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几位打算如何责罚上官婉儿？”
    这一问，
    给辛宪英问住。
    说的重了，事后真要责罚的时候，再给上官婉儿打死了怎么办？
    说的轻了，刘谌不解气又该如何？
    就在三人对视之时，
    刘谌摆摆手。
    “这次权且作罢，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上官婉儿微微欠身，
    口称谢殿下。
    “汝适才有话要说？”
    “是。”
    “奴家以为，欲杀殿下之人，未必与殿下有怨。”
    “亦有可能只是与刘氏有怨，牵连殿下。”
    刘谌身子微扬，
    看向天空。
    “与刘氏有怨？”
    他重复着上官婉儿的说法，
    与其说是结怨刘氏，不如说是与刘备有怨。
    但刘备已经无了，
    作为刘备后代，刘谌自然替刘备挡了枪。
    “那为什么不是毒杀父皇？”
    上官婉儿嫣然一笑。
    “陛下多难杀。”
    “再者，若是抹杀陛下所有子嗣，不也等同于报仇了？”
    她这话一出口，
    又是吓了长孙无垢等人一跳。
    长孙无垢再次打量着上官婉儿，
    想不到，这女孩竟有如此毒辣的心肠，竟能说出‘陛下多难杀’这句话。
    “汝在孤面前，说‘陛下多难杀’，就不怕孤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还是说，汝擅长揣测人心，自认清楚孤的心思。”
    “这才有恃无恐？”
    上官婉儿面色大变，
    瞬间红了眼眶。
    “奴家所言，皆为殿下所想所虑。”
    “奴家一生不愿敬任何人，只愿敬殿下一人。”
    这话说的，
    再加上上官婉儿的容颜、身段，哪个男人心中不痒痒？
    不过，
    系统召唤人杰说出这话，刘谌倒是相信的。
    “这话，日后也不得再说。”
    “是。”
    长孙无垢和辛宪英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对上官婉儿的忌惮。
    看那眼眶红的，多么的恰到好处。
    看那我见犹怜的模样，整个一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依你之见，此人不单对孤一人下了手。”
    “亦对孤的兄弟下了毒？”
    “也未必是毒……”上官婉儿补充道。
    恰在此时，
    院外铃铛声响。
    这是刘谌与下人定的规矩，他人在后院时，不得有任何人来见。
    若有大事，
    可摇铃请见。
    “孤去去就来。”
    几女点头如捣蒜。
    “什么事？”
    院外，
    下人连忙走了过来。
    “大人。”
    “适才有人掷箭送书。”
    刘谌接过短箭，
    拆开上面书信。
    落款处，
    有花满堂的印样。
    “汝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刘璿打猎时，马失前蹄？’
    若是平常时节，
    刘谌并不会在意刘璿的生死……应该说是黄璿的生死。
    但现在不同，
    有人欲对刘禅之子所有人下手。
    这个下手，
    可能不仅仅是下毒。
    对他刘谌下毒，若是黄璿此事也是那人手笔，说不得……日后还可能会联络曹魏、东吴。
    灭了大汉，不也算报复刘备？
    内奸这种东西，
    刘谌不能放任不管。
    “来人！”
    “让李儒、陶弘景、邓禹、颜真卿来孤府上！”
    “喏。”
    刘谌走向书房，
    临近门口，又看向后院。
    思量片刻，
    还是折返回来。
    “上官婉儿，随孤来。”
    “奴家遵命。”
    众女又对视一眼。
    以前刘谌办事都是雨露均沾，从不厚此薄彼。
    怎么今日……
    “兴许殿下不是做那事吧？”
    “外面都是下人的偏房，若要办事，也不方便不是？”
    辛宪英点点头，
    略微放心。
    “殿下欲带小女子去哪？”
    “成都刘璿落马，兴许是那人出手。”
    “孤叫几位军师来了，一会儿你也入席。”
    星空下，
    上官婉儿的一双大眼睛宛如秋水映月，惊喜的望向刘谌的背影。
    ‘他……殿下懂我？’
    ‘我也懂殿下，我能猜到殿下所想，这是不是说……我与殿下乃天作之合。’
    好似吃了什么蜜枣，
    上官婉儿抿着嘴，一瞬间心底无他人，四下皆是他。
    众人陆陆续续赶来，
    见到坐在末席的上官婉儿，目露诧异。
    ‘女人？’
    ‘不对，女孩？’
    ‘主公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王氏之事，让主公上瘾了？’
    ‘啧啧啧~’
    ‘年轻人，真会玩~’
    李儒脑中一阵头脑风暴，
    暗恨自己生的怎么那么早，没在年轻‘有为’时遇上刘谌这样的主公。
    “这是孤的侍女，孤见其博涉经史，精研文笔。”
    “今日试用参赞机密，以观后效。”
    众人方才大悟。
    李儒干咳一声，老脸一红。
    “文优？”
    “可是身体不适？”
    “通明……”
    刘谌正想让陶弘景给看看，
    谁知李儒连忙摆手道：
    “明公不必。”
    “咽气不顺，口水相呛而已。”
    如此解释，
    刘谌还是不放心。
    “文优你上了年纪，莫要逞能。”
    “适才酒宴，孤还看你搂着两个歌姬……”
    “身体不适，便休息一段时日。”
    李儒再三保证下，
    刘谌方才作罢。
    遂将李十七探查一事、刘璿坠马一事，说于众人听。
    “孤不怕其他，唯恐幕后之人狗急跳墙，暗中联络魏、吴。”
    “之前孤思忖，觉得此人必是位高权重之辈。”
    “如此高位，若是叛汉。”
    “昔日糜芳、傅士仁之祸，或又将发生！”
    众人皆以为然。
    邓禹拂扇道：“会不会是黄璿意识到身份暴露，欲行不轨。”
    “只是在行事之前，以坠马为由，将自己摘出？”
    刘谌眉毛一挑。
    “不在场证明？”
    邓禹微微一愣：“是这个意思。”
    “仲华之言，亦有道理。”
    “诸位以为呢？”
    李儒出言道：“老夫听闻，黄璿此人勇而少智，出入无度。”
    “此等人，做不出掩人耳目之举。”
    “先害明公，又害黄璿。”
    “依老夫看，此人极有可能是陛下的妃嫔。”
    “见明公之英武，见黄璿之地位，为图自家儿子上位，便暗下杀手也说不定。”
    妃嫔？
    刘谌回忆着刘谌身边的那几个贵人、昭仪……
    ‘李昭仪？’
    ‘记得这是个烈女，未必干得出这种事。’
    ‘张贵人？’
    刘谌记得以往见到张贵人，
    她都是一副胆小谨慎模样，但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列为第一嫌疑人。
    陶弘景思忖良久，
    缓缓说道：
    “如今消息太少。”
    “但若主公回到成都，会不会惹人非议？”
    刘谌长出一口气。
    “久在边疆也不好，朝中发生之事，无法立刻得知。”
    “此次孤回成都，以探望父皇之名。”
    “一来，查探下毒之事。”
    “二来……吾等距离北地郡不远了，免得有些人认为孤不愿舍弃王号，弹劾孤按兵不动。”
    “三来嘛。”
    “孤要接几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