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歌和江止若看着手上的筹码化成一坨粉末，随意撒在地上。
捏住仅剩的那一枚，上面浮现出镜中人的身影。
该确认一下了。
金灰色的光芒包裹二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荧光四溢的镜中世界中，七个人神志不清地倚靠在一起，还存有生机。
镜中人的世界更胜一筹，成功带领七人躲过抹杀。
江止若呆呆地环顾四周，感到无比惊讶。
这是什么奇异的空间？
他没有问，只是把疑惑放在心里。
沈九歌尝试召唤门扉，却发现除了筹码的入口，其他俱乐部外的出口一个也无法打开。
他无奈放弃道：“没事就好，止若，跟我一起出去把郑云解决了吧。”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
“主人！”
镜中人叫住了沈九歌。
还没等他问，就听到镜中人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它饿了。
自从吃了陈思源后，它就再也没吃过东西。
沈九歌黑着脸：“赌场里的尸体，你想吃就吃吧，但是不要被郑云和那个异常生物逮住了。”
“好！保证不会！”镜中人连连点头。
它开心得露出了两百多颗牙齿。
和江止若一起返回了俱乐部，距离第二轮抹杀只剩十分钟了。
刚一落地，就发现一个男人在旁边等着他。
沈九歌回忆起，就是门口偷瞄自己的那个奇怪男人。
“沈九歌，你果然还是给我惹出了个大麻烦。”吕稷摘掉墨镜，脱下口罩，眉头紧锁，“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沈九歌怔了一下，想起了那只眼睛的侧面。
难怪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恍然大悟地笑道：“吕大队长，这么巧啊，你也在这。”
“我的眼睛很正常，是你的幻觉罢了。”
看到沈九歌轻松的样子，吕稷一点也笑不出来，气得手上那枚筹码都要被他先一步捏成粉末了。
口头上没有计较。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哦~那通电话是吕大队长打的啊，抱歉，我以为是什么杀人诅咒没敢接，这不是干这一行基本的谨慎嘛。”
吕稷咬着牙，额角冒出一根青筋：“结果你还是来了，还害死了这么多人。”
“害死人？”沈九歌不再客气，蒙上了一层阴霾，“赌徒有什么好同情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听到这话，吕稷怒意更盛。
作为退伍军人，他不会选择放弃任何一个人。
但为了顾全大局，吕稷隐忍了下来：“现在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我连郑云和异常生物的影子都看不见，能有什么办法？”
沈九歌撇嘴一笑，“吕队长有什么高见？”
“你用刚才那个诡异的能力把剩下这些人全部送进去。”吕稷正色道，“我有办法让我们三个一起处理这起异常事件。”
“把他们都送进去？没筹码了我们等着被抹杀吗？”
“可以先把筹码拿过来，再把他们送进去。”
“凭什么？”
“吕队长就知道我的能力没有代价？就以为我救人都是可以随手而为吗？”
吕稷睖睁不动，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太咄咄逼人了。
虽然通过小九的“联系”去动用镜中人的异能比变身的侵蚀要远远小得多。
但沈九歌并不想救他们。
理由？
需要吗？
不想就是不想。
自私不可笑。
凭什么要为了无亲无故的人让自己的意识被侵蚀污染。
他们也配？
吕稷看了眼手表，距离抹杀还剩五分钟。
他有些急了：“你需要什么条件，提就是了。”
沈九歌淡定如故：“我暂时没什么需求，不如吕队长提一个？”
吕稷闻言低头沉思，两颗眼球因为急促不安来回晃动。
“这起异常事件的善后，由你负责。”
沈九歌有了兴趣：“什么意思？”
吕稷飞快地说道：“履历功劳可以完全记在你一个人身上，当然也许你不看重这些。”
“但是，郑云那缴获的所有赃物和异常道具，全都由你处置。”
沈九歌眼神微眯。
这似乎是个不小的让步。
他也确实很心动。
“成交了，吕队长。”
距离第二轮抹杀还剩两分钟。
“好，那就快点开始。”
吕稷动用强硬手段从赌客那赌来了所有筹码，包括自己在内三人平分。
随后沈九歌身上金灰色的光芒盛放，穿透黑雾笼罩了整个大厅。
在镜中人的能力下，所有的存活者都被送入了镜中空间，还顺便被它悄咪咪地把尸体顺走了。
时间到。
第二轮抹杀开始。
无事发生。
阒然无声中，三人手上一枚筹码默默地粉碎了。
“好了，吕队长。”沈九歌淡漠道，“现在怎么解决郑云和那只异常生物呢？”
吕稷点了点头，似乎不敢看沈九歌，带着他到了一排老虎机边上。
所有的老虎机都是统一的造型，屏幕框上肉触手游动，操纵盘上腐肉弥漫。
唯有一台，与众不同。
那台老虎机通体黑色，荧屏上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镜面上下两端都有尖锐的獠牙，还有涎液流下。
吕稷偷看了沈九歌一眼，与其对视，赶紧将目光收了回去。
沈九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吕队长，你认识？”
“黑队档案有记载，d级异常生物，许愿老虎机。”
“可以通过付出代价启动许愿老虎机，根据不同的结果获得不同的奖励和惩罚，最大奖励是许一个愿望，最差的惩罚……”
“玩家死亡。”
“可能是被俱乐部的领域吸引，这台没被收容的许愿老虎机刷到了这里。”
“我也是刚才调查郑云他们位置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沈九歌阴恻恻地笑道：“吕队长的意思是，我们仨玩这个？”
吕稷沉默不语。
他强行让沈九歌答应把幸存者全部送入镜中世界，就是怕沈九歌逼着这些普通人玩这个游戏。
只要沈九歌答应救人，那他就没理由再用那些普通人当炮灰了。
沈九歌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但是，吕稷给出的报酬确实很让他心动。
“吕队长，既然这样，你先来打个样吧。”他徐徐说道。
“不……”吕稷有些犹豫，“我得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