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脸色铁青，紧紧地咬着嘴唇，听着他们的对话，弗朗索瓦侯爵和阿尔贝特还在继续讨论着。
“弗朗索瓦侯爵，与其把钱浪费在米娅的慈善活动上，不如多买一些奴隶，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我们需要力量，无论圣女是谁……都要有杀死她的力量……”
购买奴隶作为祭品，就意味着要变卖更多的财产。弗朗索瓦侯爵一向注重外表，他有些犹豫，阿尔贝特见状，皱起了眉头。
“那些质疑米娅的贵族，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比如，利用舆论，制造同情，扭转局势。但如果真正的圣女出现了，那米娅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毫无意义了！你明白吗？”
阿尔贝特的声音越来越严厉，弗朗索瓦侯爵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几乎要抓出血来。
“……”
“侯爵，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圣女，杀了她，用她的鲜血，平息魔王的怒火。”
“我也一直在寻找圣女，但问题是，参加焚香仪式的人那么多，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你有什么线索吗？”
两人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圣女是谁。”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你刚才说什么……”
“等等！米娅·维诺修，你刚才说，你知道圣女是谁？”
阿尔贝特急切地问道，米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点了点头。
“我知道。”
阿尔贝特看着米娅眼中闪烁的诡异光芒，心中暗暗吃惊。他曾经在远处观察过米娅做慈善的样子，觉得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但现在，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弗朗索瓦侯爵抓住米娅纤细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圣女到底是谁？”
“……德博拉·西摩。”
当米娅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也许，那是……
“你说，在焚香仪式上施展神圣之力的人，是德博拉·西摩？”
“是的。”
四王妃俯下身子，近距离地观察着米娅的眼睛，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米娅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即使面对四王妃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她也毫不退缩。
“米娅，你之前明明亲口说过，是我为你安排了这一切，你还跪下来感谢我。”
四王妃用拇指，用力地按压着米娅干裂的嘴唇。
“现在，你为什么突然说德博拉·西摩是圣女？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米娅强忍着疼痛，说道：
“在舞会上……太子殿下说，祭坛中央，有一只强大的魔物。而当时站在祭坛中央的，正是太子殿下和德博拉小姐。”
“嗯，还有呢？”
“最重要的是，德博拉小姐一直在破坏您的计划，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一切。还有，在森林里，德博拉小姐的骑士团突然出现，救了奥尔戈公爵夫人，这真的是巧合吗？”
“……”
“如果裂隙真的出现了，那么，在焚香仪式上阻止魔物的圣女，应该会再次出现，可是，我们至今都没有看到她使用神圣之力。而且，那个原本被认为是骄奢淫逸的恶女，竟然捐赠了奖学金，还成立了基金会，帮助孤儿院，怎么看，她都像是焚香仪式上出现的圣女！”
米娅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理由，她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米娅，你总是这样，一旦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你的预料，你就只会怨天尤人，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所以才会觉得德博拉·西摩处处针对你。”
四王妃冷冷地说道，她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米娅的内心。
“而且，德博拉·西摩可是出了名的‘小太妹’，虽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之前的恶行被淡化了，但她怎么可能是圣女？”
“她就是圣女！我敢肯定！”
米娅歇斯底里地喊道。
“米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
“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让我去杀西摩家的千金小姐？”
四王妃尖锐的问题，让米娅的身体微微颤抖，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恶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德博拉是不是真正的圣女。
“……”
“只要她死了，我就能得到一切。”
当她看到那些平民百姓都在谈论德博拉·西摩的时候，心中就充满了杀意。
德博拉·西摩！
那个说话总是带着一丝傲慢的女人，她随心所欲地活着，享受着荣华富贵，被众人仰慕，甚至轻而易举地就抢走了米娅苦心经营的“善良”形象。
“……我希望她死……我想要杀了她……”
所以，当阿尔贝特说要杀死圣女的时候，米娅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要将德博拉·西摩打成圣女，然后，杀了她！
“哈哈哈哈！”
米娅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四王妃突然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尖锐刺耳，就像恶魔的低语，但米娅却一点也不害怕，她感到无比兴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我原本只是看中了你那张圣洁的脸蛋，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阴暗的内心。”
米娅一直都像一个木偶，任人摆布。她默许了黑魔法师的绑架和杀戮行为，还不断地为自己开脱，她隐藏着自己的野心，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但现在，她不再伪装了，她想要像德博拉·西摩一样，扫除一切障碍，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四王妃看到米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感到非常高兴。
“你利用我，引出真正的圣女，现在，该你帮我实现我的愿望了！”
“哦？你竟然敢和我谈条件？你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不错，只有拥有这样的野心，才配和我合作。”
“你是答应杀她了吗？”
四王妃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杀死西摩家的千金小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米娅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德博拉·西摩总是破坏她的计划，让她感到非常头疼。
而且，最近，那些负责绑架拥有神圣之力婴儿的黑魔法师，接二连三地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难道，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四王妃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说道：
“好。”
她看着米娅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说道：
“我会帮你杀了德博拉·西摩。”
凛冽的寒风，吹打着光秃秃的树枝，但德博拉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成年舞会结束后，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她整天都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哪儿也不想去。
“姐姐，你生病了吗？”
恩里克每次来德博拉的房间，都看到她躺在床上，不禁担心地问道。
“我没有发烧……”
恩里克用小手摸了摸德博拉的额头，疑惑地歪着头。
“我只是在努力地偷懒，你要不要一起？”
恩里克学着德博拉的样子，躺在她身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德博拉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又是那个梦……不，应该说是记忆。”
德博拉之所以总是睡觉，是因为奈拉的记忆在不断地涌现。
“这个梦，真是让人睡不安稳。”
奇怪的是，随着记忆的恢复，她对神圣之力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
“我竟然在睡梦中变强了。”
在梦里，德博拉可以亲身体验到奈拉使用神圣之力的感觉，就像一个成年人，重新学习小时候学会的游泳一样。
“不过，梦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奈拉和那个长得像伊西多尔的男人，逃出了沙漠，来到南方的一个小村庄，还没来得及休息，就遭遇了魔物的袭击。很多人都受了重伤，奈拉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真正让她陷入危机的，不是强大的魔物，而是那些觊觎她圣女身份的奴隶贩子。
“嘿嘿，圣女？把她卖给那些大人物，一定能赚不少钱。”
就在奈拉即将被抓走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就像救世主一样，他眨眼间就杀光了所有的奴隶贩子，然后扛起奈拉，就跑。
“你的神，真是自私，他只让你救人，却不给你自保的力量。还是说，你被他骗了？”
“……不许你侮辱神明。”
“少废话，先想想怎么保护自己吧。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不可能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的运动神经很差，力气也很小，不擅长使用武器。我很羡慕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奈拉，说道：
“在古代特格亚帝国，西拉斯皇帝统治时期，有一位名叫‘达娜’的神官。”
达娜？
听到这个名字，奈拉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谨以此书，献给亲爱的达娜。]
“《魔法公式概论》序言里，提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