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外地的人,一个个面色沉重,神情悲痛。
刘邦几人被带了出来,引起不少人围观。
“大人,这就是那些逆贼吗?”
一老者拄着拐杖问士兵,士兵们点头。
“正是!”
老者从胸口处拿出一个牌位,指着刘邦他们说。
“我的儿啊,那些人他现在生不如死,真是大快人心呀,可我的儿呀~你再也回不来了……”
带头的士兵指着一旁的刑具,对老者说。
“老翁,那边的刑具你们可以用,别一下杀死他们就成。”
得到允许,老者拿起鞭子走向刘邦。
“我儿黄土,今年才二十岁,他一直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没让我们操多少心,他是我的骄傲……”
老者没有一开始就折磨他们,而是回忆自己孩子的点点滴滴,字字泣血,县城凑热闹的人们不禁潸然泪下。
“都怪你们,为什么要造反?大秦一天比一天好,为什么你们不满足?你们满口为百姓好,可你们都做了什么?你让我们几万个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老者最后痛不欲生,用生平最大的力气抽向他们。
几人口被封住的,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他们不敢看受害者家属的眼睛,那种悲凉、哀伤的眼神,像是热油一般不断煎炸着他们为数不多的良心。
元承帝扶苏携百官在高楼上看着,不少泪点低的官员,出身低的官员,早已涕泪交加,似乎在老者身上看到了自己家人的身影,而有的人似乎想自己故去的阿父了,一时间也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
在人群中,有一少年的挤在其中,他眼中情绪复杂,有一分是心疼,九分是厌恶。
他记忆中,那人留给他的印象就是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后来他消失了,母亲遇到一个对她很好的人,那人也尽可能对他好,他都快忘记他了。
可后来他又出现了,还将那个对自己好的人杀了,带走了阿母和妹妹,是阿母想办法让他逃脱的,她们自己却被带到象郡了。
这两年,阿母想办法找人给他带钱回来,还让人照顾他,让他隐姓埋名,好好专心读书,可为什么他又出现了?为什么还不死?
刘邦察觉到少年的视线,睁眼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眼中满是厌恶与仇恨,刺痛了他的心,双眼落下两行浊泪。
少年用嘴型告诉他“去死!”,最后慢慢退出人群,他不想在咸阳了,他要去象郡和阿母、妹妹相聚。
“陛下!那人还有个孩子。”
秦幸福提醒扶苏。
“那孩子,不似父!”
“虽说稚子无辜,但还是不可不能疏忽,他的成长环境很重要。”
扶苏还是太过心软了,可让秦幸福去杀一个孩子,那也下不去手的,又担心会留下隐患。
“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的。”
扶苏也已经命人将吕雉接到咸阳了,那妇人虽说无辜,但扶苏也不敢小瞧了。
少年狂奔回到自己家中,一推开门,发现有两人站在院中了。
“阿母,妹妹!”
“阿兄!”
“盈儿!”
三人抱成一团,痛哭不已,等哭够了,才问起她们。
“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
该不会陛下要杀了他们吧?他们什么都没做,如果因此丧命,那岂不是很无辜?
“盈儿别担心,陛下和大人明察,不会要我们命的,还派人送我们回来呢。”
自是以后都会在监视中了,不过这事她清楚就好,孩子们就不需要知道太多。
听她这样说,少年心里放松不少。
“阿母,我现在改名了,以前的名字就不要叫了,我给自己取名卫清,意为清清白白,我日后的子孙们,都姓卫,将卫叔一脉发扬光大。”
“好,我儿有此心,不枉你卫叔疼你一场。”
“阿兄,谢谢!”
卫翱知道之前他不愿改名,现在却愿意了,不管他是不是是迫于无奈,那自己父亲这一脉就不会断了。
“我们是一家人,阿翱说这话就见外了,对了,光顾着说话了,你们饿不饿?我会自己做饭了,你们歇着,我来做饭!”
卫清将两人按住,端来水,手脚麻利开始做饭了。
吕雉眼里满是欣慰,还好孩子不想他父亲,不然她们也活不久了。
卫翱看着熟悉的院子,又想到自己阿父惨死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哭了,抱着吕雉痛哭起来。
吕雉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着,卫清听到了内心十分愧疚,原来还有一丝丝心疼那人,现在,恨不得他立刻死了给卫叔赔罪。
当天夜里,吕雉上门请罪了。
“大人,民妇……”
秦幸福扶起她。
“没事,我理解你的苦衷,你放心,没人会难为你们的,你们日后好好过日子就成。”
她自己的父母,怎么会认不出呢?她没疯掉就很不错了。
吕雉的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听话点头她会好好活的。
秦幸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梦终归是要醒来的,自欺欺人也骗不了一辈子。
“好好活着吧!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好的了。那个小孩儿,和我小时候很像,多爱她、陪陪她!”
吕雉含住眼泪点头,她会的,秦幸福挥挥手,让她回去了。
回到书房,她想再次尝试看看那些书,结果没找到。
“大人,你在找什么?”
越辛见她找东西,有什么不见了吗?
“这里的书籍和竹简呢?”
秦幸福指着空出的地方问。
“那些书,被公输渊拿走了,大人,那些东西对你不好,我们也是担心……”
越辛担心她会生气,慌忙解释道。
“那算了吧,我知道了!”
以往任何方面的知识,看过一遍,虽说不会过目不忘,但至少是能记住一些的,可那方面的内容,她似乎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