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大禹来人
作者:焕燃y   小馆能容,容天下难容之妖邪最新章节     
    午后,两人出行。
    守城大营外环城镇,便是将士亲属的住处,大概是因为传言,大伙儿对于桑晴晓都很好奇,所以,今日街道上行人特别多。
    桑晴晓虽有些不自在,可因对方的善意,很快就适应了,“他们与都城百姓不同,都不怎么怕你。”
    “我本就是个随和的人,若不是皇室需要,谁愿意当个万人嫌。”
    “呵呵,你随和?”
    亓骁眠将脸凑近,“我对你不好?对小馆不好?看右边。”
    “啊?”
    桑晴晓愣了一下,照做后,就看到了眼熟的景致,“你在这里建了个小馆?”
    “这算是个小惊喜吗?门脸一样大,受地域限制,后面住处小一些。你在小馆里的状态才是最放松的,以后,你喜欢哪儿,我就在哪给你建一个。”
    “我若不喜欢守城大营呢,岂不是白建。”
    “无妨,我钱多……”
    亓骁眠用心了,桑晴晓自然不会扫他的兴,进入后,才体会到他的用心之深,真的是每一处细节都被复刻了,连给两个小宝测身高的划痕都有,比划了一下高度,也是正确的。
    “我做的不错吧?”
    桑晴晓知道他在求夸奖,恶趣味地不想让他太得意,一本正经道,“凑合吧~”
    “看来,这个礼物你不喜欢呀,其实,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玩,不如,我们去骑马吧……”
    亓骁眠继续邀请着,桑晴晓“刁难”来“刁难”去的,在他的带领下,足足畅玩了四天,随着牵手的次数越来越多,感情也极速升温。
    理性成年人的情感,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从彼此试探到相互熟悉,再到互生情愫,继续磨合,最后,水到渠成。
    而支撑这一系列过程最重要的基础,就是观念契合。
    亓骁眠在守城大营做下的这一切,在桑晴晓看来,与小馆的作用,是比较相似的。
    小馆初期的作用,是为桑家翻案做掩护,可实际以及翻案后的意义,是给小馆的异类一个庇护所,更是给妖族等异类与世间沟通的一个桥梁。
    亓骁眠真的想当这所谓的城主吗?
    不,他同样想给一直跟随他的人,建立一个强大的庇护所。
    桑晴晓也想帮忙出份力。
    在亓骁眠的陪同下,她用双腿丈量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一个庞大的防御守护符阵,在她的脑海里,渐渐估算成型。
    这日,守军来报,大禹帝竟然派人过来了。
    守军将人拦在已扩大的军营外围五里处,再三询问后,竟是朝中要人的旨意,这所要之人,还是被关在黑焱城里。
    再详细问是何人时,对方只嚷嚷着要进军营。
    原本的守城大将军孙释,正和亓骁眠喝酒呢,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地看向他。
    “怎么?朝中多年不管你们,好不容易来一回,你这心思又活泛了?”
    孙释忙说不敢,“咱俩之前是不打不相识,你小子虽年轻,拳头重的很,我可是被你打怕了。
    升官?呵,我早已不想了,看看黑焱城那群人,多是位高权重的,爬得高摔得狠,而我只是个粗俗的草莽出身,哪里玩的过那些老狐狸。
    安安稳稳,手有余钱,就已经很好了。
    而且,自你接管后,营中焕然一新,我不用扛全责,还能跟你们学习许多实战手段。
    即便以后大禹帝发现又如何!
    我们这五万多的精兵,再加上黑焱城那道城墙,以及里面的老鬼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朝中派来的那些人,我去应付,你等着听消息。”
    孙释挺着微鼓的肚子,慢悠悠地来到岗哨处,还在屋子门前偷听了一会儿,听到里面那细声细嗓的玩意儿等的不耐烦,要动手时,孙释才沉着脸进去了。
    “这位公公,好大的威风呀。”
    “你又是谁呀?”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呀,”孙释往椅子上一坐,双腿上桌翘了个二郎腿,调整好姿势往椅背上一靠,“朝中派你来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来补齐多年所欠的?来人,把账本拿来。”
    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递给了孙释,“瞧瞧,就这么薄薄的一本,我都怕动作大了,给它扯散了。
    朝中哪个武将官职不是三、五年一换?当然,以家族起势的除外。可我都已经在这里足足领了十七年的兵……”
    “孙将军这是不满陛下的安排?”
