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童谣后面还有一句?”
岳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处理灵药。
“展开讲讲。”
“炼其血拔其骨抽其髓,仙器铸成大神奇。”
‘嘭!’
岳芽手一抖,丹炉里的灵药直接炸了。
好在丹炉品阶高,只是把盖子炸的飞起,炉子没什么大碍。
岳芽叹了口气,一边清理丹炉的内侧,一边说:
“那传说中能够提升法器等阶的血髓其实就是古蛮族的骨髓?”
“嗯。”
第五殇用御物术将卡在洞府顶部的炉盖拿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岳芽脚边。
岳芽清理完丹炉后继续开始忙活。
“古蛮族灭族的真相也是因为这个?”
第五殇挑了下眉。
“看得出来你跟那雷犼关系确实不错,他竟然跟你说了这么多。”
岳芽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认真的处理手上的灵药。
第五殇一点也没恼,反而更加放松的自述起来:
“别看我这样,其实真正的古蛮族血脉,还要比我高大不少呢。
我这顶多算是返祖。”
“......”
岳芽并没有插嘴,一边处理手上的灵药,一边听着第五殇的自述,做在场唯一的一个听众。
“其实古蛮族本可以苟活于世的,因为一顿饱跟顿顿饱的道理,那些囚禁古蛮族的修士们还是清楚的。
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间全部自爆呢?
其实是因为我的阿娘。”
岳芽所有材料已经准备齐全,灵药也经过精炼,已经开始着手炼药。
“像我们这种上古的种族,都会有那个血脉传承。
族群昌盛的时候,会选取出最有天赋的继承。
要是在族里仅剩下一人的情况下,那么血脉传承就会默认由那人继承。
我从血脉传承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以及结合了我阿母留下的一些讯息找到了当初的真相。
我阿母......
其实是修士把古蛮族的女人们圈养起来,与修士结合生出来的弱小人族。
她的外表没有继承古蛮族一丝的特点。甚至比普通人类还要弱小。生下时呼吸微弱的等同于无。
那群人觉得我阿母是个失败品。直接将其扔近了湍急的河流。
可谁承想,我阿母没有被溺死,反而活了下来,还被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妇收养,长到了成年。
古蛮族的大族长能通过血脉之力感应到自己族人所在的位置的。
他感应到了一个微弱的血脉被河流带离牢笼,没有消亡,并且顽强的活了下来,之后他就开始盘算着灭族计划。
直到我阿母成年,族人们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里使用秘法,集体自爆。
将唯一能继承血脉传承的机会留给了我阿母。”
岳芽炼药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手上的丹印翻飞,额角微微渗出些许汗珠。
第五殇看着岳芽的侧颜继续说:
“阿母继承了古蛮族传承的同时,也继承了古蛮族的仇恨。
她疯魔了一般去找寻将古蛮族迫害自此的那些人,想要报仇。
可单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到。
但她还是想要报仇啊。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勾搭上了古蛮族最大的仇家,楚家新一任的家主,随后隐姓埋名生下了我。
待我知晓人事以后。便带我来到了楚家举办的炼器大比上,故意出风头拿了头名,却又拒绝楚家的诏安,故意激怒楚家,随后上了楚家的生死擂。
我还记得阿母在上擂台之前,抱着我轻声在耳边告诉,哪个是我的亲生父亲,待比赛结束后就要带着我相认。”
第五殇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信了......
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的,我之前向你说过的。
我阿母直接死在了生死擂上。
阿母死了以后,我自然而然的继承了古蛮族的传承。以及对我亲生父亲以及楚家的仇恨。
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入了魔。屠了整个楚家,也差点杀穿了修仙界。”
第五殇面上挂着狠厉的笑容,背靠着石墙,伸直手掌作出了一个横劈的动作。
可转瞬间面上那狠厉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无力的把手垂了下来。
“可我到最后还是收手了。
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丹炉里的丹药已经炼制完毕,岳芽正在打开炉盖,取丹药。
“因为......那时我才意识到阿母为我取名为‘殇’的含义。
殇......
代表着早夭、消亡、悲痛、哀伤......
从我还未存在的时候,阿母就盘算好了一切,在我最爱她的时候,故意在我面前,让我亲生的父亲杀了她,为此来加深了我内心的仇恨。
我那用仇恨铸成的道心就此破碎了个干净。
打一开始,我就只是阿母手上复仇的工具而已.....”
第五殇说到这里,眼尾有些红,但并没有哭泣。
岳芽一边往丹药瓶子里收丹药,一边走到第五殇的身侧,顺便将洞府内唯一的一个蒲团踢了过来,坐下。
手上还剩下一枚丹药。
岳芽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丹药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个暗绿色的丹药。
手心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白一绿两颗丹药,递到了第五殇的嘴边。
“吃了。”
第五殇看了眼岳芽手上的丹药,直接低下头将她手心的两枚丹药吸进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丝毫不会怀疑岳芽有害他的心思。
丹药被他嚼碎后,味道在口腔里四散。
“呕!”
第五殇直接面容扭曲的干呕了一下,身上的阴郁也一消而散。
“这什么味......”
“不准吐。”
岳芽面容平静的一边命令,一边拿过被第五殇脱下的暗红色外衣,把一个袖子团成了一个圆球。
第五殇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面目狰狞的把嘴里咬碎的丹药咽了下去。
悲惨的身世没能让他哭出来,难吃的丹药却让,凶名在外的红魔老祖眼中泛起了泪花。
“咽了?”
岳芽手里拿着团好的衣物,抬头看着他。
第五殇赶紧点头。
“伸出舌头我看看。”
第五殇听话的伸出舌头给岳芽看。
岳芽嘴角微微上翘,有了那种奸计得逞了坏笑。
“不错。”
岳芽把团成一个拳头左右大的衣物递到了第五殇嘴边。
“咬着。”
“啊?”第五殇一脸的疑惑。
“咬住了,我怕一会你忍不住把你后槽牙咬碎了,我还得帮你镶牙。”
第五殇虽说没有理解岳芽想要干什么,可还是听话的咬住了团成团的衣袖。
岳芽从储物戒里的其他衣服上拿下了一条很长的丝带,将自己那宽大的袖子束缚起来,露出她那白皙的小臂。
她的左手小臂上,有着一个暗红色的匕首纹身,让岳芽也多了一丝压迫感。
右手轻轻拂过左手手腕。
小臂上的纹身逐渐消失,取之而来的则是岳芽右手上出现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岳芽坏笑的颠了颠手上的匕首。
夜明珠被她那缕神识托到了自己的下巴的位置,泛着更加刺眼的光辉,把岳芽的笑容照的格外诡异。
“第五师兄......
你准备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