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副部长的大石时不时唉声叹气,连一直以来总是格外活泼不爱操心的菊丸都皱着一张脸。
只有怀中抱着球拍,手里拿着饭团神情懵懂的越前是唯一的意外。
“小不点,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连输两场让桃城这会儿格外暴躁,这意味着越前必须要在第五场比赛开始前恢复记忆和球技,不然今年的青学无论如何也无法拿到冠军了。
“啊?那个黄色的小球吗?挺有趣的。”
失忆的越前完全理解不了桃城武的焦躁,回答完他的问题后就开开心心吃起了饭团。
烧得正旺的炭火被冰水浇灭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失望又愤怒的桃城武大步向前抓住越前的肩膀用力摇晃了起来,“你赶紧想起来啊小不点,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啊!”
“桃城,你做什么,快停下!”
大石和菊丸见他如此激动,连忙放下心中忧愁跑过来把两人分开。
好不容易救下越前的菊丸松了口气,正要拿出前辈的气势训斥桃城几句却陡然愣在了原地。
那个永远乐观开朗,对什么绝境都抱着希望的桃城,此时眼眶通红,神情脆弱而茫然。
这是菊丸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桃城,宽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就算接下来的比赛不二赢了,他和大石也赢了,也是需要越前上场才行啊……
“可是说不定越前根本上不了场就输了吧。”,堀尾边吃饭团边自以为是的分析道,“王者立海大那么强,我们怎……”
“闭嘴。”
“怎么可能打得过立海……”
“我叫你闭嘴!”
海棠狠戾低哑的声音在休息区炸开,一直喋喋不休的堀尾被吓得饭团都掉在了地上,却哆哆嗦嗦不敢去捡,他一直很害怕海棠,觉得他太过阴沉。
身边突然的静谧让桃城冷静了不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故作爽朗地笑道,“抱歉抱歉不小点,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菊丸见他恢复到平日里的状态也放下心来,大大咧咧地安慰道,“放心啦阿桃,下午比赛还有几个小时呢,说不定小不点看着看着就回忆起来了呢。”
“对吧大石!”
被菊丸一个肘击的大石回过神来干巴巴回道,“对。”
而此时在另一个预约制餐厅包厢内,斋藤教练正带着毛利和越智月光在同人社交。
如果幸村他们在的话,一定能发现,此时这间包厢里坐着的,除了他们最为眼熟的吉泽勉校长,还有今天负责这场决赛的所有裁判与职网那边的指导教练们。
斋藤教练捏着茶杯冲桌上的人一一点头,而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极为敷衍地说道,“今天还真是给各位添麻烦了。”
此次全国大赛东京承办方负责人之一的坂本田连忙欠身摆手,姿态谦恭地回道,“哪有,为斋藤教练挑选苗子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大家都是为了日本职网的未来嘛。”
在日本,虽然网球之风一直盛行,但实际上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能够在国际职网上说得上话的选手了。
一直被称为网球荒漠的日本,太需要有年轻一辈站起来打开通往国际职网的大门,替他们在国际上获得目光与话语权了。
所以哪怕斋藤教练的请求不是完全合乎流程,他们也愿意行个方便。
毕竟国际上的荣誉和一场国内青少年比赛的区别,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坐在斋藤教练身旁的毛利看着这群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时不时还聊着一些云里雾里的话简直昏昏欲睡。
他偷偷拽了下越智月光的衣摆,等他俯身后悄悄在他耳畔低声道,“月光桑,我们先去网球馆找文太他们玩吧,今天还没有和他们讲话呢!”
对这种饭桌文化兴趣并不大的越智月光点了点头,和斋藤对视一眼就带着人直接起身离开。
“毛利这小子已经是一军选手了吗?还真是不得了啊。”
“嗯,平等院那家伙,可是很看好他呢,就是有时候不太着调。”
“嘛嘛,毕竟今年才进去的,总需要时间成长的。”
“这倒也是。”
身后絮絮叨叨的聊天声并没有让毛利产生任何多余情绪,对现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别人如何看待,而是自己的进步。
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因为烈日带来什么变化。
过于身高腿长的毛利和越智月光走在人群中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越是靠近网球馆越是引人注目。
今天这边活跃的基本都是幸村,切原他们那几届的青少年,很少有这么高挑的身形,况且两人容貌也极为不俗。
“月光桑,我们会一直是搭档吗?”
本来一直在念叨着傍晚又要回u17训练营的毛利望着远处的幸村和真田,突然就想到了明年学弟们来到u17给他带来快乐的同时,自己也会失去和越智月光一起站在赛场上的机会。
“会。”
越智月光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让毛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知道他是在哄自己,但还是很开心,“我会一直记得月光桑站在我身后带来的安心感的!”
看见刚才还略带沮丧的小朋友又开心起来,越智月光也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他伸手摸了摸毛利柔软蓬松的卷发,沉默不语,可毛利却感受到了其中的安抚意味,笑容也越发灿烂。
“毛利前辈!”
听柳讲题听的头晕眼花的切原第一个发现了向他们走来的毛利和越智月光,终于有机会逃离学习魔爪的他直接蹦了起来朝他们跑了过去。
柳放下手中的试卷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精神这么好,晚上多写两套题应该也没关系吧。
原本兴高采烈的切原突然感觉身上好似有一阵凉风吹过,他抬头望了眼太阳揉了揉手臂暗自吐槽道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吧,今天这么热哎!
真田收起食盒瞥了眼他活蹦乱跳的背影,额头青筋直跳,“实在是太松懈了!”
“好了。”,幸村轻笑着点了下他的脸颊,温温柔柔地替切原辩解道,“他好不容易比赛完,打得也还算可以,就让他开心一下吧。”
原本黑着脸的真田凝视着眼前幸村笑意清浅又放松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前世强硬偏执的幸村。
这样温柔的人,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煎熬,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说出那样的话呢?