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长！周队长！你还好吗？”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
    “他眼皮动了！他醒了！”
    “……”
    嘈杂的环境声充斥着沈九歌的耳道。
    睫毛轻颤，眼皮无比沉重，难以睁开。
    感受到自己的双臂被人抓住，沈九歌猛地惊醒，睁开双眼。
    他看到一片猩红。
    “先生？你还好吗？呀！他眼睛出血……”
    砰！
    沈九歌骤然起地，掐着护士的脖子砸在墙上。
    周围人群发出尖叫，没人敢上前拦住他。
    沈九歌紧咬嘴唇，嘴皮子都破了，鲜血混着口水从两角流个不停。
    他看着眼前的护士，浑身满是嗜血的煞气。
    好香！
    想吃！
    好香！
    想吃！
    好香……
    “哈！”
    沈九歌张开大口，看着护士的脖颈，准备咬下去。
    “拦住他！”
    两名康神病院的医生一左一右架住沈九歌的手臂，拼了命地往回拖。
    可两个普通人的力量怎么比得过异能者？
    只是随手一扯，两个医生就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身上数处骨折，爬不起来。
    没了束缚，沈九歌一口咬在护士的脖子上，准备撕下一块肉饱饱口福。
    砰！
    一个重拳招呼在他的脸上，把他打飞出去。
    是周承元。
    护士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脖颈上留下一个牙印，往外渗血。
    “沈九歌！你疯了！”周承元感觉到浑身的能量回来了，立刻开始调动流转。
    他知道沈九歌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差。
    闻所未闻！从来没听说哪个异能者崩溃了之后想吃人的！
    沈九歌却跟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晃了晃头，浑身血气炸响。
    砰！
    宛若炮弹一样射出，在原地留下一个音爆。
    周承元根本没反应过来，像被一辆列车正面撞上，整个人飞出去，砸穿了数道墙壁，飞出了医院。
    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痛，周承元踉跄地爬起，握着钢笔的手微微颤抖。
    他虽然早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抗异常生物的能力远不及沈九歌。
    但他没想到，自己pvp竟然都能被沈九歌秒掉。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周承元踏地冲回医院，眼看着沈九歌要吃宁宁，他再也不保留，全身能量倾泻而出。
    记忆查询！
    必须要找到沈九歌的问题在哪！
    只有周承元能看到的视线中，无数猩红的文字从沈九歌的大脑里跑出来。
    他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具象化的记忆竟然是红色的文字。
    好香！
    想吃！
    杀光它们！
    好饿！
    ……
    整个视线被这种嗜血的想法遮挡住，竟然看不到一点其他记忆。
    身上能量流转加快，周承元催动到极致。
    他可以通过调整记忆播放速度来查看更久之前的记忆。
    但是。
    无论播放多快，拉的多久，都只能看到这些东西。
    异能不可能出问题。
    唯一可以解释这些的原因，就是沈九歌的记忆在短时间内被这些东西填充了，导致之前正常的记忆全都被压到了深处。
    但如果……不是短时间呢？
    不……不可能，如果沈九歌记忆里早就都是这些东西，那他根本保留不了理智。
    周承元慌了，束手无策。
    异能光芒盛放，他动用了删除记忆。
    像是无形的橡皮擦擦过，猩红的文字不断被抹除。
    很快，新的想法疯狂填充，再次补上了这些空缺。
    “开什么玩笑！”周承元大惊失色。
    异能催动，这回他选择使用改变记忆！
    红色的记忆被抹去的同时，白色的文字跟在后面形成。
    “我很清醒……”
    瞬间，白色的文字稳不住形态扭曲成了红色的“好饿！”
    没有一个能力有效，用医生的话来说，沈九歌已经没救了。
    “不！不可以！”
    “好不容易从那种鬼地方跑出来！你怎么能变成这副样子！”
    “虽然不知道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沈九歌你要给我坚持住自己啊！”
    “该死！都是那个叛变！都是它搞的鬼！”
    “沈九歌你给我坚持住！等你清醒过来，我们一起宰了那个异常生物！”
    周承元的能量飞速流逝，即使如此，他所做的一切尝试都是徒劳。
    渐渐地，他写不出更多的记忆了。
    看着虚无中密密麻麻的嗜血，周承元瘫坐在地，手上的钢笔在颤抖。
    没办法了。
    真的救不了沈九歌。
    脱离了控制，沈九歌回过神来，看向宁宁的眼神重现渴望。
    踏！踏！踏！
    几声皮鞋脚步如同掩盖了其他所有的声音，清脆地在大厅中响起。
    周承元愣愣地看向那个皱着眉头走来的身影。
    “赵医生？”
    忽然，他猛地反应过来，“赵医生！别过来！危险！”
    沈九歌听到呼喊，转头看向那个靠近他的男医生。
    那个样貌……他好像有点印象。
    但是他现在太饿了，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先吃一顿！
    先让我吃点肉！
    头转了回去，再次张开大口，对准了宁宁的脖子。
    “束！”
    瓷砖地面上凭空生成一大堆泥土，将沈九歌的身体钳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宁宁连滚带爬地往周承元的方向逃跑。
    周承元也一时间怔住了。
    异能者？
    赵医生是异能者？
    “吼！”
    沈九歌自然知道打断他的人是谁，恶狠狠地对着赵医生咆哮。
    咔哒咔哒！
    泥土开始开裂，掉渣，马上就束缚不住沈九歌了。
    轰！
    越来越多的泥土拔地而起，直接把沈九歌做成了个泥塑，只剩一个头还在外面。
    沈九歌身上血气燃烧，把泥土不断逼退。
    赵医生提了下眼镜，身上棕黄色的能量上，覆盖了一层幽绿。
    泥土再次加厚加固，竟然把沈九歌的血气压制下去。
    周承元惊呆了。
    竟然有人能压制住沈九歌的血气？！
    不……好像不是？
    泥土中的幽绿……好像在安抚那些血气？
    沈九歌的身上好像有什么在不断被幽绿抽离，像是在拔杂草一样不断往外抽离。
    不知不觉中，沈九歌挣扎的动静小了下来，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他看向面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陆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