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柚在看到她们真心实意留下的泪水后,低头轻声的劝阻道:“没事的,你们回去吧。”
“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侍女用帕子擦着红肿的眼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她,终于空无一人。
俞柚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不禁轻叹,真是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御书房内的花吟批完了一部分奏折后就被大臣小心翼翼的催促道:“陛下,夜深了,您不回寝宫吗?”
“无妨。”
居于高堂上的男人掀起薄情的眼皮,极为散漫的开口:“夜深了便干脆睡在书房里。”
“陛下。”
站在底下的大臣战战兢兢地开口:“您乃是天子之躯、真龙血脉,怎能蜗居在这小小的书房内,依微臣之见,陛下还是要注意身体回寝宫休息为妙。”
“江爱卿。”
花吟忽然单手撑住下颌,微微挑眉道:“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寻常啊。”
话,格外的多。
“有吗?”
大臣的后背顿时流着冷汗,他磕磕绊绊的继续开口:“许是近来公务繁忙,让臣总是会有感而发吧。”
“哦?”
花吟闻言,他漂亮精致的脸蛋上陡然浮现出一抹恶劣的笑意,“你是在责怪朕给你安排的事务太多了吗?”
“微臣不敢。”
大臣敢怒不敢言,心下却是已经把那群推他出来的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家都是同一个官场的,凭什么他次次那么倒霉,每次抽签偏偏抽中的都是他来陪皇帝处理公务。
他这一低头,霎时间便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不免两个头大。
大臣佯笑道:“臣,这也是在为陛下的身体着想。”
花吟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嘴角微勾:“好啊,那便回去看看。”
看看你们给朕的寝宫里又塞了什么东西进来?
跪拜在底下的大臣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花吟走出了御书房,茫茫月色内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查出来了吗?”他的眉眼昳丽却又过于凉薄,冷淡的语气中尽是厌烦。
“主子。”
暗卫朝着他躬下身子,低声道:“是西御的月昭公主。”
花吟闻言,果然脸色嘲讽的嗤笑一声。
半月前,西御的老头亲自派使臣来大周进贡,美曰其名是为了两国交邦,还扬言说要送上本国最珍贵的物品。
那样贫瘠的一个小国最珍贵的物件是什么?
自然是拥有“月华昭昭”之称呼的公主殿下。
据说她的美貌名动了周边的许多国家,如果后来不是花吟半路杀出,或许这位公主早已被各方势力的王侯将相所激烈争夺。
“扔出去便是。”
花吟的语气极为的冷淡,仿佛于他而言,那不是什么天下人都处处争夺的明珠,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他精致妖异的眉宇间带了些许厌烦的开口:“那群老头真是惯会给朕塞女人。”
“这……”
一向绝对遵循他意志的暗卫,破天荒的为难道:“主子不如亲自去看一看公主殿下。”
也不知道怎的,宫殿里的暗卫们在见到这位月昭公主的那一刻,莫名的不想伤害她,甚至还有几分熟悉之感。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只侍奉过花吟这一位主子啊!
花吟淡薄的神情依旧未变,在进入寝宫后,他便闻到了一股胭脂的香味。
看来他们还真是心急给自己送新娘啊。
男人眼神冰冷的看着床前披着红盖头的少女,只是不知为何,他心底却忽然翻涌起一阵的叫嚣。
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又来了,花吟极其厌烦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红盖头的衣角,正准备叫暗中的侍卫将少女丢出宫殿,所有的动作在看到她的脸之后却又戛然而止。
“你是谁?”
花吟难得恍惚道,为什么在见到她之后那股遗失感越发的严重,竟能让他的胸膛里闷疼不已。
为什么,会让他觉得那么熟悉又心痛呢?
可在花吟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关于她的画面。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角处滑落,他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此刻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俞柚抬眸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男人,以及他下意识的落泪。
“我叫俞柚。”她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眉眼温柔道:“是你的妻子。”
“妻子?”
花吟颤颤的盯着她开口:“你是西御的公主。”
虽然是疑问句,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是。”俞柚垂着眼,低声的解释道:“送来和你和亲的公主。”
少女的这番话,让花吟不禁失笑的挑起她的下颌:“小可怜。”
“做朕的皇后。”
花吟很难形容他见到俞柚时的心境,但有一点他十分的确定,但就是一定要将她牢牢地绑在他身边。
“留在大周,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俞柚望着他,轻声的开口:“我本来……就是要留下的。”
想起她的身份以及这次和亲的目的,花吟的眸色不禁微深。
他骤然弯腰,坐在床边和她相视着低笑开口:“好。”
他勾起少女的发丝将它与自己的鬓发缠绕,花吟好心情的捏着俞柚的脸,眼底溢满温柔的轻唤:“小皇后。”
俞柚不得不认真的与他对望,语气温吞的开口:“我不小了。”
要是真算起来,她可是比他年长了好几万岁呢!
“哪里不小?”
花吟看着眼前面若桃李的少女,吸引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总归是要我亲自检验一番的。”
他慢条斯理的挑开俞柚丝质的红色外衫,勾唇一笑道:“确实不小。”
“我听说,坊间的夫妻新婚,夫郎都称其对方为娘子。”
花吟忽然贴近她的面容,温热的气息在她柔软的唇上停留:“娘子,夜深了,该就寝了。”
他从榻上伸出一只手随意的朝外挥袖,暗中所有的护卫立马撤出了宫殿。
俞柚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花吟放倒在木枕上。
她眨着眼,忽然摸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开口:“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