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距七十步时,两千多架绞线弩机发射,强力犀利的破甲箭泛着凌厉寒光高速扎进盾牌,钉穿后面的手臂,
“啊!” 包衣奴才痛得死去活来,手臂上带着盾牌痛得直跳,一部分刺中四肢与头部。
“上!继续上!”
混在包衣队伍中的镶红旗大爷连声催促,奴才虽然害怕,却只能硬着头皮再上,否则立马被大爷们砍死,往前还能多活一会。
“既然不知死活,就成全他们!步弓手上火药箭炸他!”赵大山大喝一声。
弓弩手抽出去了箭头的火爆箭,搭上弓弩。
“呜………!”几千支冒烟长箭抛射而出,飞上高空。
“不好!火爆箭又来了!举盾!”
所有清兵一齐举盾过顶罩住自己,第一排数十名包衣便露出身躯。
弩手正等此刻,迅速扣动机括,几百枝长箭眨眼飞到,结结实实扎进这批奴才单薄的躯体。
“啊呀!………”
前排包衣毎人中了几枝利箭,纷纷摔倒连声哀叫。第二波弩箭又准时赶到,头上火爆箭混在飘飘扬扬雪花中也正在此时落下。
轰轰轰…………!无数爆炸在清军群中炸响,大多数落在盾牌上,由于去了箭头,在盾牌上一撞,翻滚着落到地上,纸筒内的小石子激射而出,硝烟弥漫呛人心肺,转眼又被北风吹散。
惨叫声轰然冲天,清军禁不住扔了盾牌,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脸,手上腿上的伤已经顾不上。
恰在此刻,天上密密麻麻如蝗灾般的铁箭雨再次落下,一千多名清军被钉在地下,未死之人在地上蠕动嚎叫!
“啊!明军火箭厉害!箭雨势大不可抵挡啊!”
能站立的奴才还剩下一千多人大叫大喊,向后退走。
后面督战的真鞑子也毫无办法,知道再上肯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漫天箭雨本是八旗军对付明军的利器,谁知对面明军玩起来花样更多,箭支愈加犀利,穿透力更强。
两次进攻己方死伤四千多人,反观对手好像毫发无伤,死伤的四千包衣真正成了炮灰,只是消耗了对手一些箭支火药。
而且明军只动用了弓弩手,前面三排身材不高,身着重甲,手执锋利长矛的军士蹲在地上,凛然不可轻易招惹,恰似一群等待时机,一跃而起的猛兽。
正无计可施之时,大营北面阵阵骚动给了他们下台机会,便暂时按兵不动与明军对峙,静观变化。
卢象升秦佐明赵大山也不着急,按照原定计划,等待北面西路大军杀过来,然后两下齐头并进,将敌军赶出军营,抢下营中所有物资。
切不可贪一时之功,冒失猛攻,最终形成敌我错乱混战,弓弩箭阵便会失去威力。
………
两个牛录额真带上本部六百人,全身披挂厚甲,腰挂飞斧飞锤,手执长刀狼牙棒强弓长箭杀气腾腾步行向北面疾奔。
马营在四面空旷处,此时已来不及取马,但是没关系,建州大爷本就是步战专家,战马大多时候都是用来转场与追击用,步战杀敌更爽更血腥。
西路明军越过北土墙,先由白杆兵清理了北马营与关押明国百姓的牢营,
看守两营的奴才早已逃之夭夭,白杆兵匆匆一搜索,继续往前。
接着西路明军对后营包衣奴才住宿的帐篷用箭雨覆盖,再延伸射击,将所有人赶出帐篷。
六百镶红旗正兵出了中营,迎面撞上后营正哭爹喊娘溃败下来的奴才辅兵。
“回去!全部回去!”
口中喝骂,手上刀斧也不闲着,雪花飞舞中刀光斧影闪动立杀数十上百人。
后有箭雨追杀,前有凶神恶煞般的主子拦截,
后营包衣此刻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虽然还有两千多人,却两边不敢迎战,如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只是无助地哀嚎,求建州老爷放自己过去。
混乱中,一个建州大爷忽然手捂喉咙一头栽倒,接着又有几个大爷同样倒下。
近旁真虏见了大惊,厉声吼叫:“奴才造反啦!竟敢杀我镶红旗勇士!”
牛录额真扎喀与颜洛海闻听大怒,“什么?奴才竟敢动手杀主子?反了天了!”
火冒三丈连声咆哮:“先杀三百人,剁成碎片!”
旁边亲卫高声呼喊:“将军说了,先杀三百奴才,以儆效尤!”
瞬那间!后营包衣奴才遭遇灭顶之灾,少数有皮甲,大多仅穿一身棉袍,怎能抵挡如狼似虎,能征惯战真鞑子手中锐利刀枪大斧。
混战中,不时有镶红旗战兵倒下,旁边同伴见了,越发愤怒,口中喝骂,双眼喷火手中刀斧猛挥,誓要将眼前这伙低贱的奴才斩个粉碎,早已忘了只杀三百人的命令。
包衣哭爹喊娘声立即变成了凄厉嚎叫求饶声!忽忽一小会,前排一千多奴才已变成一大片血淋淋烂肉,雪地变成血地,各种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遍地。
与此同时,民团弓弩手发射的箭雨也将后排一千多名奴才射倒在地。
前面真奴大肆屠杀奴才,把后面明军也看得呆了,紧急时刻,清军居然还在自相残杀,留下满地污秽腥臭。
秦祚明与两千多白杆兵在前头,看得真切,禁不住一阵恶心,拼命忍住肠胃不适,一时竟忘了进攻。
“哼!这帮奴才!真有两下子!竟能反杀我几十勇士!现在你们倒是起来造反啊!”
望着地上又多了几十名手下勇士的尸体,两名牛录额真恨恨骂道,手执长刀对着满地碎肉又是一阵乱剁。
骂完了地上烂肉,还不解恨的两名牛录额真扎喀与颜骆海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前面百步远的明军,
一眼便见远处明军同样铁盔铁甲,人手一根白杆钩枪。
原来是他们来了!倒是不可小觑!当年浑河岸边一战,白杆兵杀得八旗勇士心惊肉跳,至今仍在流传。
“对手实力不弱,不是平常所遇上的明军,打起精神!攻击阵形!举好盾牌!一定要将那些白杆尼堪剁成碎片!杀!”颜骆海厉声怒吼!
“杀!杀!杀!………”
“梆!梆!梆!………”
剩下五百多名真奴齐声吼叫杀意滔天,手中刀斧敲打着盾牌增加气势,同时开始整理阵形。
刀斧手与长枪手间隔列阵,长短兵器互相辅助,步弓手在后排全身挂满飞斧飞锤,手握大弓,身挎箭壶,只等对手进入射程,施展连珠手法,边前进边射,一口气射光身上箭支,然后扔了弓箭,再用身上投掷武器攻击。
“格老子!终于遇上真鞑子啦!”
秦祚明红着眼珠,高声吼叫:“儿郎们!前面就是杀害我等父兄的丑奴,今日定要报浑河之仇!杀呀!”
“杀呀!”
“嗄丑奴卵子啊!”
…………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白杆兵瞪着血眼,口中骂着脏话,端着长矛往前直冲。
与此同时,对面镶红旗也开始跨越地下包衣奴才尸体朝前进军。
后面民团弓弩队急得直跳,啊呀呀!这帮川娃子!太冲动了,这与训练战术不符啊!混战一起,咱们的箭阵便毫无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