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平常的断簇怎么会在女孩体内造成这么可怕的破坏力,又怎么会产生这么恐怖的幻觉?
难道女孩体内另有异常?
他正要再去察看女孩的情况时,床上女孩突然挺起胸口,极长极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奇迹发生了。
女孩干瘪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腊黄的皮肤也渐渐有了血色,胸口膻中穴上那个取出短簇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合拢,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只在顷刻之间,眼前的女孩已经从一具干尸变成一个完全正常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年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伤口包扎处以外的皮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身材纤细苗条,凹凸有致,
杜西川从小跟着孔媛和杜冷行医,到现在已经完全能独立行医,看过无数的病人,可如眼前这样吸一口气可以吸胖一个人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连想都不曾想过。
这不合理!
他怔怔地盯着女孩子的身体,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间他面红耳赤,转过身去,对宋妈妈道:“宋妈妈,那个,帮着穿个衣服,那个,我刚才是诊断,不是故意看的。”
宋妈妈笑了。
好可爱的孩子,比小时候更可爱了,怪不得小姐那么喜欢。
杜西川又仔细地看了看手上的断簇,还是那么普通,完全看不出异常。
他拿着断簇在自己的鞋底下细细的磨了一下,摩擦之处显露出亮亮的铜色,可就是普通的青铜,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他再一次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仍然没有察觉任何变化,也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想不出任何的原因,也许他的师父和师叔在,可以给出答案,可是现在,显然没有任何办法。
他只能在心底默默腹诽:“两个懒货,从我背得动药箱就开始使唤我,明明懒得教我,还美其名曰让我自学成才,还爱作,现在一个作死了,一个作跑了,除了几张药方、半本笔记,连本医书都不给我留,看我以后给不给你们养老,给不给你们上坟?。”
说着说着,他的眼圈忽然红了。
在他的心中,早把孔媛当作母亲,而把杜远当作了父亲。
现在一个过世,一个下落不明,他如何不伤心,如何不担忧?
再硬的口气,也挡不住他思念两个人的心。
毕竟,他只有十四岁。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下定决心要想办法付掉五千两银子,这样才可以让云暮然早点接杜远回家。
一旁的宋妈妈眼见女孩的脸色在顷刻之间已经与常人无异,自然是以为杜西川医术如神,喜滋滋地道:“好了,好了,真的好了,小兽医你真是神医,比你师叔厉害多了!”
杜西川:“不许对我提那个老坑货!”
宋妈妈:“小姐真有眼光。”
杜西川:......
他重新在女孩的体内点亮一个“烛火”,仔细检查了女孩的每一处经络。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异常,虽然女孩的经脉中仍然空空如也,经脉上破碎的裂纹也并没有消失,但随着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丝丝地生机正从丹田缓缓渗出,正缓慢的滋养几近于崩坏的经脉。
只是相对于近乎千疮百孔的经脉来说,这样的滋养等同于精卫填海,除非得到灵丹仙药,否则在女孩子有生之年内,女孩的经脉都很难再恢复如初。
即使最后修复了,这样的伤势也已经断了女孩的武道根基,再不可能有寸进。
但不管怎么样,女孩体内的隐患已经解决了,只要她不动用武道真气,就不会有危险,可以像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样的生活。
杜西川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是有人利用断簇和巫术在女孩体内制造了一个幻阵,这个幻阵可以掩盖女孩的生机,也可以拉着接触断簇的人进入幻象。
而现在幻阵已破,女孩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
至于制造这个幻阵的手法、目的,全然无知。
他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详细记录下来,等以后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也许师父会多一点答案。
他点点头,对外面喊道:“行了,可以进来了。”
黄征带头,一群人又挤了进来。
看着床上的女孩,一众人都傻了。
明明刚才床上还是干尸一样的女子,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的模样,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嘴角一粒小小的美人痣,简直美得不可方物,让一众老光棍们眼睛都直了。
黄征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兽医,兽医,这是同一个人?你没有换人?”
杜西川笑了:“海鲜,这一次,你真的捡到宝了。”
一众老光棍一个一个都跳了出来。
“不行,这不是你一个救的,我也有份,我要和你竞争!”
“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是我把他抬上马车的......”
“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
只有杨一原挤到杜西川身边:“兽医,又发现什么好东西没?”
杜西川把手中的断簇递给他:“这个断簇是从她体内的穴位中取出来的,你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头?”
杨一原接过满是铜锈的断簇,把他拿到油灯底下一分一分细细打量着,又拿断簇在自己的鞋底细细的磨,直到磨出了光亮,也没有看出有任何异常。
他问杜西川道:“就是根普通的断簇?”
杜西川道:“反正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或异常之处,就是一个断了的箭头而已,而且是不是惊天箭这样的名箭,只是一个普通的青铜箭头,只不过应该在她体内留了不少时间,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重要的伤害!\"
杨一原仍然没有死心,把断簇再反复反复的看了又看,甚至还拿到嘴里咬了咬,最终只能叹了口气道:“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可这个东西不应该有那么可怕吧?”
杜西川眯着眼睛道:“我觉得也许并不是断簇的原因,而是原来附在这上面的某种诅咒,现在可能已经被破解了,才会看不出什么异常。”
杨一原摇摇头:“附加诅咒,要不使用铭文,要不使用符文,不然没法附加在武器上,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猜想的,西夏王朝的诅咒术一向神秘,我们也只能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