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边的道沟中,有一些积水,积水透过麻袋,湿透了小宝的衣衫,昏死的小宝因为高热不退,休克而死,没想到这积水一泡,将身体的热量带走,小宝渐渐的醒了过来,但还是浑身无力,动也动不了,只能轻轻的呻吟。
也许王小宝命不该绝,这时候由北往南,飞奔而来三匹快马,马上端坐着三个既像富商又像剑客模样的人,片刻三匹快马便到了小宝所在的路上,马上一人听到了小宝的轻微呻吟声,一带马缰绳,勒住马匹,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带住丝缰,三匹马同时停住,先带住马的人道:“南宫剑,听到有人呻吟了吗?好像在路边的沟中。”
身穿一身白衣的人道:“大人,属下也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呻吟,大人在马上等候,待属下过去看看。”言罢飞身下马,来到路边,见一个麻袋扔在沟中,麻袋中似乎有人在蠕动,并发出呻吟声,白衣人一个飞身,跃到沟边,单手一提,便将麻袋提起,又飞身一跃,回到路边,快步来到马前,道:“大人,这个麻袋中确实有个人。”
马上的两个人听了,也翻身下马,为首的人道:“快将麻袋打开。”
叫南宫剑的将麻袋打开,将王小宝提了出来。
王小宝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立三个人,一个身穿黄袍,一个穿白袍,一人身穿青衣,穿黄袍的人有五十上下,四方大脸,面色微黄,三缕长髯飘洒胸前,一身正气,穿白衣的有二十上下,面似银盘,英俊潇洒,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穿青衣的人也在二十上下,面色黝黑,背后背着一把长刀,小宝想起来答谢救命之恩,但浑身仍是无力,动也动不了,只得道:“多谢三位恩公救命。”
穿黄袍的人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被人装在麻袋中扔在路边?”
王小宝道:“恩公,小的是被人迫害扔在这里的。”
穿黄袍的又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快告诉我,老夫替你主持公道。”
王小宝便简单的将离家逃荒,父母惨死,被人拐卖,替人放羊有病被装麻袋扔掉等经过讲了一遍。
穿黄袍的人听罢,气的面色铁青,道:“竟有这等奸人,放心吧,王小宝,你今天随老夫走,先将病治好,老夫必替你讨回公道。”言罢又对穿青衣的人道:“你带着王小宝,同乘一匹马,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到热河府再处理这件事。”
穿青衣叫西门刀的人道:“遵命,老爷。”言罢抱起王小宝飞身上马,另外两个人也上马,三人疾驰而去,片刻来到一处很大的村镇,找了一家客栈。
店小二接过马匹,将四位客官迎到店内。
穿黄袍的人要了三间上等客房,另外给小二二十两银子,让他速找个好的大夫来为王小宝看病。
小二得了十两银子,高兴的不得了,飞奔着出去,片刻便接来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给小宝号过脉象,道:“这孩子主要是营养不良,劳累过度,又因为中暑而得病,肺部感染支气管发炎,但无大碍,只要吃几副去暑补虚理肺的药便能好。”言罢开了方子。
穿黄袍的人命手下也给先生十两银子,先生也非常高兴,连声道谢,并道:“这孩子骨骼不错,只要吃点儿好的很快就能恢复。”
穿黄袍的人又命手下叫西门刀的黑脸手下去取药,西门刀领命随先生去取药。
将药取回,让小二给熬上,一碗药下肚,过了一个时辰,小宝出了一身汗,便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也有了力气,不再发热,还是觉得腹中饥饿,再次起床,重新跪倒再谢救命之恩,并请教恩公大名。
穿黄袍的人道:“老夫姓蒋名顺,乃是客商,不过和地方官员是好友,便做一些贩卖私盐的买卖,养家糊口。”然后又指着两个手下道:“这两位是老夫的得力随从,白脸的叫南宫剑,黑脸的叫西门刀。”
小宝复又谢过二人。
次日天明,蒋顺对王小宝道:“王小宝,老夫说了,替你讨回公道,你愿不愿意同老夫去热河府,见到府台大人,陈述你的冤情,将那张贵生和于二旺捉拿问罪?”
王小宝道:“恩公救了小宝便是小宝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恩公所言,小宝言听计从,但恩公不在官场,那府台大人会为我一个穷苦之人做主吗?”
蒋顺听了,笑道:“老夫虽不在官场,但那热河府台也是老夫的故交,定会替你主持公道,为你申冤报仇的,放心吧!”
