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睡得跟猪一样,因为过度紧张的操劳一整个上午,骤然放松睡了过去就直接进入了深度睡眠。
睡得正香,蒋平被身边韦扈的摇晃惊醒。
韦扈一脸庄严地开口说道:“蒋施主,终点站要到了。”
蒋平一愣,随后用力揉搓额头试图恢复清醒,这古怪的公交车还踏马有终点站,离谱到家了。
看向车厢,蒋平再次一愣,座位已经被坐满,十几二十个穿着各式纯色衣物的‘人’,歪头看着窗外风景。
阳光照入车内,顺着车窗看向窗外,这时天空已经布满蓝天白云,阳光正好。
金色的阳光撒在绿草上,不时有小动物跑过,不远处的树林郁郁葱葱,与蒋平睡前的恐怖诡异风格截然不同。
顺着前挡风玻璃看去,远处一座宏伟庄严的寺庙被阳光射的金碧辉煌。
韦扈低声解释道:“蒋施主,那就是贫僧所在的喜乐寺,这一车乘客也都是被寺里师兄弟经过多年努力,合力度化的厉鬼,贫僧见施主与佛有缘,不妨在寺里盘桓几日,增长见闻佛性。”
蒋平没有拒绝,灵异事件频发,他也确实想寻找一个靠谱的宗门加入,学点真本事。
喜乐寺看起来就挺厉害,唯一的顾虑就是自己还没有结婚生子,怕家里断后。
在甜水村乃至小蒙镇、大东省,大多数人还是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的老一套,为家族娶妻添丁是所有人从小被灌输的责任。
而出家,全国人民的第一印象肯定是断舍离凡俗的一切。
蒋平的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关于未来的打算,他家里穷,娶媳妇肯定相当困难,彩礼、房子、车,这些东西对他家来说就是一道天堑鸿沟。
所以哪怕不结婚断了后,只要能给家里的老人养老送终,他觉得自己的责任那就算完成了。
父母和爷爷奶奶用尽全力的养育他长大,无法为他们养老送终,那还配做人吗?
这就是他纠结的地方,很想在喜乐寺学本事,又担心出家了却凡俗的一切,无法对家里长辈尽孝。
带着对这种超脱凡俗力量的渴望,以及对家庭的纠结,公交车缓缓驶入喜乐寺的停车场中。
“呲...”
公交车门开启,所有厉鬼僵硬而缓慢地起身,依次列队向车下走去。
车下,六名僧人端着戒刀警戒着这些厉鬼,等厉鬼全部下车,才由一名僧人引着,其他五名僧人分侍两侧,护送着它们向喜乐寺内走去。
韦扈这时才站起身,提醒道:“蒋施主,该下车了。”
蒋平闻言才回过神,起身跟着韦扈离开了这辆坐了一天的公交车。
车外,檀香味道扑鼻,不时有诵经声传入耳朵,蒋平原本有些焦虑的心情,登时平静祥和起来。
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吸着檀香听着耳边缠绕的梵音,似乎疲惫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韦扈师兄,佛祖赐下的牟尼泥真的将你的身体重塑了!”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和尚从喜乐寺中蹿出,迅速跑下高耸的阶梯,兴奋喊道。
韦扈颔首,笑吟吟回道:“韦叶师弟,师兄不负方丈期望,安然回来了。”
韦叶扑到韦扈怀里,撒娇道:“师兄,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方丈他总是惩罚我,你去跟他说说,莫要打我屁股咯。”
韦扈笑道:“你不调皮,方丈怎么会惩罚你,等一会检查一下你的功课,看看我不在你是否懈怠了。”
韦叶脸色一苦,不满地歪过头去,这才发现站在一侧的蒋平,好奇问道:“师兄,这是谁呀,难道是我的新师弟?”
韦扈目光柔和的盯着师弟,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这位是蒋平蒋施主,一位与佛有缘之人。”
韦叶很有礼貌地站直了身子,躬身施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蒋施主,韦叶有礼了。”
蒋平有些惊讶这孩子的礼貌,他们镇上或许都找不出这么一个懂事懂事的孩子,急忙回礼道:“韦叶小师傅,有礼了。”
韦叶行完礼,活泼劲又回来了,开朗的邀请:“蒋施主,你从哪来的呀,是来拜师还是参观?”
说完噘着嘴摇了摇头,韦叶呢喃着:“方丈大师说了,远来都是客,无论拜师与否都是要在寺里走走看看参观一下的...”
旋即,韦叶拉起蒋平的手招呼道:“蒋施主,我带你去寺里转转,这时候大家都在忙各自的工作,转完正好是晚课时间,今天方丈师父亲自讲经,你可有福咯...对了,韦觉师弟在后山救了一只很有灵性的鹿,它好可爱的...”
絮絮叨叨着,韦叶拉着蒋平迈上台阶,身形渐渐远离。
韦扈和善慈祥的表情渐渐消失,神情变得冷漠木然。
一名看起来十分肥硕的老和尚突兀出现在他的身后,淡淡问道:“师弟,这人是什么情况?”
韦扈嘴角上扬,冷笑道:“我在公交车上遇到的,他一介凡人能活着坐到坟地,无论是拜在寺里做咱们的小师弟,还是送给师父做新的肉身,都是极好的。”
胖和尚颔首:“普通人能坐到坟地不死,他身上肯定有奇异之处,确实比韦叶更适合做师父的新肉身,那韦叶空了出来,大师兄和二师兄恐怕又要打一架咯。”
韦扈斜睨胖和尚,冷冷道:“四师兄此言差矣,人是我带回来的,师父就不能把韦叶作为奖励送给我?反正韦叶也与我亲近。”
四师兄哂笑着:“我又不需要,关我卵事,随便你们打成什么鬼样子,不过师弟你也别想太多,师父刚刚用了寺里三成的牟尼泥为你重塑肉身,你再争韦叶,小心大师兄和二师兄先联手对付你。”
韦扈闻言,眼神更加阴郁:“洪钧...我必杀你!”
四师兄拂袖向寺里走去,提醒道:“六师弟和八师弟带着持戒堂的师侄们,早已前去为你找那洪钧报仇去了,算算时间,想必这时他们应该已经结束返程了。”
韦扈眼睛微眯,恨声道:“多管闲事,这洪钧真是好命。”
四师兄忽然停住脚步,回头警惕地看向韦扈:“你是怎么知道那小子叫洪钧的?!”
韦扈一愣,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明明被那个臭小子设计袭杀时,根本不知道他的姓名。
韦扈脸色沉重地看向四师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