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只有上半身,浑身湿漉漉。
和尚发现这妖怪先是一惊!
“哎呦呦!什么东西好生恐怖!”
躲在白马旁,和尚探头探脑望向那妖怪。
那妖怪翻白眼,心想今天倒挺热闹,刚走一个老头子,又来一个小和尚。
“叫什么叫,没见过这么帅的鱼啊!”鱼怪嚷嚷道。
“你…你是妖怪?”和尚怯生生问道。
鱼怪无奈道:“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袋?”
和尚又问道:“那你干嘛躺在这里,天都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吃饭吗?”
鱼怪闭上眼睛不想回答,却发现自己没有眼皮,只能抬头继续望着天空。
和尚看清楚才发现这妖怪只有一半身子,心里便安定许多。
“原来你只有半边身子,难怪躺在这里!”和尚喃喃道。
那鱼怪不耐烦道:“没事就快滚,老子都快死了还不能清静一会儿!”
和尚却没有离开,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那鱼怪没有任何动静,便放下心来。
“你真惨,只剩上半身没办法回家,你家在哪儿,要不我背你回去?”和尚关心道。
那鱼怪呲牙咧嘴呵斥一声“滚”!
和尚却更微笑道:“施主何必这么狂躁,你只剩上半身了,想要回家可不容易。
恐怕只能用双手爬着走,可双手走路哪能比得上双腿?
小僧脚力还算可以,背你回家应该不成问题,就算小僧不行,还有这匹白马。
你别看它瘦弱,它可是陈家村东边老李头的大侄子取媳妇的时候妇家给陪送的嫁妆……”
“你有完没完!老子不用你帮,老子在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行啊!快给老子滚,再不滚老子吃了你!”
鱼怪张牙舞爪的恐吓一阵,吓得和尚抱头鼠窜,牵着白马灰溜溜的往山脚跑去!
中指峰山脚下五揭谛一字排开,目光望向远处,只见一片妖魔尸首间来回走动着一个青年和尚。
和尚牵着一匹白马,每当走到一具尸体旁便会驻足念一段“往生咒”和“地藏经”。
五揭谛眼中只见那和尚头顶一片金瑞祥光,光芒万丈,又有百万佛陀金身禅音极妙法像!
“是…是是…是金……”
银头揭谛刚想惊叫,却被旁边的两个揭谛硬生生捂住嘴巴!
“切莫多言!切莫多言啊…”
众揭谛慌慌张张,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何是他!如何是他……”
“帝者心计,我等还是莫要多言!”
“对对对,莫多言,看着就好,看着就好……”
直到那和尚为千百妖魔尸首做完了超度,牵着白马缓缓来到五揭谛面前。
“五位尊者,请问这山脚下是否压着一只猴子?”
和尚行佛礼询问道。
五揭谛颤巍巍,竟然都是一副既崇拜又恐惧的神色!
最后还是金头揭谛说道:“是有一只猴子压在这山脚下。”
和尚又行礼道:“多谢施主!”
随后和尚便牵着他的白马,来到了山脚下镇压处,和尚见到了那只猴子!
“你就是孙大圣?”和尚问道。
那猴子蓬头垢面眼神稀松,无精打采道:
“你是谁?”
和尚微笑道:“小僧法号玄藏,来此是想收你为徒。”
“收我为徒?”猴子嗤笑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收我为徒?”
玄藏微笑道:
“贫僧自幼在金山寺出家,三岁诵经百篇,五岁便跟着师傅书写经文供前来的檀越观看。
八岁时写一书,名为《品婆娑世界想》,荣获当年全寺优秀经文品鉴青年作品奖提名。
十四岁跟随师傅游历四方,期间曾与大小一百三十一所寺院进行过友好学术研讨。
更在不久前成为陈家村佛事委员会的会长,代表陈家村前往大梵天须弥山雷音宝刹求取真经。”
说到这里玄藏眯着眼睛看着孙大圣,嘴角依旧带着一抹微笑。
可猴子却不耐烦道:“你忽悠谁呢?”
玄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猴子聪明,骗不了你啊…哈哈哈…”
玄藏一副被戳穿计谋的样子,忽又正色道:
“其实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前不久有一群外来的僧人入住了我们金山寺对面的银山寺,自此银山寺信众便大大增多,前去上香的和添香油钱的恩客也更多了,这也使得我们金山寺的热闹大不如前。
有一日我去银山寺拜访,才得知那几个外来的僧人持有梵音天梵音大帝亲着的‘大乘’教法,而我金山寺修持的却是‘小乘’教法,所以我便想前往梵音天问问梵音大帝可有更玄奥的教法,以便重振我金山寺的香火盛景!”
猴子听得笑得更厉害,道:“你去找梵音大帝就是为了要更好的教法?可是要去梵天圣境这一路艰难险阻凭你肉眼凡胎却绝对去不得!”
“所以小僧希望收你为徒,我们一起去。”玄藏诚恳的说道。
猴子一摇头,懒洋洋得说道:“梵天路远,老孙是要去,可现在却去不得,即使去也不会带你这个累赘,快滚吧,少来烦俺老孙。”
玄藏也不生气,仰头望向面前的中指峰。
“这座山很重吗?”
猴子望向玄藏,嗤笑道:“这座山算什么,若不是因为梵音老儿设在山顶的万佛塔,就是十座山也休想压住俺老孙!”
玄藏望向山顶,只见白朦朦云层中似乎有隐隐的金光闪烁。
“这么说来是那佛塔太重?”
孙大圣不愿再搭理玄藏,玄藏却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着那条唯一的上山小道走去。
五揭谛早已跟上,他们想看看玄藏的能耐。
玄藏将白马拴在一棵枣树上,然后缓步上山。直行到山腰处的大门,玄藏仔细观看那层金光薄膜,然后微微一笑,伸手触碰那薄膜,瞬间一道虚影佛陀丈六金身呈现眼前!
“佛!”
丈六金身说出一字庄重雷音,响彻群山千万里。
玄藏一手指天,只道一字:
“觉!”
金身又道一字:
“善!”
玄藏又一手指地,道一字:
“法!”
金身道一字:
“苦!”
玄藏道一字:
“恶!”
金身喝一声:
“妄语!”
玄藏摇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金身盯着玄藏良久,终于渐渐变得模糊,连那层薄膜一同消失。
身后跟着的五揭谛目瞪口呆,只见玄藏大踏步匆匆跨过大门往山顶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