    “不敢,好不容易见到陛下的亲信,心中苦啊,找公公唠唠。
    这十七年间,朝中军饷到我们手上的,一次五成、两次四成、七次三成、五次两成、一次一成,还有一年,竟是一分钱都不给。
    我们不是作战军队,军饷数额本就是最低的,我们也知朝中有些年是比较艰难的,但好歹也得让我们这群人吃饱饭吧,我也不要多,这十七年间,每年补齐五成,可好?”
    “吃不饱饭?可我瞧着,诸位的样子,不像是吃不饱啊。”
    尤其是面前的这位孙将军,说话间歇打出的酒嗝,一闻就知道是好酒。
    “朝廷不给钱,我们总得想法子喂饱自己吧,驻军大营附近的荒地都被家眷给开了,如今,粮食倒是能自给自足,还能稍稍结余一些,被婆娘们酿成了酒,就这点酒,我们还得节省着喝呢。
    这位公公,我这心里头苦啊,你来给我评评理。
    我虽官居三品,拿的俸禄还没六品多,家中老娘和夫人,这会儿还在地头里忙活呢。
    您见过都城哪家三品将领的家人,还在受这份苦吗。可更丢人的现实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竟是家眷种地给喂饱的。
    所以,我要回五成军饷不为过吧?”
    “孙将军,你这话跟我说不着。”
    “怎么就说不着呢!”孙释突然高叫,说话大着舌头,仿佛真的有了些醉意,“你不是能见着陛下吗?借你的嘴跟陛下说一说不成吗?
    大家同朝为官,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呢?
    这十七年间,我每年都会往朝中递奏折,刚开始的时候,一月两三封,近些年,才渐渐少了,可一年也递了两回啊。
    如此算下来,已经上了几百封奏折呢,可朝中从没有回复过,你当我不知道为什么呀?定是有人作梗啊。
    既然上奏折这条路走不通,那我就只能找你了。”
    孙释收敛起嚣张的姿态,扑过去就抓住那太监的双肩,使劲摇,险些把他给摇散架了,“老子不管,老子是没其他的办法了,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
    面对孙释的蛮横无理,太监心生惧矣,慌乱之间,看到了手捧圣旨退到拐角的小太监,底气又回来了些,“孙释,你大胆!我乃陛下传令官,你对我出手就等同于打陛下的脸……”
    孙释满脸的呆滞不解,“我,对你出手了吗?公公诬赖我,明明是你自己身子骨太弱。”
    太监不愿再跟这满身酒臭味的人纠缠,高呼一声,“孙释接旨。”
    啧,还没玩儿够呢,孙释却不得不跪。
    太监从小太监手里抢过圣旨,又因他刚刚的旁观,气恼地狠踹了他一脚,转身想收拾孙释时,被早已乔装而来的齐朗伸腿绊了一下,圣旨落到一旁的,小兵们焖红薯的火堆里。
    孙释出手,将圣旨抢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公公,你竟然毁了陛下的圣旨!”
    太监也被吓着了,这罪名若落在他的头上,只有死路一条,他尖叫着,“不,不是我,是有人绊到我了!”
    “有人?哪有人?”
    齐朗早已悄无声息的挪了位置。
    孙释指着地上的那块石头,“你被绊倒确实蹊跷,多半是因那石头,可这说到底也是你自己的失误啊。
    啧,瞧你这眼珠子转的,莫不是还想在陛下面前,将这一切都推到我们的身上吧?