小宝听罢道:“既然如此,小宝一切听恩公安排。”
吃罢早饭,小宝仍同西门刀同乘一匹马,两个时辰便到了热河府台,蒋顺拿出一封信,让差役交给府台金大人,片刻,府台金有志便带人出来亲自迎接,满面笑容,将四人让到后衙府中。
献茶已毕,金府台道:“蒋大…不,蒋兄生意做的很大,难得来到热河,一定要多留几日,让小弟尽地主之谊。”
蒋顺道:“金兄不必客气,如今我还有一事相求。”
金府台道:“蒋兄不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照办便是。”
蒋顺便把王小宝被人贩卖放羊,又被遗弃之事讲了一遍,让金府台替王小宝讨个公道。
金府台听了,也很气愤,连连应承道:“在本府的管辖之内,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是本府失职,对于这个张贵生和于二旺,本府定不能轻饶。”言罢又详细的向王小宝询问了大石沟于二旺的住处和上院张贵生的住处,命八名捕快骑快马,前去捉拿人犯。
八名捕快,骑着快马,赶往大石沟和上院拿人,来回多半日,便将张贵生和于二旺带到,将二人押上大堂。
金府台一拍惊堂木,喝道:“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于二旺就是个泼皮无赖,哪见过这等场面,被捕快捉拿就吓破了胆,跪在堂下哆嗦着道:“草民于二旺。”
张贵生毕竟是个土财主,见过世面,比较镇定,道:“老夫张贵生,但不知府台大人这么远将老夫带来,有何事,更不知老夫身犯何罪?”
金府台又一拍惊堂木,道:“张贵生,你真的不知道你身犯何罪吗?”
张贵生道:“老夫不知。”
金府台道:“好,那让本府来告诉你,你犯的是非法拘禁孩童,谋害遗弃之罪,你将七岁的王小宝拘禁三年,强迫他为你放羊三年,他有病你不但不管,还将他装在麻袋里扔到路边水沟,你说,这些事你该当何罪?”
张贵生听了,不再那么淡定,也冒出了冷汗,心中暗想:“那王小宝病死了,被下人扔在沟中,是谁知道的这么详细,还告到府台这里,不可能是这个于二旺,反正王小宝死了,死无对证,这事绝对不能承认。”遂道:“大人,老夫冤枉,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小宝张小宝的,府中也没有这么小的羊倌,绝无害人之事啊!”
坐在一旁听审的蒋顺见这个张贵生很狡猾,怒道:“张贵生,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言罢看了一眼金府台。
金府台道:“来人,带人证王小宝上堂。”
王小宝从后堂一出来,跪在地上道:“草民王小宝叩见府台大人,请大人替草民做主。”
金府台道:“好,王小宝,本府念你身体有恙,坐下听审。”
王小宝谢了金府台,直接坐在蒋顺身边。
堂下的于二旺和张贵生见到王小宝从后堂出来,同时吓得坐在地上。
于二旺暗道:“完了,王小宝这小子怎么会来到府台呢,又坐在听审的人身边,一定是和府台大人攀上了亲戚,这回可完了,怎么办呢?”
张贵生则暗道不好,心想:“这王小宝不是死了吗,本以为死人不会说话,人死无对证,怎么又活了,还来到府台,并且能坐下听审,是不是刚才问话的人是个大人物?将这小子救了,否则他不会来到府台,但这个事死活不能招认,否则罪责难逃。”
金府台又一拍惊堂木道:“于二旺,还不将你怎么把王小宝贩卖到张家一事,从实招来。”
张贵生看了于二旺一眼,摇头暗示不要招认。
于二旺心神领会,道:“大人,小人根本不认识张贵生,也没贩卖过王小宝啊!”
金府台怒道:“于二旺,你再不招认,大刑伺候。”遂对衙役道:“来人,将于二旺重打二十大板。”
上来四个衙役将于二旺按倒,抡板子便打,打了十来下,于二旺的屁股便鲜血淋漓,疼的受不了,连连呼叫道:“大人饶命,我招了,我全招。”
金府台一摆手,衙役退下,于二旺便将王小宝如何投宿在他家,自己欠下赌债,将王小宝倒卖还赌债之事讲了一遍。
金府台让人录了口供,并让于二旺画了押。
金府台又对地上发抖的张贵生道:“张贵生,你还不将如何迫害王小宝一事,从实招来。”
张贵生刚才见于二旺被打的鲜血淋漓,已经招认,知道自己完了,但若是招认,罪责更大,只有咬牙不承认,才好办,日后若是送点银子也许能免去罪责,遂道:“大人,小民冤枉啊!刚才这个于二旺被打糊涂了,纯属一派胡言,小人根本不认识他们啊!”
金府台听了,道:“张贵生,你也想尝尝挨板子的滋味不成?”
张贵生道:“大人,小人愿意送一千两银子给大人,以表小人诚心,但小人真的没有残害王小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