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宿醉,生物钟还是及时将傅行深从睡梦中拨醒。
他睁眼时,简知沅刚洗漱好出来,感受到他的眼神,停下脚步看他。
“放心,我对醉鬼不感兴趣。”
傅行深眼皮子跳了跳,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床头的醒酒茶,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等会儿一起去上班。”
他冷不丁来了一句,简知沅没答他。
“没听到我说话吗?”
“你在和我说话吗?”简知沅反问。
傅行深呵笑一声,手指了一圈房间,意思不言而喻,这房间除了他和她,没有第三个人。
她轻轻挑了下眉,语气平淡道:“正远集团和我们研究所貌似不顺路。”
最后一口醒酒茶下肚,听完她的回答傅行深倏地转头,捏紧杯子。
“你还要回研究所?”
“傅总说笑了,我的工作一直在研究所,现在只是让工作回到正轨。”
好一个回到正轨,傅行深的心情瞬间落了下去,他抵了抵上颚,压抑着声音。
“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跟我回公司,还是研究所?”
“研究所。”
简知沅毫不犹豫回答他,眼神坚定,全然没有考虑过他给的另一个选择。
傅行深心里窝火,砰的一声放下杯子,大步迈至她身前。
“你是排斥回公司上班,还是排斥我?”
“有区别吗?”
简知沅微敛下眼,想绕开他出去,傅行深一抬手扣住她的腕子。
“排斥我还想着跟我生孩子,该说你能忍,还是说你犯贱!”
“傅总厌恶我不也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们俩彼此彼此。”
她拒绝他的单方面伤害,拿话堵回去,掰开他的手,转头下楼。
……
总裁办冷风嗖嗖,助理抬头望了眼空调,温度正常,再看傅行深的脸,冷气来自何处,一目了然。
“傅总,这是今天需要您签字的文件,您请过目。”他把文件递过去。
他迟迟不出去,傅行深冷声问:“还有事?”
“这个……”助理咽了口唾沫:“刚刚研发部来消息,说研究所那边派人来了。”
一直埋头工作的傅行深听到这话后停笔,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期盼。
随即,他状若毫不在意般低下头,继续工作,笔力比刚才飘了许多。
“和以前一样,不用特意告诉我。”
“可是来的不是夫人,傅总,您确定一切待遇和以前一样吗?”
“你再说一遍!”
傅行深啪的丢下笔,瞬间变脸,被气笑了,眼睛里慢慢拢上红血丝。
“肖主任派了一个男技术员过来,说接下来的工作由他协助就可以……”
话说了一半,助理瞥见傅行深的脸色愈来愈沉,咽下另一半,这下完了,刚才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暴风雨。
“让他上来!”
助理按照他的话去办,把人带进办公室。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啥,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
出来时,那技术员脸上露出愁容,助理按捺住想上前询问的冲动,目送对方离开。
肖主任安排过去正远集团的人正是简知沅推荐的。
算着时间,此时人应该已经到了,她和肖主任在办公室略有些紧张地等待。
“你说傅总会不会觉得我们在敷衍他?到时候关系僵化……”
他说话时看着简知沅,他指的关系,自然不是他们研究所和正远集团的关系。
“别担心。”
简知沅倒是镇静,时间一点点过去,没等来傅行深那边的消息,却先等来了韩凛。
当他出现在肖主任办公室门口时,简知沅颇有些吃惊。
肖主任热情迎出门:“韩总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
“您太客气了,我是来找知沅的。”
简知沅礼貌笑笑,起身走过去。
他今天穿得比较休闲,大概率不是为工作而来。
“什么事非得你亲自跑一趟。”
“方便去你办公室说吗?”韩凛问。
肖主任很有眼力见,冲简知沅点点头。
“你先去吧,那边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
“也好。”简知沅应了声,看向韩凛:“你跟我来。”
不知道韩凛所为何事,但秉持着礼貌的态度,来者是客,她给他泡了壶茶。
绿茶的清香随着氤氲热气涌入鼻腔,韩凛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会泡你最喜欢的红茶招待我。”
“啊……需要我给你换吗?”
简知沅倒茶的手一顿,她没想到那么多,单纯觉得绿茶比较适合招待他。
“不用麻烦了,我跟你说笑的。”
“我觉得我喜欢的别人未必喜欢,下回你想喝红茶直接和我说。”
韩凛举手投足间动作温雅,听了她这话,嘴角微勾。
“你喜欢的我也可以喜欢。”
他的回答令她多了几分不自在,简知沅没有搭茬,把话题拉开。
“还是说说你的正事吧。”
身体稍稍前倾,把拎来的袋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就是简单的公文袋,没有华美的包装,应该不是送礼物用的,简知沅少了几分担心。
“这是什么?”
“虽说现在何敏江晚已经落网,但保不齐哪天她们又卷土重来,这是那些证据的存档,交给你。”
她接过袋子,打开,看到里面有u盘之类的东西,这不禁让她想到和她同时发布的证据……
“是你……”
“当时这些东西收集到手时已经来不及给你,所以我在没和你商量的情况下放出了,还好对你有用,你不会怪我吧。”
简知沅疑惑地蹙了蹙眉,一部分证据他给她透露过,可另一部分是正远集团内部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以至于她心里一直以为是傅行深在背后推助。
“韩凛,正远集团内部的监控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抹暗芒从韩凛眼中划过,他推了推镜框,脸上不露丝毫破绽。
“只要有心,很多途径都可以获得,可能不太光彩,但那时候急着证明你的职业清白,抱歉……”
“不不不。”简知沅摆摆手:“你不用跟我道歉,相反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何敏她们还有挣扎的余地。”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于情于理她也没必要怀疑,况且从重逢至今,他确实帮了她很多,一桩一件加起来,这笔人情债,难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