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玉鸣起床了把被子什么弄好,去给杜老师打招呼,同时给杜老师说如果自己来不及回来,就给他报个军校即可,后续自己赶回来体能测试。
杜老师没有含糊,也就答应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一去是来不及,但是叮嘱了又叮嘱不能超过两周时间,必须赶回来,不然就错过了录取大学。景玉鸣答应后就把其捐赠物品打包邮寄走,自己也回家把被子什么放好。
还没到家门口,景妈妈就把都市报给景玉鸣,让他抓紧估分,如果没有考上的机会,就去问一下复读学校得多少钱,抓紧确定学校。
景玉鸣没有给他们太大希望,估到500出头,够以往的二本线,但是走不了好学校。就算这样,景妈妈都开心的不得了,因为他是三个人中读书最不看好的一个,没想到能一次性过线,还想着找个好点的复读学校,再战一年。
不过高兴之余,景妈妈也平静下来,因为每次估分和最后的实际分都相差较远,还是等待着正式分下来,毕竟现在是出分报志愿,也不急。
景建国中午外面打麻将回来,听到景妈妈的透漏,也开心的中午在家喝起小酒,在他们看来理工科估分应该相差不会太大,不是景哥哥文科那种,估分上北清,实际去蓝职。
景妈妈还偷偷给景哥哥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景哥哥还是有点预期,所以说下周他就从学校赶回来。读大三了,基本上也没什么课程,考试也少,文科没有毕业论文的烦恼,暑假可以自由支配。
然后景玉鸣就借口说要出去和同学打工,自己偷偷坐上去汶市绿皮车,一天一夜没睡,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陪伴他的只有两袋方便面和一瓶自带的水。
进站的时候,检票员确认再三是不是就他一个人没有大人陪伴下去汶市,景玉鸣很坚定点头。火车上人不多,景玉鸣买的硬座,周边人都是带的农产品和穿着朴素的大人,说着听不太明白的话语,他却开心的不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晚上他没有睡觉,因为生怕错过了一点点美好,身边的人都就地睡着了,景玉鸣上完厕所就在前面没有人坐的座位上靠着,喝了点水,吃了点瓜子。原来火车上本来就提供水,瓜子也是刚刚旁边的大人给的一袋。
列车员没事干,看到一个小伙子晚上不睡觉,长夜漫漫,就也坐在景玉鸣对面,然后开始聊天,打发着无聊的一路。
原来列车员就是汶市的人,只是一场地震家人再也没有看到了,尸体也没看到,有人说死了,有人说失踪了,这么久没看到,也就是没了。他因为工作原因,所以幸运的捡到一条命,只是他这一生不敢踏入故里,因为他接受不了欢乐的一家人就这么两界相隔。
他很开心有景玉鸣这种有热心的人,就是因为有千万信仰的人,才能让整个国家巨轮不停前转。不过他也嘱托着景玉鸣,现在还有余震,很多救援人就丧生在这其中,提醒他注意点,自己防护好。
景玉鸣听到他的家庭情况,很不是滋味,因为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感受真切。白天坐在身边的人,好几个就是外面打工回家探亲,前段时间地震还不稳定,铁路也被破坏了,回不去。
现在刚刚通火车,所以都着急的回去看看亲人,好几个家庭都有亲人过世,也就造成这个车厢没有欢声笑语,气氛压抑,所以景玉鸣才坐出来透透气。
两人又聊到景玉鸣,得知刚刚高考完,列车员更不希望他去汶市,因为他是祖国的未来,需要他们来改变这个世界格局和祖国的复兴。但是他也很欣慰,因为祖国后继有人,没人能够颠覆我们的祖国,神也不能。
聊天中,列车员说了他的见闻,说很多不发达的国家遇到天灾人祸都只能尽量挽回损失,有些国家甚至直接灭国了。有些发达国家的哪怕四周都是海,在地震带上,死亡人数也不多,房子也够坚固。
一些发达国家,可以提前预报台风、海啸、地震及暴雨等自然灾害,所以才有逃生的机会,而我们还缺这样的能力,缺少这样的专业人士。也再次击中景玉鸣内心的痛,都是生命,没有贵贱,但是有学识就能救大众,不然这样的家庭分离谁都吃不消。
景玉鸣问了列车员和这些相关的学校和专业,列车员就说了一些专业,在国内高校基本上都是找石油、天然气和矿产等自然资源为主,科大偏向于天体研究,北清偏向于理论研究。
然后给他普及了一些相关专业,类似物探,地勘,地物,遥感等几个专业,景玉鸣都认真的记下来,因为这一刻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专业方向。
两天一晚上的行程,景玉鸣都在和列车员聊天,天南海北的讲,他都认真听着,因为都是书本以外的真故事,这是他这个山里娃娃所不具备的经历和见闻。
尤其是听到帝都,海市,深市的繁华景象,让他不禁感慨,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去这些城市,因为不是他这种小喽啰所能够触及到的地方。
因为在景家村乃至后续到高中,身边都是没有出过农村或者曾市的人,所以听闻到的信息都是谁家里几只鸡,村里几头牛,谁家有几个娃等等这些家常话。
终于到站了,列车员给了景玉鸣一些钱,又给他一个大水杯和方便面,能帮的也只有这些,叮嘱他一定要安全回程,一定要坐他回程的车,并告知车次号,然后不舍得挥挥手道别。
景玉鸣出了站,就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这是催人泪下的场景,这也是让人精神冲击的地方。
满地在火车站扎棚子安置的灾区人,很多志愿者和武警人员维护着秩序,车来车往,不停运送着人员和物资。
哭泣声和感谢声交织在一起,无数乘客都驻足在这车站门口看着这片景象无声的流泪,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接的是什么结局,可能比这个更糟糕。
停留不久,大家都擦干眼泪各自都踏上了回家的路,有些人是坐着摩托车,有些人坐着三轮车,有些人被拒载因为回他家的路还没通。
景玉鸣拿着地图,叫了一个摩托车,去了自己包裹所在地,也是这次他志愿者服务的地方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