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歌走过顾以晴的身侧，看都没看她一眼。
    “九歌……”
    顾以晴怯生生叫住了他。
    她明显发现了沈九歌的性格和气质都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按照自己预知的走向发展，沈九歌转过身看着对方，闭口不言。
    顾以晴尴尬地把双手背在身后，身体有些不自然地左右转动。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正常的沈九歌，只要正常地打个招呼就会有回应。
    “有事吗？”沈九歌冷冷道。
    “我……”
    顾以晴被这股寒气冻得有些发抖。
    “九歌！”走廊另一头传来了活力十足的声音。
    是司马斋。
    他摇晃着手上的零食，兴高采烈地和沈九歌打招呼。
    还没来得及给出零食，江止若挤开他，张开双臂就想拥抱沈九歌。
    按照预知的发展，接下来自己会强忍着杀意，把江止若推开。
    但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沈九歌被抱住了。
    江止若高兴地喊道：“太好了九哥，我们俩都没死！打林墨的时候我都以为我死定了！”
    沈九歌看着那个娇嫩白皙的脖颈，脑中不断闪过扭断脖子后，江止若的尸体会是怎样的画面。
    那一定很美吧？
    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沈九歌身上泛起淡淡的金蓝色能量。
    【江止若被司马斋拉开，告诉他活动不要太剧烈，两个人身上还有伤】
    【司马斋跟我勾肩搭背说要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我不耐烦地推开了司马斋，叫他离远一点】
    【江止若扶住了司马斋，担忧地看着我】
    【徐楼和张琛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
    预知停止。
    未来变了，没有按原来的路线发展，也没有通过另一种方式回到正轨。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预知的还不够久。
    说不定在某一条支线上，就会按照原本的轨迹回到主线上。
    这是一种命运悖论。
    未来是不可改变的，即使预知到了，做出了行动，也无法改变。
    但眼下，这显然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
    在沈九歌思考的过程中，司马斋拉开了江止若，苦口婆心地劝道：“别这么激动，你身上还有伤呢！”
    “再说了，人家九歌可是把领域里最难对付的敌人给干掉了，身上也伤的不轻！”
    “你这一抱，等下伤口裂开了，哭都哭不出来。”
    劝诫完江止若，司马斋眼珠子滴溜一转，把零食塞到徐楼手里，跑上来勾住了沈九歌的肩膀。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是吧！再喝点小酒……啧，美得很。”
    看到肩膀上耷拉着的手，沈九歌心中烦躁无比，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个聒噪的家伙宰掉。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九歌的回应，司马斋好奇地看向他的脸。
    “你没事吧？九歌？”
    在场的人都发现了沈九歌的不对劲。
    顾以晴悄悄走到张琛身边，讲述刚才的情况。
    高鹤不在后，张琛就是现在事务所的队长。
    但他估计也出不了任务，毕竟少了一只手臂，安安心心当个话事人也挺好。
    张琛眉头紧锁听完了顾以晴的话，声音沉着地问道：“沈九歌，你有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吗？或者说精神上的？”
    沈九歌越发不耐烦，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动手。
    血气燃烧，他身姿矫健地从窗口跳出，几个闪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沈九歌绝对出了什么问题。
    “有没有可能，九歌在跟小道士的战斗中，被他动了手脚？或者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徐楼分析道。
    张琛看向沈九歌离去的方向，掏出手机，拨打了周承元的电话。
    ……
    啪！
    红酒杯碎裂一地，散发着淳淳酒香的葡萄酒流淌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渗进地里。
    一处庄园的亭台中，身着米白休闲西装的年轻男子脸上挂着一丝愠怒。
    这套西装走线精致，材质高级，还在内衬缝制了一个特殊的logo。
    这是来自闫都市设计师名家定制的西装，光这一套就价值百万。
    而那杯被摔碎在地上的红酒，仅仅一口的量也是很多人一辈子喝不起的。
    管家谦卑地打理地上的碎片和红酒渍，不敢说一句话。
    他看得出来，二少爷正在气头上。
    叶似武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花园中，烦躁地来回踱步。
    “竟然真给他解决了，那可是领域啊，评级至少s的异常事件！”
    “之前以为a级就已经是侥幸，没想到这个沈九歌真有几分实力，连s级的异常事件都能处理？”
    “麻烦了，能处理s级异常事件，那不是和蒋队长实力相当？”
    “不能吧？那可是华夏当今的最强者啊，也是人类里唯一一个能开启领域的存在。”
    想得越多，叶似武越焦躁不安。
    此时，又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来到花园中，毕恭毕敬地给叶似武鞠了个躬。
    “二少爷！”
    “情况怎么样了？”
    “打听到了，这次处理荣城市领域的不只有沈九歌，荣城市队长周承元和武装支队队长魏琛都参与行动了！”
    脚步停了下来。
    “你……”叶似武指着西装男，“再说一遍？”
    西装男又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果然！哈哈哈！”
    叶似武得意洋洋地笑道，“有武装队长魏琛和周家大少在，那能处理s级异常事件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有人帮啊，我还以为他的个人实力真的这么离谱。”
    叶似武高兴了，转身回到亭台中又从管家手上接过一杯红酒。
    他抿了一口，心情大好：“好酒好酒！不愧是百大葡萄酒第25名！”
    西装男看到叶似武高兴的样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把接下来的消息讲完。
    叶似武敏锐地觉察到他的样子，面露不悦地又抿了一口：“还有什么，说吧。”
    西装男低着头说道：“周承元准备撤职回闫都，下一任荣城市黑队队长……由沈九歌接任。”
    噗！
    叶似武红酒喷在西装男身上，在空气中形成一大片酒雾。
    他都没来得及擦嘴上的红酒：“你说什么！？”
    西装男又复述了一遍。
    叶似武刚想摔碎杯子，又强行忍住，把它放回原位。
    老管家松了一口气。
    “这下麻烦了。”
    “如果让那小子有了编制，只怕对黑队队长出手，就不太容易了。”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不能影响了叶家的名声……”
    猛地，他抬起头，眼中精光闪动。
    “就用那个吧。”
    “在他上任前……”
    “神不知……”
    “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