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卡莫斯才不会赌,但他需要对面人的命。
“那便废话少说,开始吧。”卡莫斯习惯性的使唤他人,招手吩咐一侧的侍从洗牌。
侍从侧头看了一眼城主,得了应允直走,颔首低眉梳理桌面上的纸牌。
酒侍重新添酒,供双方畅饮,从桌面上收拢两个枪支,去幕后准备赌注所用的道具。
眼看着下属跟随那酒侍而去,卡莫斯有恃无恐。
等待着上一局未完的残局收拢之际,卡莫斯的视线,不免顺着灯光飘忽到对方身侧的游慕脸上。
若论相貌,游中尉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也难怪当时霍岐要藏着掖着,生怕对方被人瞧见。哪怕是在这般肮脏的场合,灯光一闪,这人依旧最是夺目。
可惜霍岐的好意与保护,在对方眼中却成了抑制他晋升的阻碍。说来他还要多谢霍岐对游中尉的悉心照料,否则这墙角,他也无法撬动的这般顺利。
只是空有一副好样貌,没有好的家世和支撑,注定了游慕要成为他用来跟手下败将较量的玩具,他无法满足对方往上升的野心。
叛主之人,他信不过。
不过,若是对方早些想通利用自己的相貌和身体往上升一升,也未必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尉,少将的权限不少,他还是很乐意满足的。
人啊,总是太过虚伪,既要又要。如今跌入泥泞,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怎么,客人对我的人……感兴趣?”
卡莫斯注视的时间太久,久到众人都看清了他视线的指向。
怀中人被觊觎,城主面露不悦,将人往身上带了带,避开卡莫斯的目光。
“…只是有些眼熟而已,阁下可否知晓,你身侧的这位,是谁?”
环境内的光线色彩不断变换,卡莫斯看不出游慕瞳孔的不同,只是觉得对方这般落在男人怀中被亵玩,却过分平静。
“沦落到荼蘼城的囚犯,向来不问出处。”
侍从来到一侧,将两把手枪放置在侧,开始分牌。
“他呀,是曾经霍上校身边的人,当日卡莫斯少将与之霍岐竞选,真是险胜。说来,如今霍上校生死不明,倒真是可惜……”提及过往胜果,卡莫斯不免有些炫耀的意味。
当日他带着游慕去截杀霍岐的飞艇,那人不复当初的盛气凌人,像个落水狗,还妄图反叛者回心转意,真是好笑。
霍岐也有为情所困那一天,为此,卡莫斯每每想起,都不由得发笑。
后续霍州长那老东西对外宣称霍岐失踪,可他知道,霍岐被救走了。心心念念的游中尉亲手开的枪,霍岐当日受了那么重的伤,怕是到现在还在某处被严密看管的疗养院内接受治疗呢!
任曾经的霍岐再怎么优秀,不还是输给了他?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当日13州盛极一时,如今可还有当日境况?
“是吗?荼蘼城信息滞塞,这些我们自然不知,不过……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他都是我的人。”
城主将纸盘抽出,放入游慕指间,要对方帮自己拿好。借着扇形纸牌的遮掩,他捏起对方下巴往自己这边带。
亲昵调情,旁若无人。
周围又一次揭起喧哗,艳色的画面总是能刺激感官,起哄声不断,但没人敢拿城主怀中的美人说事。
鼻尖相触,霍岐靠的太近,那睫毛刺在眼下有些瘙痒。
对方压在他大腿上的手随着对面人的言语不断收紧,音色不显,但应该是生气的。
但凡提及卡莫斯,这人必定要气成河豚。
游慕轻易在嘈杂的场合中捕捉的对方的情绪起伏,稍加思索,他主动靠过去。
主动投怀,霍岐照单全收,带着某种张扬的情绪,即便明知对面的卡莫斯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他依然动作肆意,将这份亲昵在对方面前持续许久。
余光瞥向对面的卡莫斯,霍岐心底讥笑。
说是乔装打扮,但卡莫斯莫约是在自己的州区张扬惯了,来了荼蘼城,还是这般作态。除了那种假脸,这伪装的意义何在?
少将当久了,权力用惯了,便觉得荼蘼城是这般好拿捏的?若真是如此,荼蘼城又怎会夹在联邦与帝国之间多年不变?
“游戏开始了,客人,请吧。”
抬手示意卡莫斯先请,霍岐观察对方的神色,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卡莫斯,应当未曾察觉游慕被迫成为帝国奸细这一身份,否则,对方不会见到游慕还活着后,这般悠然的忆起曾经满腹炫耀。
既然这身份再无他人知晓,那便好办了。
讶异于对面游慕的主动,但卡莫斯不在乎,他当下的目标,是收拢荼蘼城的归属。将雷德踹下城主座位之后,再回过头想一想如何收容对方的情人,也不是不行。
从手中抽出两张纸牌,反叩在桌面上,卡莫斯压着牌赌运气:
“我赌大。”
“宝贝儿,帮我抽两张?”方桌对面,城主捏着游慕的手,示意对方从中抽出。
夹起纸牌,他丢在桌面,吐出一个字。
“小。”
侍从揭牌,卡莫斯的双k牌面大于雷德的a与j,结论正确,相安无事。
第二局,卡莫斯压下三张牌,赌小。对面跟了三张,也赌小。相同的判断势必会造就一人不对应的结果,众人逐渐安静,观察着侍从揭晓大人。
“客人三张a,牌面最小。”
压力挪到霍岐这边,他转动着左边的手枪,正对自己太阳穴,在众人都还未做足心理准备之际,扣动扳机。
空枪,这一发没有子弹。
“真幸运。”霍岐冲着卡莫斯一笑,转头亲了一口游慕的侧脸。
众人随着对方的动作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牌局继续。
对于对面人的空枪,卡莫斯不置可否,从耳麦中传来下属的报信,他知道两把手枪内,其实只有一发子弹。
对方那边,应当是没有子弹的枪。
这种场所卡莫斯很清楚,作弊的方式层出不穷。他需要利用好自己手边这把枪中的唯一一发子弹。
卡莫斯率先交出了最稳妥的底牌,后续的出牌,需要谨慎些。
他出了两个q,依旧赌大,可惜这一局,对面出的是k与j,平局没人赌对,双方各自都是空枪。
连续几局的对押下来,双方竟都‘幸运’的躲过了子弹。弹夹内的那一发,迟迟未曾出现,但众人估算着弹夹的孔位,觉得也快了,似乎就在这一回合。
手头上的牌没了,卡莫斯捏着456三张牌比小,他赌对方没有更小的,却输给了对方的345。
“他要输了,手里只剩下一张牌了吧?”
“这次我们能听个响吗?”
“应该会像红玫瑰一般炸开吧!”
卡莫斯看着桌面上被揭开的牌面,哼笑一声,想到了这种牌局上的惯用伎俩。
他拿起手边的枪,缓缓挪向自己,在众人预料到他会血溅当场,纷纷往后撤开之际,猛然往回拉,冲着对面雷德的眉心扣动扳机。
--------------
卡莫斯以为霍岐是被霍州长藏了起来,其实只是霍州长放出的烟雾弹。霍岐受伤,想要火上浇油的人不少,用失踪作为借口只是第一层迷惑项,主要是让联邦的其他人相信霍岐被他藏起来养伤了,以此来吸引外界人的关注和枪口。实则霍岐早就离开联邦来到了荼蘼城。
慕开枪是有把握的,并没有伤到要害,霍岐的伤愈合的也快。不过他为此emo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