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好像实现了。
    黑雾正在不断散去，俱乐部原本的样貌正在浮现。
    虽然许愿老虎机被制裁了，但是它还是实现了沈九歌的愿望。
    真是个守信用的异常生物。
    黑烟全部散去，沈九歌脸上的眼睛也随之闭上。
    “感知到了。”
    小九的声音响起，“在穹顶上。”
    抬头，只见原本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的地方，蓦地变成了一个小型房间。
    房间四面封闭无窗，完美地融合进了背景色，再加上障眼法的伪装，根本无法察觉。
    即使领域已除，空间的周围还是蒙着一层黑纱。
    沈九歌冲着房间喊道：“郑云，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轰下来？”
    无人应答。
    吕稷也大喝道：“郑云，你已经触犯了刑事责任，还不快点自首！？”
    轰！
    只见小房间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
    碎石和烟尘化作一场小雨淋落。
    尘雾散去，一名穿着黑袍的生物在洞口显现。
    他从洞中跃出，在下落过程中兜帽被气流掀开，露出了它的脸。
    五官还算过得去，肤色苍白，脸型瘦削，一副对生死都看淡的表情。
    但……这是倒着看的时候才能得出来的评价。
    这个智慧型异常生物，它的脸是上下颠倒的。
    至于身上有没有其他部分是颠倒的，暂且还未可知，因为它黑袍裹得严实，纵使身体下落也没有掀开一个小角。
    黑袍在落地前抖了一下，在接触到地面后甚至都没有吹起一丝风，像是一个灵体，非常轻盈。
    倒置的脸跟沈九歌对视，看不出情绪波动。
    “郑云呢？”沈九歌问道，“不敢出来见人吗？”
    黑袍头顶的嘴巴动了起来：“他正在坐电梯。”
    “……”
    黑袍盯着沈九歌活动了下脖颈：“你身上为什么有同类的气息。”
    后者早已见怪不怪，没有回答，而是装傻。
    “你说谁？”
    黑袍蹙眉，没有追问：“算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郑云从黑袍后方不远处拐角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谄媚。
    “沈先生……可否玩的尽兴啊？”
    沈九歌眼底掠过厌恶：“别装模作样了，有点恶心。”
    郑云笑容僵在脸上，转而变得愤怒，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沈九歌，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云身上散发出暴戾的气息，跟他之前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瓶黑红色的玻璃瓶。
    瓶身摇晃，粘稠的液体在其中翻滚。
    像是凝固成胶状的血。
    “这是什么？”吕稷面色沉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拨开瓶盖，郑云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啪！”
    玻璃瓶摔碎，郑云用内八姿势站立，双手捂着头，眼白充血，看起来非常痛苦。
    “啊！！！”
    他凄厉地哀嚎着，浑身的血管膨胀得清晰可见，肌肉像充气一样鼓起，整个身体都憋得通红。
    西装被肿胀的肌肉撑得撕裂开，眼泪、鼻涕、口水控制不住地流到破裂的西装上。
    皮肤开始硬化变成棕色，四肢逐渐畸变出不少的结状物。
    面部也慢慢变得怪诞，像是人和虫子的脸杂糅而成的四不像，头型逐渐拉长，变得像黄瓜一样。
    郑云，异常化了。
    “沈九歌，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一定要杀了你！！！”
    他狂躁地咆哮道，全身仿佛都有气孔，喷出浓郁的黄绿色气体，朝着沈九歌暴射而来。
    虽然他现在体型巨大，但是速度一点没有减弱，如同一只陆地泰坦。
    每震一下地面，俱乐部建筑都在摇晃，感觉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感受到滔天的威势，沈九歌甩出两枚反光的万元筹码，身上灰色能量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郑云巨大的身躯撞上原地的那枚筹码，就像踩了一只蚂蚁一样冲成了齑粉，混入他身上的黄绿色气体中消失殆尽。
    而沈九歌出现在了另一枚万元筹码处，轻松躲开了这次攻击。
    利用镜面实现瞬间移动，这是他对镜中人能力的开拓。
    只是相比真正的瞬移，镜中人的瞬移需要媒介。
    沈九歌反手收起了作为出口的筹码，看着刚刚刹停的郑云面目凝重。
    只见郑云席卷过的地方如同蝗虫过境，枯黄一片，腌臜不堪，表面都附着上一层黄绿色，散发出恶心的臭味。
    “郑云……”沈九歌捂着鼻子眉头紧锁，“难道你喝的血来源的那个异常生物是和屎融合了吗？”
    “放尼玛的屁！”郑云大发雷霆，“那是椿象！”
    “不就是臭屁虫？”
    “臭尼玛的屁，是椿象！”
    郑云浑身又放出一团浓烈的毒雾后，借着冲力再次袭向沈九歌。
    后者这次没选择躲避，身上血气怒放，手上握着不知何时掏出来的短刀。
    这是异常生物器官制成的短刀，刀刃部分是一排的密布獠牙，刀身上能清楚看到血肉肌理，刀背和刀柄部分则是由白色的骨架制成。
    制成之后，这些器官都失去了活性，变得干燥坚硬。
    狼形轮廓的血气犹如垂暮狼王，威风不减。
    沈九歌轻缓蹲下，双腿仿若弹簧一样弹出，在地上留下两个脚印形状的陷坑。
    一团黄绿和一团血红对撞，其中的气态能量互相冲刷着对方的防护。
    时而臭气污染掉血气，时而血气燃烧掉臭气。
    仿佛达到了一种平衡。
    能量激起的狂乱气流毫无规律地肆虐大厅。
    黑袍、吕稷和江止若三人举起双手挡住气流涌动，互相僵持，不敢轻举妄动。
    江止若一直想去帮沈九歌，却发现自己没有抵抗臭气的能力。
    他转变了目标，盯上了没有动作、看似毫无防备的黑袍。
    无法帮忙的怨气和浓烈的杀意混合在一起，让黑袍感到森森寒意。
    它面上仍旧淡定，对当前这个局势并不担忧。
    因为如果是和吕稷单挑，或许会感到棘手。
    但有了江止若在旁，那就相当于只是和江止若一打一了。
    吕稷为了顾及队友，断然不可能出手。
    而因为异能的缘故，所有异常道具都会被异能无差别地损坏，吕稷一般随身也不会携带异常道具。
    所以同样没有肉搏的能力。
    吕稷就只能干看着，看着自己和这个女性人类打，直到有一方分出了胜负。
    “不能杀死那个女性人类，不然吕稷就没有顾忌了。”
    黑袍活动了下脖颈，“打到失去战斗能力，挟持为人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