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很多妇人都是吃瓜小能手。
这嫁出去的女儿,还在月子里就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一看就是有事发生。
更何况孙大娘还让儿媳去刚生完孩子不久的人家借了一碗奶水这件事可被不少人给瞧见了。
据说是郑小妹奶水不够,孩子吃不饱,一饿就哭,这才找村里还在奶孩子的嫂子借。
郑小妹回村的时候有人碰见了,身子单薄,脸色苍白,看着病歪歪的,这副模样哪像是奶水充足的?
她夫家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把郑小妹赶回来的吧?
程川和段小鱼都不是八卦的人,因此并没有过问太多。
夏日炎热。
从郑家走回去,两人牵着的那只手因为出了汗,变得黏糊糊的。
中途段小鱼就想把手抽回来,但程川没让。
段小鱼挣扎得厉害,程川只能松开她。
但下一秒,手心里却塞进了个拳头,小小的,骨节分明。
段小鱼声音乖软又清脆:“这样,就不会湿哒哒了。”
“嗯。”程川冷硬的面庞似乎柔和了些。
路上遇到其他村民,原本因为程川之前揍朱老四的那股狠劲而对他再次生出怯意的人见着这对黏糊的小夫妻,大着胆子打了声招呼。
程川虽没说话,但却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这人颇感受宠若惊,怔愣了好半晌。
直到身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真是胆子大,就不怕一不小心得罪了程川,被他揍得连村子都不敢回?”
这说的当然就是朱老四了。
程川那日揍完他以后,他家亲戚们就拖着他去镇上医院了。
当然不是为了给朱老四检查治疗的,而是为了验伤,好拿着伤情报告去找程川要赔偿。
然而,朱老四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实则根本没什么大碍,连院都不用住。
但朱老四却不敢回村子里待了,就怕哪日撞上程川这个煞星,命根子不保。
这人也听闻了朱老四的事,却不以为意道:“我只是跟他打个招呼,哪里就会得罪他?”
朱老四在他们村里也算是颗毒瘤,偷鸡摸狗,横行霸道的事没少做,还总爱吃小姑娘豆腐,村里的很多人早就想教训他了。
但这老王八在镇上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还都不是什么善茬,为了不招惹麻烦,众人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可以说大家对朱老四实在是积怨已久,程川出手教训他的这次,虽然是令人心有余悸了些,但也着实大快人心。
晾晒了一个下午的床单和床垫已经干了。
程川将床铺好,洗漱完的段小鱼脱掉鞋便爬上去躺好。
在院子里冲了个凉,程川吹干头发才走进屋。
段小鱼还没睡着,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天花板。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过来。
程川上身套了件白背心,下半身则穿了条及膝的宽松短裤,脚踩又旧又丑的拖鞋。
将蚊香点上,正要去关灯时,床上的段小鱼忽然翻身坐起来,低着头看自己的肚子。
程川关灯的动作一顿:“肚子不舒服?”
段小鱼摇摇头,抬眸看过来,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懵懂的表情:“他们说,睡觉会有宝宝,那我的肚子里是有宝宝了吗?”
啪嗒——
程川失手将灯关了。
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久久没有动作。
“程川?”段小鱼疑惑地叫他。
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迈步走到床边,静静地站了片刻。
段小鱼无法看清男人此时是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侵略性极强的凶兽给盯上了。
她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但又清晰地知道并没有什么猛兽,站在她面前的是程川。
试探地伸出手,想要去拉男人的衣角,却被程川握在掌心。
而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这样睡觉,是不会有宝宝的。”
段小鱼不解,好奇地发问:“那要怎么睡呀?”
程川一只腿跪在床上,俯身时,带着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他说:“我教你。”
段小鱼特别乖地回答:“好哦。”
程川掐着女孩的腋下,稍微往上一提,一转,段小鱼就坐在了他腿上。
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孩茫然却全然信任的小脸,程川开口:“要先亲亲。”
段小鱼眼睛略微亮了亮。
是晚安吻吗?
这个她会。
段小鱼闭上眼睛,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又乖又软:“我准备好啦。”
如她所想,额头确实落下了个温热的吻。
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始。
男人的呼吸并未离开。
带着珍视的吻从她的额头缓缓往下,眼皮,鼻尖,无一幸免,最后落到了那张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上。
段小鱼睁开眼睛,略显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程川怎么又亲错了?
她想提醒对方,但甫一启唇,便被程川当做是应允的信号,呼吸立马就被掠夺了。
相比上次的横冲直撞,这一回,程川放慢了动作,不再一味搜刮自己想要的甜腻,更像是挑逗,勾引。
段小鱼很快就被亲得晕乎乎,酥麻的刺激感从脊背蹿起,然后汇入身体各处。
不知不觉中,段小鱼的手主动地搂上了男人的脖子,像是找到了能让自己攀附的支柱。
分开时,女孩似是不舍地往前追了追,杏眸里被沉溺充斥。
程川没忍住又低头在那张水润润的唇瓣轻啄了一下,然后是下颚,脖颈,就连凹陷漂亮的锁骨也没放过。
段小鱼穿的是一条粉色草莓的睡裙,肩带系成了蝴蝶结,很轻易就能解开。
程川的手掌按在女孩纤细的腰肢上,修长带着茧子的手指微微陷入腰窝处。
段小鱼无意识地往下滑,程川手指收紧,没用多少力就将人挪回了原处。
在左侧光滑白皙的肩膀细细密密地吻了吻,程川微微启齿,叼住了蝴蝶结的一端,略往上拽了拽,绑带立即就松散开来。
事情进展到这里,按理说,接下去发生的事该是水到渠成的。
然而,段小鱼却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按住即将往下掉的睡裙,圆翘的臀部一蹭一蹭地往后挪,眼眶泛着水光,脸上的表情惊恐中又带着些许委屈。
程川:“……”
女孩面对他的时候,基本没流露出这种神色。
程川托着女孩柔软的臀瓣,将她禁锢在自己腿上,哑着嗓音问:“怎么了?”
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段小鱼眼神控诉,带着哭腔地开口:“你,你脱我衣服。”
程川沉默。
段小鱼抽噎着,鼻头红红的:“哥哥……哥哥说,脱小鱼衣服的,都是坏人。”
被打为坏人的程川:“……”
大舅哥给他老婆灌输的安全知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挺有用的。
但在这个时候,真的显得很棘手。
程川艰涩地开口:“我是坏人?”
段小鱼皱皱小脸,神情有些纠结。
黑暗中,程川的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不是的。”段小鱼摇了摇头,声音细软,“你是程川。”
是程川的话,就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