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猗很快拿了药箱回来。
“你身上的伤需要把衣服脱下来。”云子猗想了想,问了句,“就在这里弄吗,还是你和我回房间?”
“和你回房间!”奥布里忙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连忙找补了一句,“我害羞嘛,云哥。”
云子猗轻笑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奥布里这话,只朝他伸出手:“那就走吧。”
孤a寡a,共处一室,还要脱衣服?
雷尔夫只是稍微想了想,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试图挣扎了一句:“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还能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
“云哥……”奥布里立马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整个人挂在云子猗身上,好像站都站不稳了一般,“我只给云哥看。”
认识的时间久了,奥布里也发现,云子猗在私下相处时会格外温柔一些,也格外好说话,撒起娇来便更肆无忌惮。
“嗯。”云子猗点了点头,倒也同意了,又朝雷尔夫笑笑,“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们这边没问题的。”
雷尔夫哪里睡得着,抿了抿唇,不放心地看着云子猗扶奥布里回房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奥布里看着能笑能闹,在这里插科打诨的,其实身上的伤并不轻,他的伤大多集中在上半身,衣服一脱下来,满目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有些渗人。
而且他太急着来见云子猗,事情一结束就跑了出来,身上的伤半点儿没有处理过,有些小伤口已经愈合了,有些伤甚至还没止住血。
难怪他的脸色这么苍白。
他们第一次交手时,云子猗就发觉奥布里是只重进攻,不重防守的类型,动起手来一向是不要命的。
“还是该和你一起去的。”云子猗叹了口气,从药箱中翻出一管止血药剂递给他。
他的身手摆在那里,如果他去了,多少能出分力,奥布里也不至于伤成这般模样。
奥布里摩挲着那管止血药剂,好半天才舍得喝下去,明明失血过多,连唇色都泛白了,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这么冒险的事,怎么能让云哥和我一起去,万一云哥受了伤,我不是要心疼死了。”
他才不是强撑着不说自己扛下一切的性子,既然都受了这个伤,当然要借此卖个乖,讨点好处,再不济也得在云子猗心里留点好印象才行。
“这……”云子猗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那也该小心些。”
“嘿嘿,这不是有云哥心疼我嘛。”奥布里又是笑笑,“能换云哥心疼,还亲自给我上药,我再受一百次伤都甘愿的。”
“胡言乱语。”云子猗轻嗔他一句,眉心微蹙着,从药箱里拿了一堆东西出来,帮奥布里清理身上的血迹,给伤口消毒,上药。
星际的新药物已经不太会刺激到伤口了,云子猗给奥布里的止血药剂里也有止痛麻醉的成分,上药这件事本身倒不容易触痛伤患,云子猗却还是习惯性地放轻了动作,生怕弄疼他。
奥布里看着云子猗眉目间不自觉流露出心疼,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模样,明明受了一身的伤,唇角却高高翘起,半点儿都压不下去。
一点儿皮外伤而已,能换得云子猗对他这般关心,和颜悦色,别说不亏,简直太赚了。
“云哥其实不讨厌我的吧?”奥布里小声问了句。
云子猗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吗?”
“没有是没有。”奥布里瘪了瘪嘴,像是有些委屈的模样,“就是看你对他们好像都挺和颜悦色的,只在我面前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有吗?
听奥布里这么一说,云子猗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不禁开始回忆两人相识以来的过往。
奥布里看他一脸迷茫的神情,虽然意识到大概是自己误解了,却还是接着趁机控诉道:“真的是这样,你对雷尔夫不就整天笑吟吟的吗,就连以前对那个温洛泽的态度都比对我好。”
云子猗如今听到温洛泽的名字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几分。
“大概是因为你我见面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训练场。”云子猗笑了声。
“嗯?”奥布里不大理解。
云子猗一边拿出绷带帮他包扎,一边继续说道:“训练场那么多人,我总得装的厉害一点。”
奥布里这下听明白了,合着他被“横眉冷对”这么久,只是因为云子猗要在下属们面前立威?
“我看是多此一举。”奥布里想起在训练场上时,那帮家伙一个个眼睛都恨不得粘在云子猗身上的模样,撇了撇嘴。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云子猗将这副温温柔柔好性子的模样展现在外,只怕会有胆大包天的家伙像温洛泽那样生出歹心,对他做出什么事来,适当的立威似乎也是必要的。
这么一想,又飞快改了口:“嗯……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子猗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嘱咐道:“这几日小心些,不要剧烈活动,伤口也别沾水。”
星际的伤药效果极佳,虽然奥布里身上的伤不轻,但只要护理得当,要不了几天也能痊愈。
“我一个人做不到,云哥来我家里陪着我好不好?”奥布里立马借机道。
蹲在门口偷听的雷尔夫一听到这话,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云子猗受他蛊惑点头答应。
云子猗是在奥布里家里吃过亏的,何况对方的伤也确实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哪怕对着他无比可怜的目光,也能狠下心来摇头拒绝:“不行。”
“那云哥收留我两天,这总可以吧?”奥布里退而求其次道。
雷尔夫刚悄悄松了口气,立刻又警觉起来。
拐人不成就想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好烦人的家伙。
“好。”云子猗看着他这一身伤,也没法再说出拒绝的话来了。
奥布里欣喜若狂,要不是还在包扎伤口,只怕都能直接跳起来。
而听到这一句的雷尔夫,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