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才用传音入密对他说道:“去你的炼药室前看看,为师给你留了个小礼物。”
杜西川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所说得意思。
他刚才说小小的捣了一个乱,是他刚才根本没有在客房吃饭,而是去了他的炼药室寻找孔媛留下的关于草蛇灰线的线索了。
不过这肯定是徒劳的,孔媛最是担心这种事情惹来麻烦,他连对杜远都瞒得很紧,怎么会留下任何线索让人发现?
更何杜西川的炼药室和医士室都是破破烂烂,东倒西歪的,连门都关不严,怎么可能在里面藏东西?
但是道衍所说得留下个小礼物是什么意思?
杜西川又立刻反应过来了,道衍会去他的屋子里找草蛇灰线的线索,俞不凡也有可能在他的屋子里找特效金创药的线索。
这个小礼物,极可能与俞不凡有关。
他赶紧去找了杨一平,跟他耳语了几句,急急地离开了云福楼。
云暮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杜西川着急离开,便想去追,可出了门口还是晚了一步,杜西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雪之中。
看着黑黑的夜空,少女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傻傻地站着,默默地看着。
而俞不凡却在的某个阴暗角落中注视着云暮然。
在云福楼门前气死风灯灯光的照耀下,少女的长发的雪花中飞舞着,长长的睫毛向上弯曲,上面似有亮亮的冰晶闪现,与微红的脸颊相互映衬,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可是一丝暗淡染上了少女的眼眸,让少女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和倦怠。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中,少女心中的少年一直无忧无虑,乐观天真,是她心中最明亮的太阳。
可今天的太阳不见了,在烟雪的昏暗中,少年遗落在这个城市的那一丝伤感,飘进了少女的心中,酸涩了少女明亮的眼睛。
良久之后,少女终于摇了摇头,招呼着田七,坐着一座青衣小轿回云府去了。
田七小声提醒她,俞不凡正在阴暗角落中偷看。
云暮然也只能苦笑一声,让田七爷增加一些人手,小心戒备。
她怎么会不知道俞不凡的龌龊心思和险恶用心?
可俞不凡究竟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而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方面的事。
直到云暮然的小轿在黑暗中完全消失不见,俞不凡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满脸阴鹜,嘴中喃喃自语:“云小姐,你终究会是我的,那个时候,我会让你为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付出代价!”
猛着间,他想起了什么,暗号了一声不好,连忙向着杜西川的炼药房飞掠而去。
杜西川和杨一平刚来到炼药室门,便在门口看到两个雪人。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是谁有这种兴致,在他们喝酒的时候,跑到这个角落里来堆雪人,而且还堆了这么大的两个雪人。
杜西川更是纳闷,道衍跟他说送了他礼物,总不可能是跑来这里堆了两个雪人送给他吧?
更可疑的是,整块地面的雪并未减少,这里却平白无故堆着两个雪人,这些雪究竟从何而来?
杨一平也察觉出了异常,问道:“小兽医,你没发现这个雪人堆的太像了一些吗?”
确实,两个雪人一高一矮,分别站在炼药室的门口,身材比例与真人几乎一模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杜西川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惊呼一声:“不对,快救人!”
杨一平也反应过来,两个人连忙上前,拍掉了雪人身上的雪,露出了两张冻得发白的脸,竟然是王从检和俞不凡的另一个手下,杨一平记得他的名字叫钟薛高。
道衍来偷草蛇灰线的相关信息的时候,恰逢俞不凡让王从检和钟薛高来偷特效金创药配方,便顺手控制了他们,扔在这里,想给杜西川一个示警,也是卖他一个好。
他也估摸着时间,直到快要离去的时候,才告诉杜西川,既是给了王钟二人一个教训,也不至于真的冻死了他们。
但陈一平和杜西川却是大为担忧,这样的天气里,两个人被封住经脉,扔在这个地方冻了不知道多少时辰,早已然昏迷过去,连落在身上的雪都不再融化,盖在两人身上,成了一个雪人。
在这样的极寒天气中,如果把两个人摆在这里放一晚上,必定送命。
两人七手八脚把人抬进屋里,杨一平赶紧给人输入真气驱寒,杜西川则打了一盆雪,不断地揉搓两人的四肢,防止两人的手脚坏死,直过了小半刻钟,两人才各自慢慢清醒了过来。
看见杜西川两人,两人有些尴尬,捉贼捉赃,现场被人抓住,最后还被人救了,哪里还有什么脸?
杜西川正要问些什么,门口传来吼声:“杜西川!你在搞什么?”
杜西川一回头,看到俞不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他正待要说些什么,俞不凡却先怒气冲冲地喝问:“为什么要把王从检和钟薛高抓起来,你眼里还有军法吗?”
杜西川顿时大怒,做小偷已经够不要脸了,现在居然还想倒打一耙,这俞不凡的脸皮是金刚石做的吗?
他正要说话,陈一平拉住了他,上前行礼道:“大人误会了,我和杜西川下了席后来到这里,却发现王兄弟和钟兄弟两人不知因何站在这里,而且还被冻成了雪人,我们把他们请进来,也是为了救人,还请大人明察。”
俞不凡心里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趁着宴席的时候,安排王从检和钟薛高来偷药方,可等到宴席结束,他只顾盯着云暮然看,全然忘了这件事。
等到云暮然离开,他才想起来没看到王从检和钟薛高前来汇报,再结合杜西川匆匆离开的情景,他顿时猜到两个人定是出了事,便也急急忙忙赶来,想来个贼喊捉贼。
可没想到陈一平也在,这下他想要一手遮天的计划顿时便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