,三钱五钱即可。”
孟毅哈哈笑道:
“谁人会寻那年老色衰之娼妓宿之数月啊~选~也得选那年轻的不是~”
金书海等人闻言,皆是一脸讥笑的望着范文程,却听孟毅已经继续复言道:
“一夜十两,一月便需得三百两~三四月便是一千多两~”
说着,孟毅却是故作一惊,笑叹道:
“哎呀!如此看来~这奴酋给的价格,也只是寻常之价啊!”
听闻此言,范文程身体忍不住一阵急颤,在看到金书海等人满脸嘲弄之色,旋即便闭上眼睛不再与视。
孟毅见这范文程竟忍性极佳,心中冷笑一声,旋即对着众汉臣高声朗言道:
“既然价格这么公道,今日孟某便大方一次!这位范大人之妻,诸位大人有想宿之一夜者~只管报来~”
可殿内众汉臣无有一人敢应其言,孟毅见状,旋即轻笑一声,复高声朗言道:
“诸位若是拿不出这十两八两的私房银子~没关系!这个银子~我替诸位付!我付!!!”
“孟毅!士可杀不可辱!”
听到范文程歇斯底里的怒喝,孟毅再也忍不住快步冲至其近前,一脚便将范文程踹翻在地,继而复快步上前一步,以脚踩其面颊怒斥道:
“你也配自称为士!奴酋凌辱你妻子之时~你的士之气节又在何处?淫人妻子,杀人父母,此等奇耻大辱~奴酋不过千两银子便将汝打发~这~便是你死命效忠的大清朝吗?”
范文程被孟毅踩在脚下,口不能言,只是喉咙蠕动双眼通红的斜视着孟毅。而一众汉臣听得孟毅此言,也不免心生感触,默然垂首。
建奴待他们这些汉臣如何,他们最有体会的。试想就连汉臣之首的范文程都不能幸免,他们又能好到哪去~
在范文程脸上狠狠撮踩一下后,孟毅方收身,继而对着金书海沉言喝道:
“似此等人~何须押至南京!直接将其拉下去,扒皮充草!悬之永定门示众!”
金书海立时领命,旋即大手一挥,几名锦衣校尉立时拥上前去,将瘫倒在地的范文程拖起,直奔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