    你做梦!我的奏折,陛下虽然看不见。可这处流放之地的特殊之处,你也是知晓的吧,紧急情况发生时,可通过特殊方法,半天时间,就能将消息传给陛下。
    只是,此渠道,寻常时刻不能用,可烧毁圣旨乃大罪,我这一大家子都活不成了,必会孤注一掷,通过此渠道,牵扯出你这个罪魁祸首。
    公公,你逃不掉的,不如,咱们一起想想对策?”
    那太监总算是配合了些,没好气道,“哪有那么麻烦,就当此事并未发生过,我将圣旨内容口述给你……”
    “那不行!”孙释摊开圣旨,“你瞧瞧,关键信息都被烧掉了,谁能证明你这口述信息是正确的。
    我听手下说,你是来替陛下要人的,黑焱城存在上百年,从未听说有帝王指明要放人。都是一群恶徒,若没明确凭证,谁敢放啊。”
    “那你说怎么办!”
    齐朗弄了这么一出,孙释便知道城主或许有些想法,他用眼睛偷瞄齐朗。
    齐朗这时才开口道,“将军,属下有个提议。”
    “说!”
    “咱们派人与这位公公的人,一起去都城面见陛下,借着讨要军饷一事,试探陛下旨意,若得陛下口谕,这人也是可以放的。”
    那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就感觉我刚刚是被人绊倒的,孙将军好计策啊,为了要军饷,设计陷害我,从而达到面圣的目的。”
    孙释怒,“老子还说那圣旨是你故意毁的呢!黑焱城里虽是恶人,可存活至今的个个都是能人。
    朝中势力这些年斗的可凶了,没准儿你身后还有其他主子,借着这次来黑焱城要人,从中偷渡能人,替你家主子争位!”
    “孙释,你胡说!”
    孙释却又不气了,老神在在,“这是合理怀疑,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圣旨被烧,这个屋子所有的人都逃不掉,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没有陛下旨意,我不敢开城,讨要军饷,是顺便的,而面见陛下也确实需要一个借口。
    咱们互相搭把手,将这次危机过了,可好?”
    那太监想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我从都城过来,可是花了近一月,陛下要人要的急,误了时间,你我依旧讨不了好。”
    “公公莫担心,我们偶然得了几匹快马,一路飞驰进都城,不过五日,得了陛下旨意后,我的人会飞鸽传书回来,不过两三日,消息就能传回。
    总共算下来,七八日而已,应该误不了时间吧。
    若陛下还嫌慢~
    那黑焱城城门,可是十几年没有开启过了,机关长久不用,不好启动,需要维护清理一番,晚几日,陛下,应该可以理解。”
    孙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算计也好,是他自己失误也好,太监只能配合,可内心,已经狠狠地记了孙释一笔。
    孙释也看到了那太监眼中没来得及隐藏的恨意,呵,记恨又如何,直接让他死在回程的途中,隐患自然消除。
    孙释见他面上同意,乐呵呵地单手将他揽过来,与他攀了几句交情,又将纸笔递给了他,“劳公公帮忙,写个营中见闻,替我们喊几句苦。”
    “见闻?我如今可什么都没见到。”
    “公公,军饷少发,是实情。马都已经牵过来了,他们正急着出发呢,你就别磨叽了,等你写完,我再带你去逛逛。”
    周围一圈虎视眈眈的人,那太监还是下笔了,他又冲动想直接回都城,可他知道,孙释暂时不会放了他,他此时的情况,就是个质而已。
    孙释将太监写好的书信拿出来时,看到了乔装打扮骑在马上的亓骁眠,孙释见过他这种打扮,又通过他的眼睛认出了他。
    心中一惊,后又一喜,忙凑过去,小声问,“城主,您这是要去抢城了?”
    “莫瞎想,就是去办点事儿。”
    孙释却依旧喜滋滋,“您定是要去抢城了!城主,您可一定要胜啊,我可不想再对着个阉人点头哈腰。
    还有,抢城之前,可否将那军饷都要回来?”
    “爷是缺你们钱了?还是缺你们吃穿了?就那一点军饷,还不够你们挥霍五日的呢。”
    “不一样,爷,那本该就是我们的,要回来,算是给过去的付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