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蛮部族的突然出现,出乎凉州的意外,也出乎极境堂的意外,甚至极境堂对于乃蛮部族的情况,还不如云镜掌握得更为精确,让耶律保保觉得进退两难!
耶律保保也猜到凉州城的人一般不敢向他动手。
可那也只能说是一般情况不敢,毕竟现在大敌当前,乃蛮部族的天选者在外面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动手,这样的生死之际,就不会顾忌太多了。
耶律保保想利用这样的心境拿捏一把,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他作过很多预案,考虑过俞不凡,杨一平,梁中野或者徐悲程到来时,该怎么说话,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带队的,居然会是杜西川。
而且杜西川表现的极其随意,根本没有任何想要谈判的意思,是因为心机深沉吗?可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又能深沉到什么地方程度?
又或者是因为天真幼稚真性情,根本不懂得其中要害,所以做事轻率吗?
似乎又不像。
耶律保保完全吃不准,可他也不能不谈,所以只能站起身来,拉住杜西川:“小神医别急,既来之则安之,怎么也得再喝几杯茶再走不是?”
杜西川也没有真的想走,却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道:“都说你们西夏人爽快耿直,可为什么你这个人这么啰嗦,哪里像一个男人?”
耶律保保露出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他很想大骂眼前这个小孩什么也不懂,可偏偏这个小孩在刚才把他打败了,让他不得不尊重他,连骂都骂不出口。
他只好赔出一张笑脸来,好声好气道:“对对对,是哥哥不讲究,来来来,我们再坐一会,至少也得把这盏茶泡完了对吧?”
杜西川叹了一口气:“行吧行吧,你这个人真烦!”
他又坐了回去,徐悲程和田九也跟着回去。
他们突然发现,杜西川来带这个队实在太合适了。
看着耶律保保一脸吃瘪的表情,他们只能在心里替他感到悲哀,可是换位思考,觉得自己如果是耶律保保,只怕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只能郁闷得要死。
两个人重新坐定,耶律保保给杜西川倒好茶后,继续试探道:“这个茶大有讲究,在天狼山云顶峰靠近雪线的苦寒之地,居然长着三十几棵茶树,只是叶子稀少,一年不过产十几斤茶叶,可有人说饮此茶能让人增长真力,突破极限,所以这些茶叶的价格日益高涨,现在需要二十两黄金,才能购得一两,实在昂贵异常!你感觉怎么样?”
杜西川又喝了一大碗,回了一下味,除了清洌一些,完全喝不出什么味道来,于是道:“今日失血过多,有点口渴,这茶解渴甚好!”
耶律保保哈哈大笑:“痛快,真痛快,小神医是性情中人,真他娘的对我胃口,茶不过是解渴而已,偏偏那么多无聊的人,非得喝出些门道出来,真是莫名其妙,乱七八糟!”。
杜西川放下茶碗,才道:“耶律先生,这坐也坐了,茶也喝了,该给你的面子也给了,怎么样,你该走了吧?”
耶律保保拍拍他的肩膀:“小神医啊,稍安毋躁,都说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撤退,等到我离开凉州城,以后再相见,可就不易了,你就没有一点留恋?”
杜西川摇摇头:“当然不留恋,我本来一身皮肤好好的,现在全是疤,这种疤根本没有办法去掉,算是毁了我的一生。”
耶律保保淡淡一笑:“伤疤是男人身上的勋章,多点疤,才更有男人味,你怕什么?”
杜西川也是邪魅一笑:“等明年,我会在你身上多给你留点勋章,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我。”
耶律保保一愣,还真是有些害怕,他早就听过极道逍遥神乎其神,只是世间几乎无人练成,可杜西川明显已经有所心得,只是现在还不熟练罢了。
可等到一年之后,杜西川无论境界或是招式必定都有精进,到那个时候,他绝对挡不住杜西川,以杜西川的刀速,可能只要几招,就可以在他身上画个勋章!
他倒也能屈能伸,向杜西川拱了拱手:“小神医饶命,我也没有往死里得罪你,你还是得高抬贵手!”
杜西川根本不理他装腔作势的那一套,只淡淡说道:“耶律先生,我们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用不着一会儿帐篷,一会儿茶叶,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段不高明,没意思!”
耶律保保似乎对杜西川这句话很是意外,他左右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杜西川,终于道:“小神医,这次凉州之行,我最大的的收获应该是你,你身上有太多奇特的东西了,我一直以为你很简单,可我越来越觉得你罩在云雾之中,实在是深不可测,对了,据说你有一块玉佩,而我恰好也知道有一块玉佩,却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瞧瞧这块玉佩?”
杜西川立刻反应过来,云镜给他玉佩这件事,居然立即便传到了耶律保保的耳中,那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能传遍整个中原和西夏,那些与玉佩有关的人,便会一个一个闻风而动,他会遇到真正的危机。
他不知道耶律保保的真正用意,是在提醒他,还是确实想要了解这块玉佩,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向耶律保保解释这件事,万一那块玉佩是一个天坑的话,至少能让极境堂了解,他只是被设计的。
他摇了摇头:“耶律先生恐怕误会了,我师叔故意要陷害我,才当众拿出了一块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玉佩,我一直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陷阱!”
耶律保保吃不准杜西川和云镜究竟是什么关系,便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云镜这个老家伙可真不简单,一块玉佩就把你吃得死死的,那些一直在追查玉佩的敌人,一定会通过这块玉佩来找你麻烦,哪怕明知道这块玉佩非你所有,抱着了宁杀错,莫放过的原则,也会来斩草除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