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依旧不疾不徐地缓缓行驶,只是车内光线已经昏暗到如同夜幕初上。
蒋平三人被七个疑似鬼的黑衣人包围了许久,虽然它们没有任何异动,但一直被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心态也已经即将爆炸。
蒋平自己情况还好一些,经历过这些事情,手里死死攥着太空杯,尿意已经上涌,但终究没好意思当着前座两人的面释放男德圣水。
蒋乐面色惊恐地看着站着的七个人不敢妄动,这七个人太过诡异,脸色煞白的同时,表情僵硬且眼神冷漠的分别盯着自己三人,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青年,腿已经抖成筛糠。
珊珊用手死死捂着嘴巴,害怕哭出声引起对面鬼的注意,眼泪和着鼻涕从胳膊向下拉成一条又粗又长的涎液,连在胸口,顺着羽绒服向下流淌。
终于,蒋平再也憋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拉开裤链就开始向太空杯中倾泻圣水。
蒋乐和珊珊一时间,被蒋平的动作震的忘记了害怕,张着大嘴怔怔看着他尿了大半壶圣水。
嘘完,蒋平舒畅了许多,公交车却缓缓停到一个站牌旁,车门开启。
七个黑衣人站在蒋平身后没动,依旧死死盯着他。
蒋乐将声音压到最低,小心询问道:“喂,咱要不要下车啊...”
蒋平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四周没有任何灯光,仿佛只有公交车上这一抹光亮,隐隐约约,远处有绿色的火焰被点亮随后熄灭。
如此诡异的地方,会有活人想要下车?
蒋平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蒋乐一眼,低声回道:“那你先下吧,我还想活着去到镇上,就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四只手搭到蒋平身上,紧接着,这些手开始发力,扯着蒋平向后拉去。
珊珊惊慌失措地尖叫。
但没有任何作用,剩余的几个黑衣人缓缓走向蒋乐和珊珊,手臂也缓缓抬起。
“我去尼玛的!”蒋乐心中的恐惧无限被放大,慌乱间起身一拳打向靠近自己的黑衣人。
这一拳使出了他全身力气,打到黑衣人脸上,却如同打在一堵墙上,拳头似乎被这一拳打到骨裂,疼的蒋乐抽回手的同时弓着身子哀嚎。
黑衣人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铁钳般的手抓在蒋乐肩膀上,与同伴一起死死拽着他也向车门方向扯去。
珊珊抱着脑袋缩在座椅角落,无助嘶嚎尖叫。
最后上车的黑纱女人冷漠地走到她身前,扯着珊珊的头发向后拉去。
这趟公交车到站,鬼似乎要带着它们的猎物离开。
蒋平大臂被手箍着难以动弹,手中的太空杯不停调整角度,终于在后车门位置寻到机会,趁着拉他的黑衣人下车迈下台阶的时机,小臂上扬,将男德圣水洒了出去。
圣水虽然大部分撒在自己身上,总归也会有小部分撒到黑衣人身上,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黑衣人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义父驱鬼的方法失效了!
蒋平茫然发愣,在即将被拉下车时,双手扯着公交车栏杆用尽全力挣扎。
他要孝敬父母的执念给予他力量,他要活下去,给父母养老送终。
用力挣扎下,蒋平脑袋不断被拉扯着在车门和栏杆间对撞,他忍着疼痛和眩晕,死死抓着栏杆。
蒋乐率先被拖下公交车,凄厉的嘶嚎渐行渐远。
蒋平听着一起长大发小的声音,搏命的念头更盛,但体力开始出现不支,鼻子处一阵温热,他被连续撞击后,鼻子被撞破,鼻孔开始窜出大量鲜血。
蒋平知道,如果一直被撞,伤口得不到恢复,按照目前的出血量,他的头脑很快就会变得混沌。
等下去是死,那只能回头跟这些鬼东西拼了。
深呼吸了一口,蒋平迅速后仰,借着大手拉扯的巨力,蹿向抓着他的几个黑衣人身侧,一拳打向一名黑衣人的肚子。
异状发生,他鼻子流淌的鲜血顺着惯性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蹭到距离他最近的两名黑衣人身上。
血液如同强酸腐蚀着黑衣人的身体,在蒋平还没挥舞出第二拳时,已经烧穿了这两名黑衣人小半身躯。
蒋平当然也看到了这奇异的现象,反应极快的双手在鼻子上来回抹的满手血迹。
随后蒋平抓向仍旧箍着他向后拉拽的另外两只手。
如同烈火一般,这两只大手也迅速溃烂,蒋平没工夫扫视周围环境,匆忙奔向公交车。
只有那里有机会回到现实,这个黑漆漆的鬼地方谁知道是哪里,万一是阴间,自己有多少血都不够流的。
珊珊这时被黑纱女人扯着头发向车下拉拽,蒋平顺手将血渍抹在黑纱女人手上。
女人木讷地看着手臂燃烧,缓缓松开手,蒋平迅速将珊珊救了下来,拽回车上。
坐回座位,蒋平喘着粗气,劫后余生让他无比喜悦。
珊珊受惊吓过度,蜷缩在车门旁啜泣,担忧害怕紧张各种复杂的情绪夹杂。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待着公交车关门发车。
他们知道,如果公交车一直停在这,危险肯定会继续降临,这是无法避免的。
他们在祈祷,祈求上苍发动这辆公交车,带他们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四处扫视观察的蒋平忽然一愣,远处一队身穿白衣的人影由远及近,向公交车方向走来。
瞬间他的心提了起来。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又有七个穿着白衣白帽的人影在车下排队,依次登上公交车。
他们上车后纷纷落座,如同黑衣人一样,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只是怔怔看着窗外。
“呲...砰。”
车门关闭,公交车缓缓启动。
珊珊止住了哭泣,将头从膝盖中抬起,原本刚刚安稳了一些的心,因为看见一车白衣人,再次原地爆炸,整个人彻底崩溃,在车门处嚎啕大哭。
蒋平见状起身,扯着珊珊的手将她拉起,向后车扯去。
“你别哭了,给那些白衣人引过来,咱俩都得死,你也不想给蒋乐陪葬吧?”
珊珊闻言,止住了哭声,趴在蒋平怀里压着声音啜泣。
蒋平并不想跟这种女孩有什么太亲密的举动,这种想要破坏自己男德童子身的女人,可以一概称之为坏道心的孽畜!
更何况,自己泼在身上的圣水味道,加上珊珊刚刚自己吓尿的味道,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是太味了啊。
好想将这个坏我男德道心的孽畜推的远远的!
蒋平叹了一口气,可惜为了不吸引白衣人注意,只能捏鼻子强忍。
转头看向窗外,蒋平微怔。
原本黑漆漆一片的环境,变亮了一些,并且飘起了浓浓白雾。
难道,黑漆漆的景色对应黑衣人,浓稠白雾对应车上的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