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三支利箭带着撕裂罡风的破空声精准命中了一名黑衣实验体的同一个部位。
    恐怖的异常效果生效了。
    黑衣人异常化的身躯当场溃散，宛若一瓶装着黄沙的玻璃罐被砸碎。
    薛杰阴沉着脸手拉满弓，瞄准了下一名敌人。
    在来之前，他从队长那得知了这是个潜行任务。
    所以行进到一定距离后，他就放弃了交通工具，也没有使用异能，而是靠着肉身跑步前进。
    谁知道还没到目的地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
    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薛杰这才动用异能加快赶路速度。
    没想到，仿佛有磁铁一般，之前什么敌人都没看到，才刚催动能量，就有一群黑衣实验体出来阻拦自己。
    迫于无奈，只能先出手解决他们。
    畸形怪状的各种异常化前赴后继地冲上来。
    薛杰双手接住一名异常化黑衣人嘴巴上的畸形订书机，将其扭曲改变成封闭的弧形铁嘴套，让对方没法张开大嘴。
    一拳打在心脏处，将心脏的造型挤压破裂。
    订书机人当场毙命灰化。
    手再次拉弓，命中了另一名头部变成手电筒的黑衣人右肩。
    手电筒人怔了一下，发现肩膀没什么感觉，张牙舞爪地又冲上来。
    面部照射的强光刺激得薛杰睁不开眼。
    他右手翻转，长弓在手腕处灵活地旋转，弹开了手电筒人的手电头部。
    再次拉弓，又是一箭射在同一个位置。
    手电筒人被不痛不痒的攻击接连命中两次，以为自己被戏弄了，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薛杰灵活躲闪，翻转上身，用弓弦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畸形的脖颈被牢牢套住，无法呼吸。
    在脖子被勒处变得青紫的时候，另一名实验体立刻出来解围。
    它的双肩和头顶刺出一根尖刺，如同一把餐叉一样。
    薛杰一脚踏在叉尖，异能的作用使脚踏处从尖锐变得圆润。
    弓弦锋利如刀破开了黑衣人的喉咙，唔会的鲜血喷射了出来。
    薛杰手拉满弓。
    嗖！
    第三箭再次命中同一个位置。
    手电筒人落得订书机人一样的结局，宛如尘埃般消散。
    薛杰看向爆炸的方向心急如焚。
    周承元，你可要坚持住啊！
    ……
    曹国安的左掌渗出黑光，漆黑如墨的光团周围散发淡淡的黑色光晕。
    一掌拍在墨水沾染处，血肉再次干枯腐朽。
    周承元的异能被打断，能量消耗严重的他仰着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曹国安右手揪住周承元的衣领，怒不可遏。
    周承元嗤笑一声：“让你忘记了一些不该记得的东西。”
    曹国安把带着黑色光团的左掌伸到面前握了握，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遗忘，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忘记了的东西，就仿佛在生命里从来没出现过异样，所以自然。
    就像现在的曹国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在一分钟前，还懂得将异能附着到身体，变成黑白人的形态。
    想不明白，曹国安阴沉着脸，看向周承元的眼神中杀意森然。
    裹着黑光的手掌似一柄锋利的手刀，直接靠着腐朽的特性斩断了周承元的左臂。
    后者却仿佛没有知觉，一声不吭。
    比起刚才血肉炸裂的疼痛，曹国安的这种行为反而是让他解脱了。
    右手揪住虚弱的周承元的衣领，左手黑光凝团，曹国安一拳打在对方的鼻尖。
    断臂的周承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连平衡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瘫倒在地上，虚弱地爬起。
    鼻头处因为黑光的腐蚀，已经血肉模糊，能看到鼻腔和口腔的交界处。
    周承元弓着腰看向曹国安的身后。
    工厂里，科研人员和黑衣人都已经撤离得差不多了。
    强烈的不甘挤压在周承元的心脏。
    他恨。
    恨自己的弱小。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沈九歌，一定不会打不过这个曹国安。
    “哈……哈……”
    意识开始迷离，周承元完全靠着身体素质硬挺着。
    即使能量还有一点点，但是这残破的身躯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
    视野中，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到曹国安身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周承元眼神涣散，大脑逐渐昏沉。
    如果自己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在一开始的时候会等沈九歌派来的支援吗？
    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负面的词汇似心魔一般不断涌来，冲刷着周承元最后的心理防线。
    黑衣人和曹国安交流完就急匆匆地撤离了，只留下曹国安带着一脸阴翳朝周承元走来。
    “周承元，你的支援来了。”
    “可惜，不是沈九歌。”
    “是你看不起我，还是他看不起我？救你都不需要他亲自来是么？”
    周承元一脸怒容地瞪着曹国安，喉咙火辣如刀割。
    “tui！”
    一口血痰吐在曹国安身上。
    浓烈的杀气席卷周承元全身。
    ……
    “好了，这下你还要带它回去吗？”
    沈九歌指着地上那一滩残骸，对着慕翰柏挑眉道。
    慕翰柏嘴角抽搐：“不了，自愿移植畸死体不配做我的同伴。”
    “呵，我还以为你要带回去把它供起来呢。”
    慕翰柏自知理亏，没有反驳，身体转向被他撞碎的窗台。
    “见到你，也不算亏，希望你尽快考虑好，作为同类，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沈九歌没有回答，偏头撇撇嘴，示意他可以走了。
    慕翰柏深深看了沈九歌一眼，跃出了窗口。
    房间里寂静了一会儿。
    孟湘灵这才谨慎地问道：“队长，那人是谁？为什么说你们是同类？”
    沈九歌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孟湘灵，看得后者浑身发毛。
    恍惚间，她似乎觉得这是异常生物才该有的眼神。
    沈九歌毫不避讳地盯着孟湘灵的胸口：“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你！”孟湘灵骂娘的话语如鲠在喉，只能强行憋了回去，“不理你了！我去叫人收拾残局！”
    孟湘灵气冲冲地哼了一声，走到一边联系总队。
    蓦地，沈九歌裤兜中响起了手机铃声。
    他拿出老人机，来电者是薛杰。
    沈九歌在来电显示上方的信息栏里，看到周承元在十几分钟前给他发了个短信。
    短信内容……待会儿再看吧。
    沈九歌按下了接通键，把手机拿到耳边。
    许久，他沉默地放下了手机。
    那部坚硬的山寨机在他手中攥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