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天赋异禀的宠兽就该有点小脾气，可以忍。
劝慰了自己足有半分钟，李锦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还有更重要的事呢，他重振精神，双眼充满希冀地下达指令：“谐振翅！”
蟹钳蚁眯起眼，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没关系，肯定是它不想施展技能。
李锦晨抹掉从头发里滴下的水，放软语气，“乖，再施展一下‘谐振翅’吧……中午想吃什么都依你……下午加个钻石水疗套餐怎么样？”
可无论怎么哄，蟹钳蚁都像聋了一样。
哦对了，是不是需要一个契机！
李锦晨一拍大腿，吹起口哨。
三长两短。
蟹钳蚁眼睛睁开条缝，施舍来个鄙夷的目光。
再试。
没反应。
再试，再试，再试……
九游不知道又一个人，为了偷师而吹肿了嘴巴。
她只知道赵清清的道歉很有诚意，市中心海鲜自助，还不错。
唯美食和宠兽，不能辜负。
见她大快朵颐，赵清清七上八下的心才慢悠悠落回肚子。
应该不用提前退休了。
双林中学在老城区。
从市中心赶回去，要一个半小时。
被美食抚慰好的九游像只慵懒的猫，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摇晃，眯起杏眼似睡非睡。
赵清清还在尽职尽责安慰她，“其实当普通人也没啥，不用训练和比赛，安心读书上大学，多考点证书，毕业后一样能找个好工作。像我，当初考公时，已经拿了十几个证，厨师证，营养师证，急救证，护理证，会计证，导游证……就因为有这么多证书，我才杀出重围，捧上这个铁饭碗。只要不犯大错，混到退休绝对没问题。”
前提当然还是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 * *
双林中学是老城区历史最老的一批学校，坐落在人口密集的城中心。院墙斑斑驳驳，到处都是胡乱涂鸦的痕迹，只有校牌勉强干净点。
校园老，教育质量差，升学率极低……校风乱到什么程度呢，据说早恋、打架、逃学、作弊等情况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赵清清会给纳娅报名这学校，只不过看中了离她家近，而且收费低。想着其他几所学校都不中的话，这个就当保底了。
以纳娅的成绩进这学校，有点委屈。
越想越觉得良心难安，“纳娅，这学校……你只当积累经验吧，明天还有两场呢。”
哪知，九游说：“不错。”
对她来说，进不了奖学金高的学校，去哪都一样。反正她答应上学，又不是只为了奖学金。挑个顺眼的就行。
赵清清：孩子，你是不是说的气话？
一墙之隔的校园内。
印小豪嫉妒地斜着好兄弟五颜六色的鸡冠头发型，指着自己的又红又肿的嘴唇，“你个精虫上脑的怂蛋！老子这是吹口哨吹的！”
妈的，旷课一星期，他却一点也不爽。
先是算计蓝甲袋龙不成，发型毁了，进了趟警署。
接着跟踪臭丫头，要么蹲在草丛里看她训练，要么尾随她在到处瞎转悠。
却始终没能等到听她吹口哨。
到了晚上，他只能靠着回忆在家练习！
三长两短，三长两短。
眉角鹰还没什么反应，周围邻居却都反常了，平时对他家爱搭不理，这几天却热情地送吃送喝。
为啥？
求他别在晚上吹了，孩子尿床！
更气人的是，今天一早赶到郊外湖边，喂了半天蚊子，愣是连臭丫头的影子都没见着！
下午要选拔秘境联赛的校队成员，只能先赶回学校。
西门单猴子一样闲不住，很快注意到好兄弟戴的帽子。趁他不备，一把抢下。
然后像看见新型宠兽一样，“哇哇哇”乱叫。
“豪哥！豪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这么帅气的造型，为什么不叫上兄弟一起！妈的！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他羡慕无比地盯着那颗反光的脑袋，使劲撸了下自己的鸡冠头，再揪了几把，恨不得立即换个发型。
印小豪被他真挚不掺假的崇拜之情取悦，郁闷的心像见了光的太阳花，瞬间开放。
故作潇洒地摸了把光溜溜的脑袋，帽子也不要了，昂首挺胸往前走。
百分百回头率！
羡慕死西门单了。前后左右围着印小豪转，时不时摸一把光头，啧啧两声。
突然，他像看到猫的老鼠，呲溜一下躲到一棵大树后，还将印小豪也拉到身边，压低声音：“豪哥豪哥，老虔婆！”
印小豪瞄了眼远处，冷哼一声：“怂蛋！老子怕她！”
话是这么说，却没真去撞枪口。
西门单口中的“老虔婆”叫申屠竞，是双林中学副校长。对学生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她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你们这些社会渣子就该去特教学校！”
让树后两人意外的是，申屠竞此时的表情一点不刻薄，满面春风，一脸谄媚。
“小心脚下，前面是台阶，这里有树枝……”她很想伸手去扶身边的女孩，都被两名保镖挡开了。
申屠竞毫不介意，继续拍马屁：“沈谨同学，你父亲真是大善人。你更是人美心善，听说你是优秀毕业生，在初二就成了御兽师。如此出色，进星联附中肯定妥妥的。”
前半句让沈谨心里舒坦，后半句却像刀子一下，捅得她想吐血，“我对星联附中没兴趣！”
申屠竞的双眼里顿时迸发出光彩，“那，考虑一下我们双林吧。只要你愿意来，学生会主席肯定是你！高三时评个优秀毕业生！”
沈谨冷冷回答：“等我看过你们的招新面试再说。”
申屠竞笑得更谄媚：“好好好！你愿意来指点我们的工作，真是蓬荜生辉。”
“扑哧！”
树后传出讥讽满满的嗤笑声。
“谁？出来！”申屠竞盯着大树。
印小豪双手插兜，痞痞地晃着肩膀溜达出来，冲申屠竞吹了个口哨。
苦练这么久，虽然还没偷师成功，可口哨却吹得很漂亮，响亮清脆，尾音又长又滑，宛如天空掠过一只华丽飞鸟，引得无数女生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